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0月18日
去年7月份,参加了陕西师范大学于庚哲教授的《全方面改变历史的顶层设计—科举》的读书会,细数中国科举的发展,两个小时《云游科举》。
昨儿因“走进刘敦桢”到了瞻园,偶遇朋友在做太平天国的讲解,说当天下午还有一场科举的讲解,遂一同前往。
她在科举的活动是带一群学生看展,不方便蹭听,于是,她忙她的,我一个人继续看展。
这次在馆里呆的时间长,前后近四个小时,若在南博,一天也不够逛的。但对此类专题博物馆来说,差不多够了。
因是工作日,游客不多,虽有组织的学生来此搞活动,但如潮水般涌来,在展柜前停留不到两分钟随即“退潮”,这样的“团队”相对来说比拥挤的“散客”好。
他们来时避开便是,待呼啦啦的学生队伍离开,随同那一阵嘈杂也一并带走,留下空荡荡的展厅与我独处。
跟孩子们急急的扫展式相比,静静地一个人看展,这一动一静,一人一队之间达到的效果显然不一样。更能体会到布展者的用心。
说来,每个优秀的博物馆,其布展目的就是为了让看展人看明白,若逻辑不清,让人看不懂那就不是一个好的展馆。科举博物馆经过四年时间一跃升级为国家一级博物馆,其价值多半不会因为馆藏文物的贵重,更多缘于布展设计以及相关活动。(当然还有志愿者的参与等诸多因素)。
总之,一个人定定心心预留充足的时间看展,大体都能看得懂。
心生这样的体会并不是在科举博物馆,而是刚刚结束的晋豫一程。
当“研学”归来,坐在电脑前整理景点游记时,从头至尾把拍的视频全部导入再进行剪辑,过目一遍,画面中有文字介绍,可谓清清楚楚。事后整理反倒比当时看到的更清晰。
且举一例,在山西的玉皇庙,因黑悟空前去打卡的人多,且集中在二十八星宿一殿。入殿需排队,有保安和志愿者维持秩序,这样的阵式不由地给人慌急慌乱的感觉。
等到入殿了肯定想多看一会(若出去再进来,还得重新排队),在二十八星宿里呆得时间稍长,出来一看还有一大堆殿没进呢,遂火急火撩看到殿门就进,看到塑像就拍,一边拍一边问站在旁边的志愿者,这是什么殿啊,供奉的都是谁啊,都是哪个年代的啊。
其实殿前的立牌上写得清清楚楚,哪路神仙,哪个时期。都是心急惹得祸。那时虽然在看,但好比跟眼下这么多学生一样只是扫展而已。
说句题外话,组织学生开展这样的活动是非常好,非常有必要的(可惜太平湖的孩子来不了。),虽然不一定都能认真仔细地看到展中的每一个内容,但其目的是带孩子们感受一下,哪怕在扫的过程中留下一点影子,激发一丝兴趣便是好的,若孩子想作更多了解,再另找时间重新走进博物馆便是。
从扫展到看展这是一个过程,一个大家都会经历的过程,无论是学生还是成人。且扩而大之,放到其他方面也是同理。不仅是展馆,景区,哪怕是街心公园,甚至医院,商贸、市政办公等场所,都有标识和介绍,我们每每都太想直奔主题,节约时间,以求高效反倒因心急乱跑乱撞,失了方向。
三年前来科举博物馆时因是博物馆日,人多。虽然拍了完整视频,也算看过了,但远没有这次看展后的思路清晰。
说了这么多观后感。还没真正聊到“科举博物馆”的具体内容。接下来通过几张图片稍作梳理。
这张是科举博物馆的导览图,分展馆区和遗址区。
从大门走进来,顺着长长的通道,旁边密密麻麻的刻着四书五经,步入地下展馆区。
从规定谁能考谁不能考(李白不能考),到后来不论是谁皆能考(李白若晚生几百年就能考了),从不糊名到糊名,誊抄,这是科举走向全民化的过程;从想招人了就考的随意性到三年大比的定制,以及从贡生到入学岁考,这说的是科举制度的改革。
接下来讲述从童生到举人再到进士的过程,通过一级级考试选拔进入国家的干部候选。
中了进士意味着有了地位,拿到入场卷,有机会大展宏图实现“人生抱负”,故尔有白居易“慈恩塔下题名处,十七人中最少年”的意气。
这张图对考试的过程说得很清楚。至于三年一试的正科,中间加上各种原因增开的恩科等,皆为各朝各代细节,稍作了解即可。
如同今天的高考发榜一样,放榜遂成为本年大事,几家欢喜几家愁。没考上的下次继续,考上了的办鹿鸣宴,雁塔题名,树牌坊,立旗杆,挂匾额等,发个圈“广而告之”。
展厅进门的位置有个“科第世家”的石制牌坊,说的便是这个,这些年这么多人及第,故尔牌坊常见,只是完整保留到今天的不多,在古徽州还有一些立在村前田头。
无锡著名的景点寄畅园借的一景是锡山上的龙光塔,为风水而建只为本地能中举人,唯出“举人”是要事。
再到溧阳的山水天目湖中状元阁和状元文化园,也是以此为主题建园。皆与“科举”有关。
展馆中还提到南北榜案,写文章南方人强,北方人弱,故尔明朝有一回考试,北方的学子一个没中,于是闹事,皇帝出面搞平衡,重新发了北榜。
科举为政治服务,科举的公平性也得让位于政治。
最后说到清末科举的废除,以及放眼世界范围内,科举对其他各国的影响,以及今人对科举的不同看法,鉴古思今。
展厅中还看到一些“老面孔”。且举一例,状元实业家——张謇。
明远楼加号舍还有几块碑便是遗址区。
江南贡院始建于南宋乾道四年(1168),起初没有号房,后经不断扩建,至光绪时期达到鼎盛,占地约30余万平方米,仅考生号舍就有20644间。
明清两代,从这里走出的官员,占全国官员总数的一半以上,仅清一代全国112名状元中,出自江南贡院的就多达58名,因此江南贡院也被人们称为“中国古代官员的摇篮”。
图中最上面的右边的小红点是国民政府考试院,如今在市级机关大院内,看不到。
左手边的两个红点一个是前面提到的惜阴书院,还有一个是清凉山的崇正书院。明嘉靖年间(公元1522-1567),督学御史耿定向在清凉山建立书院,取名“崇正”,取其文天祥“天地有正气”之意。其后由学生焦竑(明代南京第一位状元)改建为祠,以纪念耿定向。
其他的红点多集中在夫子庙一带,有些去过,有些还不曾到访,先将地图存下来,以后全部走一遍。
昨天因刘敦桢再去瞻园,瞻园里还有其他展馆,江宁布政使司署便是其一,当中提到诸多官员的名字,其中有些人是从江南贡院走出来的,例如善书法、能诗文并因乡试、殿试、会试皆获榜首而世称“三元”的陈继昌。
瞻园在介绍他们的生平时一并顺带提到他们参加的科举,展出他们当年参加考试的试卷。那书法相当了得!
晚清时,八股文已趋于僵化,内容出不了彩,就比字体。看谁字写得好,于是到后来文字也有了规范,称作馆阁体。但字体一旦标准化了,书法也就失去生命了。
如此从格式、内容到字体都死了,文气也就没了,若仍是以此作为“人才选拔”之途径,大清朝焉有不亡之理。
“科举”作为曾经的一项制度已然退出历史舞台,但如“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一般,他提出的“学而优则仕”一直高悬于文人的书房,亘古不变,至于这些名词“状元,三元,及第,登科......”等已然成为一种文化符号,融入今天的社会继续使用。
如果把科举当作一个生命,如同猛犸象一样,曾经出现过又消亡,如今建这么一个科举博物馆,垂吊一个逝去的生命,也籍此思考,如何更好地“学而优则仕”。
还有一事不明,这魁星与玉皇庙中供的哪位神是一样的,属一星两身份还是两套系统,目前还没弄明白,先存疑,以后再作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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