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末的政局中,一根木棍搅动了历史的漩涡,而这一切,都要从一个名叫张差的男子说起。
01 夜幕下的狂澜
紫禁城的夜色如墨,星辰被厚重的云层遮蔽,仿佛预示着不祥。
张差,他的身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他的步伐急促而坚定,手持的木棍在微弱的灯火下投下长长的阴影。
他的心跳如鼓,每一步都踏在命运的边缘,他的目标清晰——东宫,太子的居所。
“站住!什么人?”守卫的声音在寂静中炸响,划破了夜的宁静。
张差没有回答,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手中的木棍紧握,仿佛那是他唯一的依靠。
他冲过了守卫,冲进了东宫,目标直指太子。
宫女太监的尖叫声划破了夜空,张差的身影在灯火中忽隐忽现。
他挥舞着木棍,打伤了试图阻拦他的宫女太监,他们的身影在混乱中倒下,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
“保护太子!”守卫的呼喊声在东宫回荡,但张差已经接近了他的目标。
太子的身影在灯火中显得惊慌失措,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张差的肩膀,将他狠狠地按倒在地。
木棍从他的手中滑落,发出沉闷的响声。
“你是什么人?为何行刺太子?”禁军的声音冷冽如冰,打破了夜的寂静。
张差被按倒在地,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被疯狂的火焰所取代。他挣扎着,但禁军的力气大得惊人,他无法动弹。
“我……我只是……”张差的话语在喉咙中打转,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猾,但很快被疯狂所淹没。
东宫的混乱渐渐平息,但张差的行为,却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湖中,激起了层层涟漪,这场夜幕下的狂澜,才刚刚开始。
02 审问的迷雾
刑部的牢房里,灯火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霉味。
张差被铁链锁在墙上,他的眼神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狡黠。
刑部侍郎刘廷元站在他面前,眉头紧锁,他知道这个案件背后绝不简单。
“张差,你为何会选择东宫作为袭击目标?”刘廷元的声音在牢房中回荡,他的目光锐利如刀,试图穿透张差的灵魂。
张差笑了,那笑容中带着一丝疯狂:
“我?我只是个疯子,谁能指使我?”
他的话语颠三倒四,仿佛真的精神失常。
刘廷元冷哼一声,他不信这个说辞,
“你若真是疯子,又怎会知道东宫的位置?又怎会知道太子的身份?”
张差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他很快恢复了镇定,“我不过是误入东宫,一切都是巧合。”
刘廷元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知道这个案件的真相,远比表面上看起来的要复杂得多。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禁军长官,“你怎么看?”
刘廷元肯定了属下的说法,称张差看起来为人狡猾,不排除是装的。
他的说辞滴水不漏,不仅掩饰了禁军看管宫门不严的问题,也受到和稀泥的朝臣的欢迎。
这时,一名六品刑部小官王之寀站了出来,他看不下去了,于是在看守张差时私自进行了审讯。
他审出了两个新的信息:
张差并非一人作案,而是在一位太监引领下,伙同另外两名杀手持凶器闯入皇宫;
刺杀事件预谋已久,三年前,有一位太监将他三人接来京城培训刺杀,许诺事成后给他们30亩田地;而且,张差还供出接应他们的两名太监是郑贵妃的亲信。
“真凶已经呼之欲出。”王之寀的声音坚定,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正义的光芒。
然而刑部侍郎胆小怕事,不敢采用王之寀的证词。于是,只能反复举办会审来压制王之寀的说法。
参加会审的官员分为两派:
以刘廷元为代表的十余名官员坚持“疯子说”,
王之寀和陆梦龙两位清流则坚持“雇凶杀人”说。
清流派纷纷上疏,反对刑部侍郎包庇郑氏。
刑部侍郎顺势将这烫手山芋扔了出去,让万历皇帝亲自来评理。
“陛下,此案关系重大,涉及宫闱之秘,臣等不敢擅专。”刑部侍郎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万历皇帝坐在龙椅上,他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疲惫。
03 万历的抉择
在紫禁城的深处,万历皇帝眼前是堆积如山的奏疏,每一封都是要求重审梃击案的呼声。
他的思绪飘回到作为太子的日子,那时他被江陵的老师严厉斥责,被太后责骂,即使登基为帝,也未能逃脱臣子的指责。
他深知,这将是一场无休止的争论,于是他将那些奏疏搁置一旁,只是轻描淡写地回应:“交由相关部门处理。”
万历对郑贵妃的宠爱,朝野皆知。20年前,郑贵妃诞下皇子,他当时就想废掉太子,立郑贵妃的儿子为太子,引发了争国本的风波,自那以后,万历鲜少接见大臣。
他的不理朝政已是常态,大臣们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然而,对于自己的亲生儿子,万历同样选择了回避。
梃击案发生的次日,太子朱常洛便急切地写下奏疏,向父亲倾诉自己的冤屈与恐慌。
万历却以身在西苑为由,声称未曾见到奏折。
但是,梃击案的发生迫使万历不得不召集文武百官,这一场面被誉为“四十年未有之盛景”。
一位御史因过于激动,见到皇帝的真容后高声呼喊,差点因此丧命。
在群臣面前,万历紧握太子的手,说道:
“如此一表人才的儿子,我能不爱惜他吗?梃击案里的张差就是个疯子,太子说呢?”
太子朱常洛心领神会,连连点头:
“父亲说的是。”并表示不想追究郑贵妃。
万历则表明自己并无更换太子之心,安抚了那些善于言辞的文官后,便下令凌迟张差,同时秘密处决两名涉事太监。
人证已死,梃击案似乎只得就此打住。
但阉党、浙党、东林党之间的恩怨情仇,才刚刚开始。
嘉靖大礼议时,明朝党争的雏形初现。
万历想立郑贵妃的儿子为太子,为争国本与官僚集团斗争持续了近30年,他的怠政也成为了这场斗争的一部分。
而梃击案中万历的沉默和不作为,无形中助长了党争的气焰,看似平静的万历政局则由梃击案导致党争走向高潮。
04 蝴蝶的翅膀
张差的木棍不过是轻轻一挥,却掀起了明末政坛的滔天巨浪。
这起未遂的刺杀案,像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引发了一连串的风暴。也如同一根导火索,点燃了明末党争的火药桶。
梃击案的审查过程中,浙党与东林党的斗争就已激烈。
“我们浙江人,团结就是力量。”刘廷元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
而王之寀则冷冷地回应:“团结?你们不过是郑氏的走狗。”
郑氏集团,这个幕后黑手,虽然被无数弹劾折子弹指,却在万历的庇护下稳如泰山。
太子即位,成为泰昌帝,在位仅一个月,就在一场“红丸案”中匆匆离世,留下了无尽的谜团。
“这红丸,真是要命的东西。”郑贵妃的亲信在暗处冷笑,而东林党人则在明处愤怒。
随后,16岁的木工技艺爱好者明熹宗匆匆登基,没有辅政大臣,没有正规教育,他很快就成了宦官魏忠贤的傀儡。
“这孩子,真是好控制。”魏忠贤得意洋洋,而东林党人则在朝堂上忧心忡忡。
万历的怠政,让皇权无形中退出了政治舞台的中心,权力下移,文官集团因利益取向不同而分裂,形成了齐、楚、浙、宣、昆等多个党派。
这些党派,都嫌自己的财富不够多、权力不够大。明朝的经济发展停滞不前,官僚体制难以改革。
“这蛋糕,怎么分都不够呀。”连地主们都在抱怨。
最终,这些无休止的争斗,大大降低了文官的行政效率和协同能力。
到明熹宗的弟弟崇祯皇帝即位时,大明帝国在这无尽的内斗中,渐渐走向了崩溃的边缘。
张差的木棍,不过是一个刺杀未遂的简单故事,却意外地揭示了明朝晚期党争、宦官专权、文官内斗等深层次问题。
这大明,还真是自己挖坑自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