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立国基于启蒙不是唧嘟教,川粉就是未启蒙者

文摘   2024-10-28 19:30   中国香港  

很多人认为美国立国于唧嘟教,这是不了解历史。在今天极端保守派、白人至上福音派、华川粉唧嘟派不断兜售这种言论的时刻,我不能不反驳他们的言论以还历史清白。我要强调的是,美国的立国之本是启蒙运动,至少在那个时候正好是反唧嘟教的。富兰克林、华盛顿、亚当斯、杰斐逊这些立国之父都不相信圣经的神话故事,只是按照习俗不反对唧嘟教并欣赏其中对人的道德规范而已。而这些道德规范,也是文明人都同意的,比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需要神的指点。美国国父们在私下的言论和信件中,都表达了这样的观点。除了写《常识论》的潘恩是无神论者外,这些人大多是自然神论者,也就是相信有超越人的造物主,但这个造物主与圣经里人样的神全无关系,也不关心人的行为举止。人的道德靠自己,不靠神当然这样说唧嘟徒们马上说,就是因为不信神,如今才这样道德败坏,但神万能,为什么还要让这么多人不信神,造成道德败坏

乔治华盛顿在一七八三年这样写到:“我们这个国家,不是建立在从前那些充满愚昧和犹疑的历史之上,而是基于最近的这个时代,这个对人的权利有更好的理解和更清晰定义的时代。”

如果美国立国是基于唧嘟教,那么华盛顿干脆就说建立在圣经和中世纪思想得了,为什么要说启蒙思想?

至于很多美国总统在就职的时候都对着圣经宣誓,这也是习俗和仪式感,就像很多无神论者结婚也到教堂去操办一下,并没有法律约束。

其实,我在十五年前就写过这个内容的文章,题目是《启蒙运动和美国的立国之初》,后来我到唧嘟教里转了一圈,看到那些人的愚昧、偏执和自大,认识到其中的问题,我也不强迫自己倾听神的声音了,也就离开了。但是回想起来,他们还假模假样让我给他们讲苏格兰启蒙运动,我讲的时候就很尴尬,觉得这个启蒙运动不就是反对他们对神的愚昧崇拜吗。后来也看到,他们根本不能接受苏格兰启蒙运动,他们说接受,只不过相对于欧洲启蒙运动来说,苏格兰人更务实,没有全盘否定唧嘟教。而亚当斯密和大卫休谟,有些话对他们有利而已。

历史上,在苏格兰启蒙运动的冲击下,那些无法适应现代生活的一些苏格兰高地人和落后的唧嘟徒,就离开了了苏格兰和爱尔兰,来到美国,生活在美国南部,也就是万斯的同胞。在《乡下人的悲歌》里,他写道:我们和新英格兰的昂格鲁撒克逊人完全不同,我们来自苏格兰爱尔兰,走遍全美,我们拥有最根深蒂固的文化,最顽固不化。我们不喜欢外来者,我们是乡巴佬。

万斯的乡亲,以及华川粉们,用希拉里的话说是deplorable。希拉里的话让她没有胜选,因为川粉就是皮球掉在汤锅里,烫成了条状,你说他们是粉他们还一肚子气。但我不想假惺惺,用我的话直说,川粉就是就是未被启蒙者。他们心中充满歧视和自私,还把保守主义挂在嘴边。说什么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福利养懒汉等等,那咱们就稍稍说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赚钱多的人是不是都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完全没有享受到别人给他们的福利。

首先,能赚到钱并且能成为富翁不只来自自己的能力,主要还是靠体制,(正如今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所说,)马斯克能力再大,在他的家乡南非甚至祖籍加拿大也不能成为他今天的样子。所以,他享受到了制度的好处。那么,支持能人创造财富的体制是怎样维护的,要不发生巨变,不建立穷人阶级政权。而怎样才能不发生这些?要人能活下去,相对活得不错。怎么活下去活得有尊严?只能靠税收发些福利。个人主义是一种被让渡的特权,穷人通过接受有限的福利,把自己的权利让渡给有能力的人去创新,给他们这种特权。如果让富人赚进所有,穷人得不到什么好处,给你特权干嘛?干脆掀了桌子吧。 

华川粉尤其不懂得这一点,他们认为黑人就应该自生自灭,但是人家是本土生本土长,当初为什么同意让你来,给你奖学金?如果按照万斯的说法:学校里自己人还没照顾好,干嘛要照顾移民,还要教你学英语?

其次,穷人穷,富人富,不仅仅是因为谁懒谁勤奋,谁有能力无能力,而是大数据的结果,因为一大堆人,必然有穷有富,难道所有有能力的人都能成为马斯克?社会上只能有一个特斯拉一个亚马逊一个微软,一条街上也只能有几家餐馆(当然华人可以开多一些,最后大家都降价薄利多销),一个社会就只能有一少部分人能创造财富,其它大部分人再努力也只能给人剪草修马桶。想让所有人都能通过努力就赚大钱,那是乌托邦,保守派自己也不相信。

再回到启蒙运动。1776年美国立国的时候,亚当斯密在伦敦出版了他的《国富论》。六月,本杰明富兰克林在费城挥笔写下了他的神来之笔,在汤马斯杰弗逊起草的独立宣言上把“神赐和不可剥夺的真理”这几个字改成“不言自明的真理”,因为他并不想在这样重要的文件上出现过多神的字样。即使出现,杰斐逊也清楚地写成“Nature's God”,即自然神。八月,斯密和富兰克林的共同朋友,哲学家大卫休谟在爱丁堡辞世。这些启蒙思想家有很多事相关。富兰克林在他一七五九年的那次苏格兰之行中,有一天在和休谟,斯密这班人马吃饭的时候,讲述了一个他自编自演,颇为得意的故事。故事说亚伯拉罕给一个一百九十八岁的老人吃饭,饭后老人说他不信上帝,于是亚伯拉罕就把他轰出去了。夜里上帝来问亚伯拉罕:

“那个老头哪去了?”

亚伯拉罕说:“神啊,他不信你,也不尊敬你。所以我把他赶到荒郊野外去了。”

上帝说:“我难道不知道这些事儿吗?可是我还是容忍了他一百九十八年,给他饭吃,给他衣穿。你这个家伙,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难道连一晚上都不能容忍他吗?

大卫休谟临死之前,斯密去探望他。休谟还拿神开玩笑:

“我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尤其是在前些天读古罗马作家琉善《死亡对话》的时候,感觉更是如此。这本书里提到了希腊神话里冥王哈里斯的船夫卡隆,他负责把死者渡过冥河。我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不上卡隆的船:没有没造完的房子,没有女儿要照顾,也没有敌人要复仇。我已经做完了所有我想要做的重要的事情;亲朋好友的现状,也是我最希望看到的,所以确实没什么遗憾的了。”

但是休谟还是找了些开玩笑的借口。“也许,我会和卡隆说,能不能让我把我的书修订完再走,看看读者的反应。”  “不过卡隆会说,你看到读者的反应,又要修订,那就没完没了了。不行,赶紧上船吧!” “但是我会坚持说,耐心点,好卡隆,我一直在努力让大众的眼睛睁大一点。如果我再活几年,没准儿我会看到现在盛行的种种迷信会消失。”“卡隆一定会急不可耐气急败坏的说,你这个绕嘴的家伙,再来几百年那也不可能。我会给你那么长的时间逍遥法外吗?赶紧上船,你这个懒骨头。”

这几天我看到一则消息,说是中美有很多科学家,正在按照富兰克林的一个发明,重新发明一种电动机,比现在的电动机更有效率。让我记起富兰克林是个大科学家。

富兰克林最为有名的发明当然是避雷针。如果按照唧嘟那样不求进取,把一切归于神的魔术,那么就不会有科学。富兰克林把电分为正负,人们至今在用。正如十九世纪发现电子的物理学家汤普森所说,他的发现对后来物理的影响无法低估。

后来,由于富兰克林又参加了独立运动,成了美国的立国元勋之一。人们更是把这两件事连在一起,最有名的说法来自法国的杜尔哥,他说,富兰克林“从天空抓到了雷电,从专制统治者手中夺回了权杖”。

当富兰克林1757年到英国的时候,险些翻船丧生。他在给太太的信中说:如果我是个天主教徒,在这种情况下我应当给哪个圣人建个教堂。可惜我不是。如果我定要许个诺,那应当是要建个灯塔。另一次在1785年,麻州的一个小城要改称他的名字,要他捐钱买个教堂的钟。富兰克林回信说,教堂就不要修的那么好了吧,最好建个图书馆,我可以捐钱买些书。道理(sense)比钟声更响亮。在今天这些话大概是政治不正确(是的,保守派也要政治正确), 连参议员都选不上。就是到老的时候,他也不过是说“如果我从前是无神论者的话,现在我越来越有点知天命了。” 到死的时候,在牧师的追问下他说:“我相信一个上帝,他是宇宙的创始者。他用他的神喻管理这个世界。我们应当礼拜他。可是我觉得对他最可接受的奉献就是对他的子民做好事。” 对于基督的神圣与否,他说:我有些怀疑。可是我不把这个问题教条话。我从来没研究过它,也不打算现在去研究它。反正我马上就有机会很容易地去亲身验证它了。

富兰克林年轻的时候,曾给自己写过一个墓志铭:

躺在这的是印刷匠富兰克林。如同一本内容已经残缺不全的老书的封面,虽为虫蛀,思想还在。因为他会以更新更优雅的样子,由其著者再修订,再改正,重回人世。

至于杰弗逊,他在给一个年轻人(Peter Carr)的信中写道:宗教问题太重要了,错误的后果可能太严重。抛弃那些使弱小心灵卑屈匍匐的恐惧和奴性偏见。坚定地让理性居于它的宝座,将每一个事实、每一个观点提交到它的法庭上。大胆质疑上帝的存在;因为如果上帝真的存在,他一定更赞赏理性上的敬意,而不是盲目恐惧。....,《圣经》中那些违反自然法则的事实,必须以更为谨慎和多面的角度进行审视。在此,你必须考察作者所声称的神的启示。审查这种声称所依赖的证据,并判断这种证据的强度是否足以使它的虚假比自然法则的变化更不可思议。...,但据说那本书的作者是被启示的。因此,诚恳地检验他获得启示的证据是什么。这个声称值得你的探究,因为有数百万人相信它。另一方面,你作为天文学家,足够知道一个像地球那样自转的天体停止运转,并不会因此而让动物、树木、建筑物顷刻倒下,然后在一定时间后恢复旋转,而不会造成第二次大规模的倾覆。这是地球运动的停止还是确认它的证据更符合概率法则呢?接下来你会读《新约》。它是一个被称为耶稣的人物的历史。要留意两方观点:1. 认为他是神所生,由童贞女所生,能随意颠倒并重置自然法则,并身体上升到天堂;2. 认为他是一个人,一个非婚生、心地仁慈、思想热情的人,他起初并未声称自己有神性,但最后相信了这些,并因为煽动叛乱而被按照罗马法律钉死在十字架上。对于第一次实施这一罪行,会被鞭打,第二次则流放或钉死于十字架上。...这些问题在我提到的宗教书籍以及其他一些书籍中有所探讨。它们会帮助你进行调查,但在阅读它们时保持理性警惕。不要因为害怕可能的后果而惧怕进行这样的调查。如果这调查最终让你相信没有上帝,你会在行善的舒心和愉悦中找到激励,以及因此获得的他人之爱。如果你有理由相信有一个上帝,知道你在他的注视下行事,并获得他的认可,将是一个极大的额外激励。如果相信有未来世界,期望在其中获得幸福存在会增加为之付出努力的愿望;如果相信耶稣也是神,你会因相信他的帮助与爱而得到安慰。最后,我重申你应该摒弃一切偏见,不因为他人或某类人群的信或不信而决定你自己的信与不信。你唯一拥有的神谕就是你的理性,而你要对你决定的正直性负责,而不是对其正确性负责。——当谈到《新约》时我忘了说,你应该阅读所有关于基督的历史,不仅是那些由宗教会议为我们决定正统的福音书,还有那些被称为伪福音书的书籍,因为这些伪福音书也声称有神的启示,你需要用自己的理性来判断这些声称,而不是靠那些宗教会议的判定。这些书籍大多数已经失传,不过一些仍然存在,是法布里修斯所收集的,我会努力找到并寄给你。

杰斐逊自己当然这样做了,而且他也不相信那些神话。他把圣经切下来,只留那些他同意的有关道德的话,形成“杰斐逊圣经”。

什么是启蒙主义哲学?就是通过理性,摆脱愚昧和恐惧,让人们达到自由和富足。(在自由和富足的世界里,大多数人的利益得到保障)。

1826年7月4日,独立战争50年后的那天,好像是说好了的,杰弗逊在下午死去, 几个小时之后,亚当斯也跟了过去。

写完这个故事的时候,一段古典音乐正好从收音机里飘过来。那一刻,我的心忽然想,这段故事,还真像是一首交响曲:两个主旋律,时而并行,时而缠绕,人类文明史上那些最闪亮的思想犹如跳动的音符,飘荡其中。如果我能用音乐来写这段故事的话,我会把杰弗逊写成是那沉思的,略带感伤的慢板,也许,应当让小提琴来演奏他吧;而富兰克林,我会让他是那大提琴,带着宽厚,温暖,智慧的音色。斯密和休谟则会是长笛或者长号,高昂的声音回荡于山谷,似刚刚穿过苏格兰高地那清冽的空气。

而如果我幸运的话,我希望我这个故事结束的样子,会像是那徐徐拉上的幕布,让人们深思。让人们能听到那持久而悠远的回声,从高高的精神世界,传到我们这个凡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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