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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复盘:美国大选后的抉择和判断】
董董Mercurio
再写一点US大选的总结和想法。我热爱看选举,融合了三个我最喜欢的东西:政治、地理和数据。
昨天威斯康星的参议员选举计票彻底结束,Dem的Tammy Baldwin守住了这个席位。她这次打得很艰难,但最终以0.9%的优势守住位置。2018年顺风战她赢了11%,2012年逆风战她赢了5.5%。我很注意这个数据,因为她是个很早公开出柜的白人女同性恋者参议员,她的意识形态光谱介于“标准liberal”和“温和”间,在这种情况下,今年逆风还是守住了,而且比Harris选的好——我觉得她的例子折射了虽然湖区是很有很多保守群体,但是即使在逆风的今年,不那么保守的其他人,其实足够支撑一个出柜女性的胜选者。我看到推上也很多人看到信息在惊讶:“Tammy赢了,可是Kamala输了?”
Harris在几乎每个州,选的都不如Dem参议员。明尼苏达州,Amy Klobuchar这样的标准温和派赢了16%,但是Harris只赢了4%;密歇根Dem推出来的新参选的Ellisa Slotkin以不到0.5%赢了,但是Harris输了1.5%;纽约州K. Gillibrand赢了17%,Harris赢了12%。
但Harris在西部就选的好一些,在Wa州,她只比Dem参议员少赢1%;在加州家乡州,她比Dem推出的新人参议员多赢3%。内华达和亚利桑那两个州选票没有计算完毕,但是Dem两个候选者胜利几乎已成定局。
我认为她输还是两方面原因:一方面是执政问题,即自身问题,可以说是“公平”的地方;另一方面是偏见,即非自身问题,即“不公”的地方。从数据看,其实两个部分都是同样显著的存在的。
我认为一边倒的把Harris这次失败,归咎于“偏见”并不足够理性;但是走到另一个极端,认为“偏见”的因素很小,那也对她乃至很多少数族裔并非公平。真实的情况可能是:今年Dem是个逆风盘,但如果换个人选,辅助合适的策略,并非没有希望——因为对手也是仇恨值较高的“弱棒”。
第一方面,公平的那一方面,作为执政的问题,她作为VP,是同样要对Biden-Harris这一届的执行承担责任。物价飞涨、高通胀、边境问题带来的人民痛苦,这些都是真实的。可以截取一个数据,德州小镇El Paso,这是Beto的选区,Harris比上次选举足足掉了20%支持率——是这次变动最大的小镇之一——这里集合了“拉丁裔”和“边境”两个减分项,或者“拉丁裔”可以换成“穷人群体”。
所以后面的统计是“年轻人”、“拉丁人”不投她,但是这背后,可能是“穷人”这个划分,尤其是“打零工为主的穷人群体”。这些群体,受到“移民”和“物价”两个影响最严重。
老百姓其实不会去理解流动性对于拯救covid之后的经济是重要的,但是老百姓看到了物价飞涨的痛苦是真实的。所以这次选举,经济议题如此重要。
第二方面,就是偏见问题。这次全国几乎所有地方右转显著。但观察全国数据,高等教育区域这个趋势好一些。比如宾州,右转最小的是匹兹堡,只有0.6%。
我认为核心还是人选因素。族裔,加上女性,加上西部,让很多人不愿意投她。最终是票少了很多很多。票数还没计算完毕,但至少少了1500万往上走。
“隐性偏见”很难消除。我读书时记得博士师兄去美国亚拉巴马州,当地居民直接对他表达“我们没准备好接受黑人president”;朋友说自己师兄也在“深南州”教书,有家长会反馈“为什么我们的历史由华裔老师讲?”
Harris的族裔是母系印度裔和父系黑人,比奥巴马的黑人混血更不利。再加上西部身份,和中东部的联系太少了。
回顾整体策略,假设预设“赢”的目标,Dem的管理问题其实很严重,但是这里也充满了意外。比如四年前Biden参选时候,人们共识是“他只做四年”,但这四年没有培养很好的预案。Biden后来希望继续选,但是也没想到认知能力急剧下降,会那么迅速,等到退的时候,时间已经很短很短了,这个时间非常不足。Harris选中Tim Walz想加强和湖区工人群体的联系,但现在从数据看没有效果。
我认为Biden退选还是必要的,因为选举的目的毕竟是赢,当时的趋势已经是输,那么稳固的小输,不如搏一把。但是那个时间点,Dem没有推出最好的候选人,也来不及推出了。如果推出其他人,不仅要解决资金继承问题,还没有足够时间通过全国初选决定,因此只有“选Harris”和“绕过Harris”两个选项。如果还是想尝试其他人,那肯定没时间在“全国(dem)民众”这个程序走,只能说走少数人,比如Dem的两院人的决定,类似这样设计。但这样做,观感会很奇怪,也缺乏说服力,还不如直接拍板。最后大佬们直接拍板就拍了Harris。
我当时观察是,背书Harris的人里面,Obama夫妇是最晚的。我不认为这里有私心。我认为身为黑人的Obamas还是有直觉,觉得这个选择并不是最佳。作为黑人,他们对隐性偏见的理解会更敏锐、更真实和深刻。
所以如果站在11月7日来回顾一个季度前的一切,其实一个季度前这个选择,最后制造的逻辑框架,在选举日就复现了,结果并不意外。
这篇内容作为对整个Dem决策的复盘,不包含对个人的褒贬情绪。其实Harris做的已经非常不错,在很短的时间内承接了艰巨的任务。复盘整个过程,也会有管理意义上的收获。整个过程还是Dem整个管理上,缺乏连续性,缺乏对意外的备案,在重大事件中没有更长期的规划和备案,那么就容易溃于意外的黑天鹅。
董董Mercurio
Nov 7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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