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溥|勇者无敌

文摘   音乐   2023-08-21 20:09   安徽  

安溥,哭了。

《时寐》巡演的高雄场,第二次安可,安溥唱《南国的孩子》,唱到中间,她感谢台下上次有来看过2015年潮水箴言高雄场的观众,说着说着就哽咽了,然后她继续唱,偶有转头背对观众,唱着唱着,你看到眼泪从眼角顺着脸颊流下,“你是南国来的孩子,有着不能缚的性子”到一遍遍地吟着“与未知相似”,台下掌声雷动,演出结束。‍‍‍‍‍

不能忘怀,我想,这个版本的《南国的孩子》会记在心里到很久很久。要从何说起,内心激起的波涛汹涌,2015年高雄潮水箴言张悬告别世界,到如今的安溥时寐,或者继续扩展时间的尺度,9522,从1995到2022,数十年间,她的生命史,作品的生命史,我的生活,如此混合聚拢,你想到炼云,从这些无穷的无形但又确切真实存在的感慨中提纯出点什么。‍‍

安溥对高雄有着特别的记忆。之前高雄场的潮水箴言因为身体和合约问题,没能故地重游,算是一种缺憾。她对自己的承诺有着足够的信心,她记得这份心。以安溥之名回归乐坛,磕磕绊绊。《ZOEA》《外婆桥》《藓的歌唱》三部曲虎头蛇尾,《9522》良莠参半,期间生育结婚到离婚,潮水箴言纪念演出不温不火。在生活的考验之外,音乐和演出上,她尝试着自以为的新的东西,《炼云》的混音近乎是灾难,像极了倔强的孩子。没有批评的意思,只是陈述。她一边急着输出很多观点,一边有前后徘徊,有段时间我想她不如好好休息下,忘了过了多久,反正疫情的三年中我的记忆已错乱,当我再次看到新闻的时候,她重新找回李寿全,收起乐器,做一个纯粹的歌者,开始《时寐》巡演,心里暗暗开心,这是对的路。虽然人生之路万万千,你可以走任何一套路,你甚至可以转头做自由爵士。但如果要兼顾世俗的发展和音乐演出的些许“客观规则”,那就没那么多选择了,这就是我定义的对的路。‍‍‍‍‍‍‍

时寐,不是怀旧,而是一起成长。说起来,无论安溥还是张悬,何尝怀旧过?时光,在她们那里从来都不是线性的,像一片混沌。比起梳理时间,哪怕是自以为的梳理,她们擅长的是给时间砍头,把它的头砍掉,最好也砍掉它的尾巴,让我们在时间的碎片,刻骨铭心的瞬间中扬起最高的敬意和爱意,把所有的慨然之气注入其中,头回也不回地往山重水复处走去。如果做到了,那是最好的张悬/安溥,如果做不到,那只是一首焦氏作品而已。回到演出,从乐器中解放的安溥只唱歌,得以有很多的精力来和这些歌曲做着不知疲倦的游戏。她现在的状态唱《试着了解》刚刚好,我说的是她在上综艺节目翻唱万芳的名曲。她曾经唱了太多扬起灵魂骨灰到让人心战栗的歌,而如今晚熟的她人到中年唱起来最经典也最世俗的都市女性情歌,她完美的驾驭住了它。‍‍‍‍‍‍‍‍‍

演出和创作有时候是时光错位的,安溥也知道这个。离婚后的她唱起《关于我爱你》居然无与伦比的出彩,而再次唱起重新编曲的《艳火》则只是唱歌而已,甚至还唱错了词。这其中的微妙,你花点时间去品品《关于我爱你》和《艳火》这两首歌,定会有会心一笑,而那首《日子》,她已经好久不唱了,如果你真正进入过《日子》的世界,你会知道安溥目前怎么能唱《日子》呢?《9522》中四十岁的安溥摸着十多岁张悬的狗头,有调侃,有温柔,有拥抱,有欣慨交心。十年之后,她再次拿下金曲奖,《最好的时光》,金曲奖年度歌曲,上台前,她和青峰的拥抱是我么这个时代最好的注脚,那么美好,和她之前歌曲里的那些瞬间一道,让这个黑白的疫情(后)世界再次缤纷灿烂起来。张悬生下来了《最好的时光》,但它要在焦安溥手里长成了一种美好。2022年上海封城期间,我听了300多遍《最好的时光》,我明白安溥为何要让歌曲这样简单又隽永,她,黄小桢们有能力把歌曲做到更复杂,但不要这样,她的人生只能是这样。

关于《最好的时光》,网上有太多的文字书写,青峰的翻唱甚至比原唱更动听,hebe的翻唱也会让更多的路人歌迷听到它,但她们的翻唱都没能触及这首歌的本质,《最好的时光》的底色是那个“不肯改的你”,因为不肯改,站在现在的地标,让过去冲上来,才能如此眷眷不舍,又洒脱大气。没有和过去的和解,没有对过去的怀旧,它甚至不能说是一首情歌。走自己要走的路,付出代价,而不肯改,玫瑰色的人生,曾经不停的为他人歌唱,如今慢慢自己成了当初自己歌唱的人。在年轻时候写下的歌,有时候是为了未来,二十年后的安溥当然有足够的底气和深情来演唱张悬时代的《最好的时光》。她弯下腰,对着观众深深地鞠躬,谦卑着;她又感激不尽着,高傲着。这是我熟悉的那个她,这样的活着,本身就是一种英雄主义。‍‍‍‍‍‍‍‍‍‍‍‍

如今的安溥在一条恢复的路上,她还在爱着,而我相信她能走到她要走到的地方。爱因失去而保留,人也因坦然暴露脆弱而坚强。回头看《神的游戏》更像是一场核聚变的爆炸,积累着的无尽疲惫和无尽激情都在一瞬间爆炸,到成一场灰烬。一个把自己的内心毫无保留地唱给大众的人,就是世界上最勇敢的人。四十岁的安溥才深情地拿捏《关于我爱你》,而三十岁的张悬就在《如何》里不停地,无悔着,感谢人生无常这回事,奇妙而不可思议。一路走来,是天真与经验的碰撞,是一颗毫无畏惧勇敢的心去面对这个世界,你会在演出的某个瞬间,看到她会像个孩子般的天真笑容,又转而看到她略带疲惫的声音流露出经验世界刻画在身体上的烙印。

安溥站在舞台上,有那么一个时刻,来自灵魂深处与物质世界的共振让她摆脱经验世界的束缚,她“奔跑着,忘我的快乐悲伤都放肆”。之后,她又落到现实中,心里回荡着“你握有誓言般的梦想,即不能停止流浪”,这是对当初的一种承诺,也是一种激励和催促。“与未知相似”的神话继续着,张悬走出人群的时刻,焦安溥走入家庭又被大街上的人流推搡着的时刻,安溥化身蝴蝶在舞台上飞走的时刻,汇聚到一点,此刻她知道,“革命不在事情,也不在这个世界,革命在我们心上”。



滚石乐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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