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毛主席拱手的细伢子，今天在哪里？
——记湖南省常德市居民彭金平
■文/彭宇文
题图是一幅极为珍贵的历史照片。片中人物神态轻松，开心自如。尤其是前景中一老一少，亲切互动，似乎在说什么。你看，长者扬起夹烟的手，慈祥地看着眼前的细伢子，而细伢子则向这位爷爷拱拱手。
（一）
这是66年前毛泽东主席回到湖南长沙，畅游湘江上岸后，到附近农家小憩的情景。当时跟随毛主席的女摄影师侯波，及时捕捉了这一珍贵镜头。
侯波后来回忆说，那天午餐后, 毛主席稍事休息，下午一时更衣,从湘江猴子石下水，游到牛头洲上岸。他身披一件蓝白条浴衣，打着赤脚粘满泥巴一路走来，兴致勃勃，谈笑风生。
侯波说，毛主席走到一户人家门前。家里有个抱娃娃的年轻女子，还有几个小朋友，大家围着毛主席看热闹。毛主席逗那个小不点：“你手里拿了个什么东西，给我看看好吗？”那孩子鬼机灵，双手捂得紧紧的，说：“你猜，猜对了就给你看。”旁边大人说：“这是毛主席嘞，快跟毛爷爷作个揖！”说时迟那时快，侯波“咔嚓”一声，抓拍了这一温馨瞬间。
转眼66年过去了。照片上那个拱手的小男孩，也已年近古稀。1976年9月9日，毛泽东主席与世长辞。2017年11月26日，拍照片的侯波也走完了她的人生历程。
（二）
2023年6月12日，湖南华容同学彭承金用微信给我发来了侯波那张照片。并称那个向毛主席拱手的小男孩还能找到，那是他在湖南第一师范学姐陈玉芝的小叔子（丈夫胞弟）。他说，找到他学姐，就能找到她小叔子，那个拱手的小男孩。
我一听便来了兴趣，顾不上自己正处新冠阳性居家隔离中。第二天（13日）上午便联系上了长沙的陈玉芝女士。聊起照片上的事儿，她说听老公和婆婆说过几次，毛主席曾来到了他们家。她老公曾回忆说，那天他们在外面看到一个高大的人走过来，便大喊那是毛主席。路边警卫急忙制止他们不要大喊。具体细节可以问问她小叔子，他叫彭金平，现居常德市。
下午，我又联系上了彭金平。谈起他当年向毛主席拱手的经过，喜悦之情仍溢于言表。他生于1954年2月，毛主席到他们家应是1957年9月8日，他才3岁多点。根本不明白那个高大的毛主席是个什么人？他所了解的情形都是他娭毑（奶奶）和母亲后来告诉他的。他娭毑说，毛主席还抱了抱他，并用烟斗逗他玩呢。
彭金平说，照片上毛主席在逗他玩，其他人都咧嘴笑着。站在他身边的是母亲杨炳霞，怀里抱着小妹妹。还有两个哥哥及邻居家两个小孩。
当年，彭金平家住在牛头洲农业合作社一个旧庙里。其父是当地一名剃头师傅。
毛主席回湖南畅游湘江，轰动了长沙城。毛主席上岸后来到了彭金平家小憩，也给彭家带来了无上荣光，这是彭家最大的喜庆。彭金平说，向毛主席拱手作揖，是他这一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一件大事。
（三）
侯波是毛主席身边第一位专职摄影师，从1949年至1961年，她在主席身边工作长达12年。目前对外公开的700多张毛泽东照片，其中400多张就是她拍的。可以说，侯波是世界上拍毛主席最多的摄影师。
侯波还回忆起那次拍毛主席游湘江的两件往事。一是省公安厅长被毒蛇咬了。二是她自己掉粪缸里了。
那天，为了给毛主席下水游泳探路，省公安厅长李强跑在最前面。湘江边杂草丛生，李强突然感到腿上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咬了一口。他也没太在意，径直跑到江边，对着汽艇大喊一声：“准备好，来了！”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众人看时，他那条腿肿大了。赶紧送医院啊，救回了一条命。
侯波是山西夏县人，不会游泳，也不太了解南方雨后江边的泥泞状况。她个子不高，小巧玲珑，背着几个相机并不轻松。为了拍好毛主席的照片，她也是拼命往前跑啊。却不知路边粪缸雨后漫溢，她一着急没注意便掉了进去，旁人赶紧把她拉了上来。她用水冲了冲双脚，又迅速追上毛主席的步伐。进到农家，侯波及时拍下了毛主席与小男孩互动的精彩瞬间。
侯波说，那次毛主席还参观了长岛第一生产队办的食堂，查看了地里长的豆角和苋菜，并和乡亲们讨论了茄子的方言发音。毛主席对省委书记周小舟说，要修个好点的码头，方便当地群众嘛。
（四）
毛主席那次游完湘江后，在长沙住了一晚，第二天便乘飞机来到武汉，又畅游了长江。那是他第一次游长江，并写下了那首著名的《水调歌头·游泳》。起笔尽显鱼水之欢：“才饮长沙水，又食武昌鱼。”关于长沙水，毛主席后来自注是白沙井的水。有谚语云，常德德山山有德，长沙沙水水无沙。
至于武昌鱼，毛主席的厨师陈汝明说，那个武昌鱼是在长沙准备好的。毛主席走得急，他们只好用冰袋包着那条武昌鱼带上飞机。到了武昌才找来紫苏辣椒，炖上了那条武昌鱼。很多读者以为，“又食武昌鱼”，是在武昌现抓的，其实不是。
（五）
1969年，15岁的彭金平通过招工，从长沙来到常德县化工厂（地方国企）当了一名钳工。由于工作积极，成绩突出，他先后被提拔为车间主任，设备科长。1975年他光荣地入了党。还多次被评为厂里的生产标兵、劳动模范等。
1992年，化工厂生产不景气，国企改革，工人自谋职业。1996年，彭金平与化工厂部分工人被并入常德市蔬菜批发有限公司。彭金平还到广东佛山打过几年工。2014年，彭金平退休，每月退休金4000多元。
退休后，彭金平开始钻研中医养生，并学习易经知识，以充实自己的晚年生活。他和老伴的日子过得安逸自在。
（六）
2011年，摄影师侯波接受湖南卫视采访。她深情回忆起拍摄毛主席的故事，特意提到了小男孩向毛主席拱手的那张照片。侯波认为，那是她一生中的得意之作。
2014年前后，彭家嫂子陈玉芝的女婿，偶然在百度上发现了这张照片。经过多方确认，照片上那个拱手的小男孩，就是现居常德市洞庭大道某宿舍区的彭金平。对此，彭金平感慨万千，没想到候老太太为他留下了这么一张珍贵照片！
（七）
行文至此，细心读者可能会问，彭金平向毛主席拱手的照片到底拍于何时？这也是笔者颇感困惑的问题。就目前我所搜集到的资料看，有关此照片的拍摄时间，至少有三个说法：
一是《毛泽东五十次回湖南》（2009年湖南人民出版社，作者于来山、夏远生）一书记载，照片摄于1956年5月30日。
二是彭金平本人坚称，毛主席来到他家是1957年9月7日（那天毛主席游湘江也有文献记录）。
三是摄影师侯波生前所标图片说明：“毛泽东畅游湘江后在农家门口与小孩逗趣。1958年侯波摄”。
笔者以为，66年过去了。照片所拍具体时间，今天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毛主席和老百姓在一起的温馨画面，早已定格人间，深入人心，以至永恒！
1949年5月，北京香山。侯波第一次走到毛主席身边。徐肖冰 摄
永远的侯波（资料图）
2023年7月8日，69岁的彭金平再次来到长沙橘子洲头，向毛泽东巨像行拱手礼。彭缨涵 摄
2023年7月8日，彭家三代人在毛泽东巨像前合影留念（前排中间穿T恤者为彭金平）。
（彭承金、陈玉芝对本文亦有贡献）
作者简介：彭宇文（笔名/网名：云梦客/壁上葫芦），男，钱粮湖（现岳阳市君山区）人。后漂泊岭南，一生与报纸打交道。退休后写点小诗小调小文章。
编审：蒋正亚 公众号管理：严小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