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北港大部分姓氏先人,基本在明末清初迁自闽南和本邑周境,他们从各自迁入地所带来的乡风民俗,逐步结合其他姓氏文化演变成在北港地方各个姓氏中通用的民俗文化。
由于民众多崇尚神道,遂也形成与信仰神灵密切相关又独具一格的传统文化。随着文明建设深入开展,大部分传统民俗发生了较大变化,其中一些已在随乡入俗后渐渐淡化、废止或消失。
本文将平阳北港以前传统的民间通用丧俗,整理重现于广大读者,或许在某些地方有不同之处,故谨作参考。
春节:农历正月初一至初五为春节之期,又称“年初一”或“五日年”。北港地方传统,人们会在初一子时到寺院、庙宇点烛、烧香,俗称“头炉香”。初一清早,家家户户放“开门炮”,称为“迎年”。男女老少衣着新装,焚香拜祖后,再煮“点心”。北港习俗在初一都是长寿面上加一双荷包蛋,再淋上鸡、鸭等炖汤,依次先端给长辈再到小辈,以示孝敬和长幼辈别,至入夜放“关门炮”。在以前,这段日期内都有卖技队提灯笼上门“卖技”,所到人家则送出年糕或香烟、红包类。
初二开始,带礼品出门向长辈亲戚朋友拜年,然后平辈回拜,称“回年”。新婚夫妇初到岳父母家拜年称“拜头年”;后辈到丧事人家拜年称“拜新年”;女婿、外甥等晚辈须携礼物到岳父、外祖父、舅父家拜年,然后长辈到晚辈家回礼,亲朋往来均设筵款待。新婚夫妇到岳父家拜头年,礼物比平时要重些,同时要给岳家至亲送礼,礼物有果品或索面,受礼者荷包蛋点心以待。
“初四迎灶神”、“初五开”,各家妇女争先“刮馍烟”。初一至初五禁挑粪便、忌干污秽的活,只初六可以,初七至初十又有禁忌,因为这几天中传有神佛诞辰,有七人、八神、九天、十地的说法。早时,农民初五就开始下田干活,接着商家也先后开门迎客。
随着科学发展和人类的进步,这些习俗在农村已经转变,现代人不去顾忌这些,街上的超市、店铺也全年不歇。2008年开始,春节被国家列为法定节假日。
元宵节:元宵节亦称“上元节”,在农历正月十五。旧时在鹤溪街坊,悬灯结彩,规定十三日“上灯”、十八日“落灯”延续五天,这个习俗于民国后期消失。
灯节活动时,在神龛前正中悬“福灯”,灯旁挂灯球,让人采摘寓意求子;旁悬“喜灯”,由上年生男孩的人家各供一盏;十四至十五日晚,于宫庙中击鼓开宴,称为“闹灯酒”。还有于十五夜炒米花,看所爆出米花多少,以卜今年秋收丰歉,并供小孩取食,称“花稃”,也有煮南瓜、毛芋与左邻右舍分食。
元宵前数日间,有走马灯、舞龙灯、高跷等队伍沿村献技。每到一村,便在人家庭院滚舞,观众用鞭炮迎接,给予薄酬。
正月十五也是祭祀祖先之日,是为“春祭”,在北港民间历史传承已久,时各姓宗祠中满聚族人,后裔祭拜祖先,之后饮宴,称“吃祠堂酒”。
二月二:民间称“龙抬头日”。出嫁之女于此日初次归来,有“二月二,家家接囡儿”。又于此日取芥菜剁细和米煮作“芥菜饭”,寓意吃后可明目,不生疥疮,在新鹤村至今还传有这样说法。以前因为环境卫生等原因,民间易发疥疮类的皮肤病,芥菜和“疥”谐音,故吃芥菜饭有去疥疮一说,更何况大米和芥菜同煮,在青黄不接时期特别诱人。
吃芥菜饭这个习俗,据说传自清乾隆皇帝游江南时,他在二月二日这天微服郊游,走到一穷苦书生家,和书生谈得十分默契。时至中午,书生家中只有一点大米不够吃,于是书生到菜园里采拔芥菜,切碎后拌大米做成芥菜饭。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乾隆皇帝,对清素的芥菜饭赞不绝口,问是何物?书生顺口说了句“二月二吃芥菜饭不生疥”,后来,二月二吃芥菜饭之俗就这样在江南流传下来。
清明节:清明节之前,到野外采摘绵菜(鼠曲草),蒸熟捣烂后和米粉磨制成圆饼状,加入内馅炊熟,称清明粿,北港民间称为“鼠曲粿”(青团)。
祭祖扫墓是中国人传统,更是清明节期间最主要的民间活动。扫墓要备好牲礼,待清明日上山,先祭本山土地再祀祖,焚烧纸钱,同时除杂草、植花木,在已先人坟头及墓首挂白纸,在红圹(未入葬墓穴)坟头挂红纸,然后分糖果、糕点类,叫“分墓糕”,20世纪90年代开始兴起分发现金之风。
还有宗族性扫墓,各房派裔孙汇集一起,挑牲礼、扛桌椅,敲锣打鼓,队伍浩浩荡荡。“文化大革命”期间,扫墓被称为封建陋习遭到禁止,有的家族只得提前或延日偷偷摸摸去祭扫。“文化大革命”结束后,扫墓活动开禁,各姓氏又纷纷举行祭扫,有的几十或几百人上山,甚至还有车队接连不断,也屡屡引起交通堵塞。
祭扫先人坟墓有讲究,必须分先后顺序,从第一世、二世、三世依次进行,回来后合族在祠堂办酒席,称“扫墓酒”。
吃过清明酒,春耕开始,秧种也将落田。2006年5月20日,经国务院批准,清明节被公布为第一批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2008年列入法定节假日,之后无论国家公务员,还是打工者,若时间允许,都会回家扫墓。
端午节:五月初五,称“端午”、“端阳”、“重五节”,北港民间称“五月节”。据传始于春秋战国时期,民间为纪念屈原沉江之节日,距今已有2000多年历史。这一天人们大多休息,养牛之家则很早就驱牛上山吃草,说可避疫病,农村有“牛歇四月八、人歇五月节”俗语。
五月初五,民间摘取菖蒲、艾蒿插于门上辟邪,也有在当日午时采摘草药,如“过路蜈蚣”、“对面坐”、“五根草”等,制成“午时草”。把这些药草放人锅中与鸡、鸭蛋同煮,取汤沐浴,据传有避免染病的功效;在小孩颈上系上“香袋”,手腕、脚腕系上五色线以示长寿之意。
端午节家家户户包粽子,但若本年有丧事者不能包粽子,由亲戚送,叫送“孝粽”;孝粽要提前半月送到丧事者家中,迟了丧家会就不高兴。粽子用箸叶包糯米,内馅有肉、枣、豆沙、咸鸭蛋黄,花生之类,也有纯糯米的米粽。旧时将包好的粽子放入用稻草灰淋出来的汤,俗语叫“草羹”里,现代人省去这一环节,用开水加苏打粉,经长时间烧煮即成。中午,有的人家设馔祀祖,饮雄黄酒,将雄黄酒洒于房前屋后,墙根壁角以避蛇蝎毒虫,或将雄黄酒涂于小孩额头,可避邪、消灾。
端午节前,新婚女婿要给岳父家送鱼、肉、面等,叫“送五月节”,回礼是每人一把扇子,现在改用电风扇、空调等。还有鸡鸭蛋、豆,夏服等。
2006年5月20日,经国务院批准,端午节被公布为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2008年被列为国家法定节假日。2009年9月30日,端午节入选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天贶节(六月六):农历六月六日,是中国民间传统的“天贶节”,在北港乡村还被统称为“土地公晒银日”。六月六到,人们忙于曝晒衣物,防止虫蛀霉变,有“六月六,晒棉褥”的习俗。旧时女子也在此日选木槿嫩叶浸汁洗头梳发,可以除去污垢,闺阁少女到野外摘取红色凤仙花捣烂,用于涂染指甲,据说可多日不褪色。
七夕:农历七月七日,即“七夕”、“乞巧”节。北港民间传统有吃用面粉制成舌形甜饼“巧舌”习俗,外部加上芝麻的叫“麻巧”,也有中间夹糖,外表印有人物图案的叫“油酥”。
七月七日这天,外祖父要给外孙送巧舌、油酥。地方流传在七夕之夜,牛郎织女鹊桥相会。是晚,取下小孩手脚腕上“五色长命绳”缚在巧舌上,掷于屋顶,说让喜鹊衔去搭鹊桥,供牛郎织女夜间相会,称为“换巧”。妇女以五色线竞穿绣花针,名为“乞巧”,寓意是织女手巧,向其乞巧。这些旧时民间习俗今已全部消失。
2006年5月20日,经国务院批准,七夕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中元节:即“七月半”,又称“鬼节”。旧时夏季霍乱流行,以为是瘟神作祟,称为“大潮年”,因此家家做“九层糕”,祭请亡灵求庇佑。
制作九层糕方法是用大米浸在稻草灰淋出来的草羹里,磨成浆后在蒸笼里一层层地蒸,有的还加入红糖层,红白相间,增加断面美观。在平阳北港一带,汉族人过中元节选择在农历七月十三日,而畲族人则在七月十五过节。是日,备供品纸钱在厅堂祭请祖先。
地藏王节:相传在农历七月的最后一日,是地藏王菩萨生日,俗称“地藏王节”。据民间传说,地藏王是肩负大地之菩萨,他一转肩,大地就会发生地震。因此在地藏王生日这天,人们便用“扦抛球”(用竹杆插进柚子)的方式来求他转肩时轻一点,以免震得地动山摇。
这日傍晚,长辈会挑选碧绿滚圆的柚子,为孩子们准备“抛球”。先在柚子的顶部挖一个小洞,然后把竹杆或木棍插进柚子底部中央,最后把蜡烛插进洞里,周围插满香,临夜时点亮让孩子们玩,一班孩子举着抛球在村里列队巡行,既好玩又好看。
当香和蜡烛燃完后,将柚球插在自家门前,烧一些金银纸,或供上一些祭品,祷告神灵消灾得福,延年益寿。第二天把插在大门前的柚球取下切开全家分食,据说吃了柚果,可避凶趋吉。
孩子们玩的是抛球,大人则点燃一大把香,在屋前屋后、猪鸡羊兔牛栏边插得光亮光亮,在自家门口阶前路旁,长长地插出一条光线。扦抛球和屋前屋后插香这些民间风俗至今还在新鹤村中流传着。
中秋节:农历八月十五是中秋节,外祖父要给外孙送“月饼”,月饼最初称“圆饼”,是古人祭拜月神的供品,民间也有互赠圆饼之俗。据说元末朱元璋起义,谋士刘伯温在圆饼中夹带“八月十五夜杀鞑子”字条分发于千家万户,民众如约在这天夜里手刃“鞑子”(元兵),事成后吃饼以示“团圆”,之后正式称圆饼为月饼。
古时的月饼内馅也很丰富,有豆沙、猪肉、果仁等,外撒芝麻。大的直径尺余,用一张大纸蓬包起来,外面加上一张印有戏曲人物或花鸟图画的方形纸画,叫“月饼花”。现在市面上月饼五花八门的,包装更是考究,大纸盒外还加手提袋。
在中秋之夜,明月升起时,院子里摆上月饼,焚香拜月,叫“赏月”,仪式后切开月饼全家分食。还有在中秋节这天煮毛芋习俗,临晚上左邻右舍相互串门,非常热闹。
2008年,中秋节被国务院列为法定节假日,这一天人们都抽空回家同父母、家人团圆。
重阳节:重阳节是掺杂多种民俗为一体而形成的汉族传统节日。《易经》中把“九”定为阳数最大数,农历九月初九,两九相重,故名“重阳”或“重九”,俗称“九月九”。
据有关资料记载,重阳节在唐代始定为民间节日,有“登高避灾”的传统。这一天人们会登高远眺,而晚辈们则会买些滋补礼品孝敬家中长辈。2012年6月,全国人大常委会批准将重阳节定为全国性“老人节”,开展敬老活动。
下元节:农历十月十五,是中国古代传统的“下元节”。《中华风俗志》“十月望月为下元,俗称水官解厄之日。”下元节的来历与道教有关,道家有称上元九炁赐福天官、中元七炁赦罪地官、下元五炁解厄水官;三官的诞辰日分别在农历正月十五、七月十五、十月十五,这三天被称为“上元节”、“中元节”、“下元节”。
同样都是古老传统节日,但上元节和中元节仍然在传承,而下元节不知何故,在近几十年来成了需要抢救的“文化遗产”,已经没落。
早先民间在下元节这天,有备丰盛菜肴,享祭祖先亡灵,祈求福禄祯祥的习俗;此外,也有赏灯、祭炉神、祈愿神灵等活动。饮食习俗是下元节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人们会做豆泥骨朵、麻腐包子、糍粑等食物,寓意祈福、禳灾、拔苦、谢罪。
冬至:俗称“冬节”。早在春秋时期,我国天文学家就已测出,这天是北半球全年白日最短,黑夜最长的一天,人们在此日祭天祀地,渴望光明来临。
在平阳北港,冬至吃汤圆传统已久,家家户户煮汤圆,“滚软粿”。软粿即是把烧熟的实心大汤圆捞出锅,放在糖和陈皮的炒黄豆粉里粘滚而成。有把冬至后作为来年开始的习惯,因此有“吃过冬节丸又长一岁”之说。早时,私塾冬至前必须放假,故此又有“先生不吃冬至丸”的说法。
在火化政策未实行前,逝去的人停尸未葬,时日久了棺材行将倒塌,往往会在冬至这天雇人开棺“捡骨”(把骨骸装瓶)葬入坟墓,因此又把冬至称为“捡骨日”。人们认为那天阴气重,忌出远门和办喜事。
小年:腊月二十四日称“过小年”,传说是灶神上天之日。据传,天皇玉帝封灶神为“九天东堂司命灶王府君”,负责管理民间各家灶火,被作为一家的保护神。旧时砌灶,在靠烟囱处做个神龛,考究者像个亭阁,有柱子,有横梁,有屋脊,简单者用砖头砌个匣子样也行。有的请人塑个灶君神像,或买一张印刷的灶君神像,单立个香炉也可。
腊月廿四日,据说灶神要上天汇报一家的善恶事,天帝根据灶神汇报再将新的一年这一家应该得到的凶吉祸福的命运交于灶神之手。送灶神上天的仪式称“送灶”或“辞灶”,因为灶神上天汇报对全家有着重大的利害关系,因此人们在灶神上天之日,将灶神神龛换上新对联,联语一般是“上天呈好事,下地赐祯祥”等,横联为“司命菩萨”或“东厨司命”;供上红糖水和柚子,也有人在神像嘴上涂抹红糖,意思让灶神嘴甜,在天帝跟前多美言几句,然后焚香点烛送灶神上天。
现在,用煤气灶人家此俗已没,有柴火灶人家,还存在此俗。民间有“长年不吃廿四饭”之说,意思是到腊月廿四日,打长工的都要回家过年了。
过了腊月廿四,送走灶神,家里打扫就不会肮脏到灶神了,因此家家户户急忙打扫门庭,上至椽瓦、下迄沟渎,在屋角、栋边,都要用长竿扎上扫把,处处刷过,并洗涤所有用具,准备干干净净过新年,因此也叫“掸新”。现在,在鹤溪一带仍沿袭腊月“掸新”风俗,各家各户开展以扫尘迎新为中心的清洁卫生运动。掸新以后,会贴春联、贴门神,在双扇门贴门神,即贴秦琼和尉迟恭的画像;单扇门即倒贴“福”字,寓意“福到”。
除夕:每年农历最后一天夜晚称为除夕,也叫“过大年”,是中国人全年所有节日中最后一个节日。从腊月中旬开始,家家户户就忙着办年货、做年粿。年粿是用粳米和糯米按例掺和制成,以前多者一户一两百斤,少者也有数十斤,如果过年没有年粿的人家,那确实是家境困难,因此北港人常用“穷得无米蒸粿”的俗语来比喻贫苦人家。旧时做年粿都是几户人家约好一起做,用炊桶炊,用手碓或脚踏碓捣;然后在刻有“八仙”、“花鸟”图案的模印上印成一条条年粿。吃不完的,在除夕夜把它浸泡在清水中,随时取用。
除夕夜,全家团聚吃年夜饭,每碗每盘都有意留下一些菜肴,称作“有余”,寓意来年家底丰厚有余。吃完年夜饭,长辈给晚辈分发“压岁钱”,灯火通宵达旦,全家一起守岁,据说“坐久久,等财主”。 1983年开始,每年在除夕夜中央电视台都会举办春节联欢晚会。
文章收集自北港各地《地方志》和民间传说,图片来自网络,
— END 一
编辑:黄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