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段时间,没有更新了。现实生活中有些许琐屑而不得不做的事情,每天忙完后有一肚子感慨又不知从何说起,到了第二日,如此。或者就如陶潜所云“每每多忧虑”,具体是什么事也说不上来,说是矫情吧也不是,毕竟都是真实的发生,而非自我幻想式的情感沉溺。不知道怎么形容,也就没更新。
前几日,去徒步登山,下山的时候走错了道。索性就在山里转悠,本来二十分钟的行程硬是被我走成了一个多小时,从一号登山线,到八号登山线,再转到六号登山线,中间还走了不是路的路,我特别偏爱落叶覆盖的土地,而不是水泥砌成的台阶。走的时候,身上出汗,想到好久没有与自然这么亲密接触了,抬头看树荫和之间的蓝天白云,那一瞬间我听到了久违的海面飞过的水鸟声,像是早在我出生之前就在那里了,在一个遥远世界的海面上,你就立在天地之间,孤单单,一点也不寂寞,从何而来,又往何而去,一点不重要,陆地上的一切都与你无关,大海对你的召唤,莱戈拉斯想到了中土世界,那种感觉真的好,有什么东西在觉醒。
过去的那么些个日子,时间不曾为谁停留一刻。那些开心现在依然记得,那些恐惧也依然记得。你在车站等一个人的激动,你在凌晨被敲门的恐惧,你被许可才能进入某个世界的敌意,你被一些地方鄙视,又被另一些地方视若珍宝,这些都是真实的,也未曾改变过。房间里的不安,路上的未知,终点的若有所失,就这出发了,航行,上岸,再次出发,如此循环。预知未来的好奇心已不见了,冲那个略显稚嫩又对未来太多好奇的自己扮一个面无表情的扑克脸,继续上路。灵魂之外的世界,很多时候是他们觉得你如何,而不仅仅是你真的如何。这本是简单的道理,只是你一直不太愿意相信。很多事情你觉得平平,他们觉得不错;有些结果你自己满怀兴奋,他们只是觉得也就这样。不是要分一个对错,而是你要记得他们的看法,这样你可以继续走下去;也要记得自己心里的看法,这样你才可以走得更远而不会懊悔丢了自己。
晚上,又重新翻了翻《白鲸》和《追忆似水年华》,麦尔维尔的大海和普鲁斯特的时间奇妙地融合,肉身这艘船在时间海海中航行了这么久,既有的地图早已不够用了,未来没谁说的准。世界格局每天都在变,即便不关心政治,你也知道现在发生的事情,都是在历史的转折点上,而回到你自己的小船,在海上漂流,是冒险记,是徒劳地向风车冲击,或是其他都没那么重要。你在海上的时候就知道这些考虑都是多余的,要记得看天气,要观察风向,要避开冰山,等你真正出海了,你就知道该如何做了。记得有亲爱的马诺林在等你回家,记得你没法对抗自己的宿命,在漂泊与安稳之间,有你栖息的灰色地带。城市立交桥下,BMW驶过扬起的灰尘里,公园里飘着的飞絮,厨房里的油烟味,这些琐屑里,有你活着的每一个真实,不自量力地还手,是的,是这样的。
有的没的说了些,就说到这吧。
愿记得,因为记得,走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