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没写川粉,而是写些与艺术有关的,阅读量马上下降,远不如写川普后宫之类的看的人多。但是川普总有一天会离开政治舞台,咱还不得继续好好生活,所以也不想把时间都花在他和他的粉丝身上。
但还是有川黑问,大选就剩一个月了,再写点啊,可能川普落选就差你一篇文章了。我有自知之明,肯定不差我这一篇文章。主要是我觉得,川黑还是川粉,其实谁都说服不了谁,因为互相关注的重点不一样。在数学或投资领域里,这叫关心的主因子不同。举个粗俗的例子,评论一个女人是否吸引人,一个看脸蛋,一个看腰身,两全其美的没有,那就无法达到共识。
而且这个主因子也并不只是理性分析的一个方面,它代表了很多感性因素,带着很多感情和激情,因此,当得知对方不认同自己的主因子而是认同另一个主因子的时候,就会觉得对方不是蠢就是坏,三观怎么会如此不同,是不是没有家教,是不是读书不多没文化,总之,这反映了一个人为人最基本的特征。在这种情况下,要想和昔日的友人还能友好交流,最好不谈政治。
但是在微信群里,还是能看到对方的观点。人这个动物就是这样,有时不说就能憋死。像我这样的,甚至憋不住要写文章,观点更是路人皆知。不过我在同学和朋友面前,还是有个风度,不谈,但是当有川粉不住的发假消息的时候,憋不住还是跳了出来,于是藏不住了。即使对那些挑衅的,在互相嘲讽一段时间后,我也是“落荒而逃”,不想与对方交手,只想心里互道傻逼,相忘于江湖。
这样确实有些过分,对方也不见得那么蠢那么坏,但是有个底线,不发假消息,幽默除外。至于幽默和假消息的区别,不知道也无法教。
人的政治观点大概主要取决于理想主义,其次是利益。理想主义带着天生的成分,从小可能看到老,也有很多后天的熏陶,或者某些极端事件的冲击。而利益可能是比较直接的,比如每天经过某个街道受到黑人的威吓自然对黑人讨厌,但有时也是想象的,想着可怕就很讨厌。
没人能完全知道另一个人是如何形成自己的观点的,看似有类似背景的人观点也会是截然相反,这时就会觉得意外:他怎么会有这样的观点!他这样平时挺有教养的人怎么会这样热衷发假消息!如果对另一个人略知一二的话,会感叹道,他那样背景的人持那个观点也是必然。
很多人一直是川黑或一直是川粉,但最近我也见到过一些从前是川粉现在是川黑的,主要是因为J6的关系,反过来的也有,是对WOKE迟来的忿恨。发生这样的情况相当于是把主要因子转换了,就像脑子里有个开关,从一边转到另一边了。主因子转换之后,马上观点和为这个观点愿意接受的信息以及对信息的处理马上改变,忽视或过滤掉反方信息。我本质上是川黑,前几年因为一些事把脑子里这个开关拨到另一边变成了川粉,过了一段时间,发现没有同样的主因子,就又拨回来了。也因此,我失去了一些川黑朋友,又失去了一些川粉朋友。好在人老了脸皮厚,又巴不得孤独,也不觉得是什么真朋友,是真朋友的话就不会丢失,会容忍我的改变。
这些是我从同学或朋友那得到的一些感知,他们都是大陆人,大陆人为什么是川黑或川粉也不必多说了,我这里想说说我仅有的几个香港朋友。
我认识的本土香港朋友不多,因为上班的时候班上多是大陆人。但是因为我写作,对作家的事比较关心,于是就认识了几个香港写作人,都挺有名的,其中一个被人称为香港第一才子,偶尔见一面,后来这几个人都移居到欧美了。
这几个人到了欧美之后不久,我就在他们的油管(YouTube)上发现他们都成了川粉,每天都在骂“左胶”如何在学校里教授学生左倾思想,培养圣母大爱,如何让太多的移民来到欧美,给他们太多福利。他们非常希望川普上台,非常希望欧洲右翼党派上台,结束给移民的名额和福利。
我明白在欧洲穆斯林的猖獗,我也明白美国南部非法移民来了很多,但我觉得这些都可以通过法律来争取解决,没必要去支持一个歧视少数民族,认为少数民族坏了白人社会血脉的政党和强人。而且人家也明明白白地说少数民族包括亚裔。当然我更不能接受的是,他们认为少数民族不懂得白人打下的体制,因此这是最后一战,为此甚至可以不承认选举结果,否则就没机会了云云。
还有一点,他们认为欧美的左就是让他们“流落他乡“的原因。其实在任何一个社会,都有左右,因为一定有强调个人独斗的,有强调互相帮助的,这是无法避免的。在这个世界上,有的国家是社会主义,有的国家是资本主义,在资本主义国家里,也是这样。右派喜欢说: 年轻的时候不当左派没有良心,长大后不当右派则是没有脑袋。但年轻人就没有脑子,长大后良心就被狗吃了?事实是,完全的右派和左派一样,想象的都是乌托邦。美国人曾经非常喜欢的安兰德个人主义王国,是个人就知道是不可能实现的。只有马斯克、Peter Theil 这些自认为高于普通人之上的人才真把这样的乌托邦作为可能的东西追求,在其中,别人都给这些天才打工做奴隶。可能吗!
于是我想,我这些朋友那么不喜欢欧美,那就回香港算了,干嘛还要赖在那里,好像自己是欧美原住民似的。如果没有民主党支持的政策,你可能也去不了欧美,还不是人家给了你一点圣母大爱,哪成想让你那么讨厌。
所以我现在也没有了香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