“妈妈,坐车的时候一起玩唱歌的游戏吧。”
“好啊。怎么玩?”
“我来给你唱不同乐队版本的《小毛驴》。你选一个乐队吧。”
“嗯……八仙饭店吧。”
“好。”
“因为丫丫是一个'心上人'啊。”
“啊。对哦。丫丫是个'心上人'。”
电影里,丫丫死于车祸,科学家爸爸把关于她的记忆存储在电脑里,创造了一个永远长不大的数字丫丫,这样爸爸就能时不时打开电脑和'丫丫'聊天。
“妈妈,丫丫和爸爸最后打开门去了哪里?他们会从电脑里出来吗?你说,货郎最后到底有没有离开大山?他和鹅姑娘也许一直在大山里迷路。”
“不知道啊。也许有一天你自己变成货郎,就能找到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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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途飞机上,曹三第一次看了《记忆中的玛妮》,这是为数不多她还没看过的吉卜力作品,现在已经一跃成为她心目中的吉卜力 No.1,不过这个排名完全取决于她最近又重温了哪几部。
有一天走在路上,曹三忽然说:“我也可以创造自己的玛妮。”
“可是,玛妮是杏奈的。”
少女杏奈是个孤儿,因为误解而与养母产生隔阂,敏感内向的个性也使她无法融入校园生活。她寄居养母朋友在乡村的家里养病时,被村子里一栋废弃的老宅吸引,由此幻想出一个生活在大宅里的孤独的富家女孩玛妮。玛妮其实是杏奈外婆的名字,最后杏奈发现这所老宅真的是外婆童年的居所,她所幻想的情节也曾经出现在外婆的回忆里。
“不。杏奈的外婆玛妮属于杏奈,而我创造的玛妮属于我。就像你也可以创造一个冰棒。”
“你还记得冰棒?”距离曹三最后一次看《头脑特工队》至少已经过去三年。冰棒是电影里的女孩莱莉小时候幻想出来的玩伴,留在了大脑中不被想起的“长期记忆区”。
“当然记得。玛妮不就是冰棒吗?你可以给自己的想象起喜欢的名字。”曹三接着解释道,“我就想叫玛妮。杏奈的玛妮长得像她小时候的洋娃娃,我的玛妮不一样。”
“所以只是叫玛妮,并不是杏奈的玛妮。我明白了。”
“是的。当 xxx(学校里对曹三很不友好的女孩)对着我扮鬼脸的时候,我会想象玛妮在对我微笑。我可以想象我和玛妮一起去做一些美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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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曹三迷上《三国演义》之后就对历史发生了兴趣,恰好我上半年做一个历史纪录片的研究项目,她便跟着我看了许多纪录片。暑假旅行时,我带曹三见了许多朋友,她最喜欢贺飞,因为当她抢过饭桌上的话题,开始考我的朋友们历史知识的时候,贺飞最配合她,两人分别时还约定下次见面再一较高下。有一日在我的豆瓣上发现贺飞也看了《封神》,她立刻嘱咐我考考贺飞:姬昌是周什么王。
最近曹三在看林汉达编的《中国历史故事图集》和《上下五千年》,目标是把贺飞远远甩在身后。
读到“黄泉相见”这个历史故事时,开篇讲到母亲偏爱弟弟段,总想让段取代哥哥寤生当国君——寤生就是后来的郑庄公,他和弟弟段手足反目的结局就是我们更为熟知的“郑伯克段于鄢”——曹三问我:“这不就是《二子乘舟》的故事吗?”
“啊,对,是一样的开头,却是不一样的结局。”《二子乘舟》是《诗经·邶风》中的一首。关于它的背景故事有很多说法,其中一个版本是卫国的两位公子,异母兄弟伋和寿。弟弟寿的母亲总想让自己的儿子取代长子伋做国君,寿却不想。有一次寿听说母亲要在伋坐船时,便赶去和伋同舟共乘。
把这两个故事放在一起倒也有趣,在相同的处境下,每个人还是可以做出不同的选择。
“十分之一”做了一个迷宫游戏,关于“动物园还应该存在吗”。在迷宫的出口,我们设计了一个转盘,最里面一层是人类;中间一层有四格,分别是人、动物、外星人、超级 AI;最外面一层有五格,分别是奴役、圈养、完美“动物园”、回归自然、平等的公民权利。读者可以转动转盘,选择自己的答案:人类和 xx 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曹三饶有兴致地玩起了这个游戏。
“人和人的关系是什么?主公和谋士是圈养,现在的人和人是平等的公民吧。”
“人和动物的关系,应该也是圈养吧。”
“刘备三请诸葛亮,但骑的卢过溪也没问的卢愿不愿意啊。”我忍不住反驳道。
“有道理。那应该是奴役加圈养。”
“人和外星人的话,如果人类不去攻打外星人,我们应该可以成为平等的关系吧?就像阿凡达一样。”
“人和超级 AI 的关系,应该是奴役。”
“谁奴役谁?”我感到十分震惊。
“机器人奴役人类啊。《超级总动员》里面的机器人会学习我们,他们一定会奴役我们。如果他们不学习我们,我们好好交流,也许可以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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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凡达·水之道》也许是今年曹三最喜欢的电影。去电影院看过之后,视频网站上线又让我花钱买了看,每次长途飞机上都要看一遍,没得看的时候会刷我的豆瓣,连下一部叫做《带种者》、明年年底上映都一清二楚。
为了看第二部,我先带她补了第一部,但她并不喜欢,我问她为什么。她说:“第一部说话太多了。地球人一说话就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