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或许已经开始“收割”台积电了。
原本台湾省方面还公告喊话,台积电2纳米、3纳米的高端芯片制造技术不会带去美国。
但台积电在美国的第一座工厂、计划生产4纳米和5纳米芯片的亚利桑那厂建成后,第二座、第三座工厂的野心开始显露,计划2028年投入生产的第二座晶圆工厂将采用2纳米、3纳米技术,这与中国台湾经济部门最近禁止台积电海外生产2纳米芯片的政策大相径庭。
到底发生了什么?
01
2022年8月9日,美国总统拜登正式签署了《芯片与科学法案》,这个百亿美元的半导体产业政策补贴法案,吹响了美国芯片半导体复兴的号角。
也几乎是同时,从亚洲的半导体强国韩国、日本到德国为代表的欧洲,也纷纷推出各自版本的芯片法案,力图在本土实现半导体芯片的自主制造。
而对于垄断了全球过半的芯片制造和超9成的高端芯片代工的台湾省大厂台积电来说,这是一次大机遇,因为美日德都需要中国台湾的半导体制造技术。
因此,在美国,为获得美国芯片法案百亿美金补贴,台积电投资建设了亚利桑那州工厂,原计划建设4/5纳米高端芯片。
而在日本、德国,台积电选择了合资模式,联合日本的索尼、丰田,德国的博世、英飞凌和荷兰恩智浦,帮助汽车制造大国日德,获得从中高端到成熟芯片制程的汽车半导体生产能力。
2024年,日本工厂率先建成,开始量产成熟制程的汽车芯片,而进度缓慢的美国工厂在遭遇各种问题之后,也开始生产,甚至美国方面还利用媒体释放出美国厂的芯片良率已超越中国台湾省工厂的新闻,为的就是鼓舞美国本土芯片制造的士气。
几乎同时,台积电也在台湾岛内疯狂建厂,不断扩充高端芯片产能,伴随着人工智能芯片的需求暴涨,台积电的业绩与市值继续爆发式增长。
在台湾岛内,有一种观点,只要台湾高端芯片制造能力领先于世界,就会让这座岛变得更加安全,构建出一种所谓的“硅盾”。
真的是这样的吗?
但一切看似美好,实则危机四伏,在这场全球芯片大博弈中,台积电早已身不由己。
02
2021年,美国国会通过拟定的芯片法案,核心目的是通过政府5年527亿美元的补贴,让半导体制造回流美国本土。
这笔精心计算的补贴包括用于建设、扩大或更新美国晶圆厂的390亿美元,用于半导体的研究和开发的110亿美元,以及20亿美元教育、国防和创新相关领域资助金,和5亿美元国外政府建设国际信息、通信技术安全、半导体供应链的资金,2亿用于增加半导体行业劳动力,同时,对本土半导体制造提供25%的税收减免。
美国不是世界科技第一强国吗?为什么还要用产业政策吸引别国的芯片制造企业在美国设立工厂呢?
回顾历史,芯片从设计到制造,本来都是由美国发明与掌握的,只是伴随着全球化的经济分工模式,高附加值、重脑力工作的芯片设计留在了美国本土,而相对低附加值,还可能伴随着环境污染和能源消耗的芯片制造就流向了亚洲,从日本到韩国再流到后来的新加坡与中国台湾等地区。
因此,如今的美国芯片设计全球继续遥遥领先,拥有者AI芯片之王英伟达,CPU中央处理之王英特尔、AMD,移动终端芯片之王高通、苹果等企业,全球前十的芯片设计公司美国独占6家,2021年美国设计企业总产值占全球68%,但论芯片制造能力,美国确实落后了。
美国本土的芯片制造只占全球12%左右的产能,所以,美国芯片法案就能通过大规模的补贴让全球技术水平最高的芯片制造大厂,比如台积电、三星去美国设厂,补强美国本土的薄弱的芯片制造实力。
合情合理吧!不过,真的这么简单吗?当然不是。
很多人没有注意到,法案中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禁止接受资金补助企业在对美国构成国家安全威胁的国家建造、扩大先进制程晶圆厂。
也就是说,三星、台积电等赴美设厂的话,可能就会被限制去俄罗斯、中国、伊朗等国家设厂了。
换句话说,美国政府的阳谋之一就是利用所谓芯片法案的产业政策,倒逼台积电、三星等企业与企业背后的政治力量,在大国博弈中选边站。
03
2022年3月28日,美国政府突然提出了一项代号为“Chip 4”的新计划——提议成立一个由美国、韩国、日本、中国台湾地区组成的“芯片四方联盟”。
这个组织的目的是什么呢?
其实核心目的就是希望将中国大陆排除在全球半导体供应链之外。
中国产业升级已在很多领域实现了超越与崛起,唯独这个全球化分工要求最高的芯片半导体领域,中国产业升级的步伐显得略微缓慢。
而芯片半导体更是所有产业进一步升级的核心驱动力,在AI赋能制造业的大趋势下,正所谓得算力者,才能得天下。
这个四方芯片联盟中,主导者美国,芯片设计强,美国的跟班日本,曾也是芯片设计与制造大国,但因80年代开始的美日芯片战,被美国打压,半导体产业退守回上游的材料领域。
如今也是半导体核心材料与设备的重要供应商;而在芯片制造领域,中国台湾与韩国都非常强。
虽然起初,这个芯片联盟被设定的核心目的是压制中国芯片产业的崛起与发展,但要知道手持芯片法案的美国与它组建的这个联盟参与者,各自都是心怀鬼胎的,很难寻找到统一的利益目标。
对于美国而言,压制住中国的芯片崛起是它的核心目的,但对于中国台湾、韩国、日本呢?美国芯片法案带来的经济利益是否真的可以弥补它们放弃中国市场带来的损失呢?
04
如果说美国用《芯片法案》将台积电和三星利诱到了美国设厂,并排挤它们在东方大国的高端芯片扩厂计划,那么四方芯片联盟的组建就是明着要打压中国芯片产业了。
那么,参与其中的日本、韩国、中国台湾的企业又是如何思考的呢?
首先是曾经吃过美国打压的亏的日本,如今尽量与中国做生意,但出于对美国禁令的忌惮,还是必须做出生意上的妥协。其代表企业东京电子,它的部分高端设备与光刻胶等产品正是东方大国需要的。
但伴随着2022年之后美国对中国发起的芯片战升级,日本已经被迫开始切断对中国部分高端设备与原材料的出口了。
不同于荷兰的阿斯麦尔光刻机,中国难以突破,日本的设备与材料部分,我们国产替代的能力较强,唯独需要时间与成本,而消耗掉中国研发的时间与成本就是美国的战略目标啊!
这一战略目的在日韩贸易战中便有前车之鉴。
2019年,日韩爆发了半导体贸易战,日本就对韩国断供了氟化氢、光刻胶等关键原材料。
对此禁令,韩国也在寻求破局。韩国政府也曾大力推出《韩国芯片法案》,鼓励本国芯片创新,日本半导体禁令三年后,韩国研发出了自己的高端光刻胶,但花费巨大成本和时间。
直到2021年后,伴随着拜登上台构建包括日韩在内的四方芯片联盟,以及韩国右翼尹锡悦政府上台后与日本修好,日本重新恢复氟化氢、光刻胶的对韩国输出。
但此时的韩国已在高端芯片制造竞赛上输给了中国台湾,并且自研的光刻胶计划也算荒废了一半。
曾经三星靠力邀前台积电研发大将梁孟松加入,在14纳米技术节点上赶超了台积电,并且在苹果芯片的订单上超越了台积电,这就让来自中国台湾的芯片大厂股价大跌。
台积电之后拿起法律武器起诉三星和梁孟松,法院判定梁孟松必须离开三星,这位华人技术大佬的离去也导致三星在日后高端芯片代工领域慢慢落后于台积电。
2019年之后的日韩半导体贸易战,韩国芯片制造材料被日本卡了脖子,更是直接利好了中国台湾的台积电。
如今,能生产7纳米高端芯片的就只剩下台积电、韩国三星和中国大陆的中芯国际了。但台积电在更高端的3纳米领域遥遥领先,优势巨大,可以说在高端芯片代工领域已独步武林,再也难逢敌手。
而反观号称半导体第一强国的美国,英特尔王者雄风不在,制造上已落后台积电与三星,本土第一的晶圆厂GlobalFoundries格芯公司,现在连全球芯片制造的前三都排不进去了。
因此,无论是美国的芯片法案,还是日本、欧洲德国的芯片法案,都力邀最强的台积电前往本土设厂。
至此,垄断全球高端芯片制造的中国台湾地区与台积电成为了芯片博弈的“兵家必争之地”。
05
特朗普在谈及美国半导体产业时,点名了中国台湾,说台湾地区偷走了美国的半导体制造产业。
这种论调与拜登任内的通过《芯片与科学法案》利诱台积电前往美国设厂,有着巨大的区别。
也因此,有消息称,拜登正忙着在卸甲归田之前,把要给到台积电的剩余补足金额尽快发放,以免特朗普上台之后反水芯片法案的补贴。
拜登也知道,出于对地缘因素的考量,中国台湾确实非常配合他的政策。
比如,美国《芯片与科学法案》曾有一个隐藏的限制性条款,要求对第三国的14纳米芯片限制调高至28纳米,也就是说,如果在美国本土设厂,那在中国就不能设立低于28纳米的高端工艺芯片厂。
面对这样的调整,台积电是非常配合的,原计划已拥有16纳米芯片工艺的南京工厂只能扩产到28纳米,未来台积电既不能再前往大陆新设工厂,也不能在南京工厂生产28纳米以下芯片制造,因此,台积电大陆业务在中长期利益受损的情况下,还是选择了配合美国拜登政府。
另外,拜登曾出席台积电亚利桑那州工厂的设备上机仪式,并发表重要演说,这是芯片制造重回美国本土的历史性时刻,美国本土将拥有4-5纳米的高端芯片生产能力,拜登为此感到无比荣耀,台积电确实给足了拜登面子。
但很可惜,在那次活动上,受邀出席的台积电创始人张忠谋还是泼了冷水,这位美籍华人大佬放言:全球化已死。
也因此,当时出现了台积电将沦落为“美积电”的说法。
但台湾省方面依旧有人站出来喊话,让大家放心,台积电最尖端的3纳米和未来的2纳米都不会去美国。
但没想到的是打脸来得非常快。按照台积电美国工厂的计划,第二座和第三座工厂将计划生产2/3纳米的芯片。
为了回应此事件,最近,中国台湾地区的经济部门负责人郭智辉回应,台积电2纳米受相关法规限制,目前无法在海外生产。
但他也不敢得罪美国,于是说出,未来肯定会在美国生产,不过仍会将最先进和关键技术留在台湾省内。
台积电真能如此来去自如吗?
伴随着2024年11月的大选落幕,政治强人特朗普重新夺回了白宫,成为新一任美国总统,而在他眼中,中国台湾偷走了美国的半导体制造业。
而且拜登政府的芯片法案广受质疑,根据国会预算办公估计,芯片法案将在未来10年内使政府预算赤字增加793亿美元,并导致财政支出大于收入的赤字局面加剧。这也是特朗普这个美国至上主义者无法忍受的。
而特朗普再次上台背后的推手——埃隆·马斯克,最近就向给他的航天企业SpaceX提供零部件的中国台湾供应商提出了一项要求,把生产业务搬出台湾地区。
最后,你认为美国是否将收割台积电?逐步获得台积电3纳米乃至于2纳米的芯片制造能力,且台湾方面毫无还手之力?
留言和笔者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