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4月,正值东正教复活节前,普帝来到耶路撒冷与巴勒斯坦领导人阿巴斯和以色列总理沙龙会晤。在会晤之前,他来到著名的圣墓教堂,静静站在一块大石板前,给人一种朝圣者的感觉,因为那石板,据说本来是要放置耶稣的遗体的。
过了一会儿,普帝一个人消失在耶稣坟墓的小神龛里,在那里待了很久。出来时,他又爬上了一个石梯,跪在那里祈祷。站起来后,他点燃一支蜡烛,似乎要离开,但突然,出人意料地又转了回来,再次跪倒在十字架脚下。
这不是普帝第一次朝圣,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今天,传统的俄罗斯东正教信仰是克里姆林宫最坚强的支持者。在俄罗斯各地,大企业和争夺政府合同的精英们都从国外购买圣物,拿回来建造教堂和小礼拜堂。在2012年普帝开始第三个任期之前,军方神职人员为数不多,而且基本上没有权力,但现在他们的影响力迅速扩大,为军人建造的教堂和小礼拜堂在军事场所周围如雨后春笋般出现。
对于全世界基督教国家主义者来说,俄罗斯是某种政教合一了。这是他们学习的榜样和向往的目标。以刘氏军宁等为首的华人基督教保守主义者,也在拼命煽动华人基督徒走这条道路。也许,这也是他们想让美国最终演变成的样子。从这个意义上,俄国是他们的精神故乡。
苏联无神论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在过去的三十年里,一种独特的俄罗斯形式的基督教国家主义逐渐在从莫斯科精英到农村穷人中占据了一席之地。许多人似乎又像君士坦丁堡沦陷之后那样觉得莫斯科已经接替罗马和拜占庭成为基督教世界的所在地。苏式建筑已经过时,洋葱头圆顶和圣像才是主流。对沙皇和俄罗斯帝国的怀念也是如此。或者,更确切地说,如今在许多俄罗斯人看来,信奉基督教和让俄罗斯帝国再次伟大几乎是一回事。苏联解体后的十七年间,俄罗斯成年人中认同东正教的比例从 31% 上升到 72%。当然,在自认为是东正教徒的人中,只有一小部分人相信东正教教义,而这一数字中只有一小部分人,可能占总人口的 6%,会偶尔走进教堂。但没关系,只要人们认同或者被这个势力所胁迫,那就达到了目的。普帝的私人牧师(告解师)成为全国家喻户晓的人物,代替了之前的梅总理。媒体越来越频繁地聚焦信仰,西方文化和政治的反基督教倾向几乎成为了每个俄罗斯政治家演讲的一部分。
一些美国福音派信徒可能会说:"这不错,是个好的开始!他们信的可能与我们不同,但也许最终这个趋势会让他们接受我们的福音"。但是不要忘了,俄国的基督教传统比美国还早还长。为什么会认为这会让俄罗斯人接受欧美人的福音,而不是另一种福音呢?这也是圣保罗曾经问过的问题。也有可能,美国会接受俄国人的福音。
福音可以有各种版本,跟人一样。在美国,有把信仰作为自己的个人信仰的,也有极端的想要政教合一的。而只要信仰获得权力,就必然成为极端,因为权利是不会容忍异己的。而且,宗教会为各种行为作出他们想要的解释。
比如,现在俄国的基督教国家主义就是这样。他们对俄罗斯历史的叙述成为普帝入侵邻居乌国的动机,也可能以后促使普帝将其军事力量推向极限--甚至使用战术核武器。
宗教也是一个一些中国知识分子的误区,他们认为没有基督教就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于是很多人到了美国就成为基督徒。个人的信仰无可厚非,但是把它弄成主义就开始害人了。以刘氏军宁为首的基督教保守主义,似乎就是从这个误区开始。刘氏曾经说过,所有的主义在中国都不好使,所以就只能把基督教抬出来了。但基督教保守主义真的是万灵药吗?肯定不是,更可能是毒药。这个毒药对任何体制都有毒,所以人们觉得用它来以毒攻毒非常好。毒药毕竟是毒药,它与美国立国之父建立的制度也是不容的。这剂毒药在中国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没有那个土壤,所以他们现在把目标瞄准了美国。
回想一下普帝跪在十字架脚下动情祈祷的画面,再把它与从乌前线的画面并列起来:一个是似乎热爱基督的人,一个是杀人者。这两个形象似乎无法调和,直到你读到普在 2021 年夏天入侵前几个月发表的一篇文章:“论俄人和乌人的历史统一性 ”,你就会明白。其中,他谈到:乌始终是俄罗斯的一部分,也应该永远是俄罗斯的一部分,是因为宗教洗礼的纽带关系。
他说:公元 988 年,诺夫哥罗德王子兼基辅大公弗拉基米尔大帝在乌克兰最南端克里米亚的切尔内苏斯接受洗礼。基辅罗斯是乌国和俄国的前身,这之后,精英们开始受洗成为基督徒,从而创建了后来成为拜占庭以外最强大的东正教会。因此,他认为,乌人和俄人从一开始就被 “东正教信仰”“绑在了一起”。他们曾经是--因此也应该永远是--一个基督教国家"。
但事实是,在弗拉基米尔掌权之前,基辅罗斯作为一个异教徒国家已经存在了一个多世纪。而以莫斯科为中心的俄在150年之后才建立起来。后来又被蒙古人征服,宗教能说明什么?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但宗教的借口,比别的都更有权威性和煽动性,虽然这种权威都是建立在神话之上。
美国著名的牧师和伦理学家H. Richard Niebuhr曾说过:“宗教让好人更好,让坏人更坏”。但是可能物理学家温伯格说的更好:不论有没有宗教,好人都会做好事坏人都会做坏事,但让好人做坏事,就是因为他有了宗教。(With or without religion, good people can behave well and bad people can do evil; but for good people to do evil - that takes religion.)
这个我深有感触,我认识的朋友中,有非常好的人,但他们自从成为极端基督教保守主义信徒之后(我不是指一般的基督徒,这些人都非常好),就变成了一个充满仇恨和偏见的人,从来不讲基督教诲的爱,而是斗字当头,念念有词,长篇大论,好像这个世界没有他就烂得不行不行了,当然,这样的人必然成了极端川粉,一定要川普上台,砸烂这一切,方能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