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7日至12月1日，国家大剧院新制作小约翰·施特劳斯轻歌剧《蝙蝠》将以华美的舞台呈现、强大的演出阵容震撼亮相，为观众带来乐与美的视听体验。
▲维也纳城市公园中小约翰·施特劳斯的金色雕像
提到小约翰·施特劳斯，听众的第一反应就是“圆舞曲之王”，就是动人的“蓝色多瑙河”，那么他与“轻歌剧”有着怎样的关联？所谓“轻歌剧”又“轻”在哪里？为何人们将首演于150年前的《蝙蝠》视为轻歌剧体裁最具代表性的剧目呢？
本期微信推送，我们邀请中国音乐学院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康啸为大家赏析小约翰·施特劳斯的轻歌剧《蝙蝠》，领略《蝙蝠》的传世之美。
轻松不轻浮，深刻不深沉
——小约翰·施特劳斯的轻歌剧《蝙蝠》
“写一首优美的华尔兹要比写一首平庸的交响乐难得多。”
——理查·施特劳斯
在评价小约翰·施特劳斯的轻音乐时，音乐历史上另一位施特劳斯（理查）感慨，轻歌剧并不“轻”，反而更需要深厚的创作功底和灵感的迸发。
▲十九世纪中期，从法国流行开来的趣歌剧风靡欧洲
轻歌剧，是法国趣歌剧（又译作“喜歌剧”）的种子在维也纳开出的花。十九世纪中期，维也纳的剧院开始上演奥芬巴赫的趣歌剧。虽然演出好评如潮，但高昂的版权费用让维也纳的剧院管理者头疼，他们急切希望培养一位维也纳本土的歌剧作曲家，以对抗法国的强势文化输出。小约翰·施特劳斯既具备国际声誉，亦通晓维也纳人的喜好口味。在身为歌手的妻子亨丽埃特·特雷夫茨（Henriette Treffz）的鼓动下，小约翰·施特劳斯在1860年代中期开始尝试轻歌剧的创作，不仅成就了这一新的歌剧体裁，更让自己成为该体裁的标志人物。
▲脍炙人口的《蝙蝠》序曲经常在音乐会舞台上演
《蝙蝠》是约翰·施特劳斯创作的第三部轻歌剧。这部仅用42个夜晚创作的伟大作品至今都是这一体裁的传世力作，同时也为轻歌剧树立了高不可攀的标杆。美妙的旋律、动感的节奏、幻彩的乐队构成了不失品位的娱乐。
▲小约翰·施特劳斯与德国音乐大师勃拉姆斯
小约翰·施特劳斯在“大众”音乐的基础上，完美融合了音乐与戏剧（喜剧）。虽是从舞池到剧院，但作曲家也没有忘记自己身处维也纳，在轻歌剧中添加了大量本地的舞曲内容——维也纳流行的圆舞曲、加洛普舞蹈以及波尔卡舞蹈，取代了原本在法国的狂欢舞蹈。
《蝙蝠》将原本剧情中法国的通宵宴会“偷换”成维也纳的舞会。奥地利音乐学家马塞尔·普拉维教授盛赞《蝙蝠》是“奥地利的民族圣物”。当然，轻歌剧也不能讨得人人喜欢，汉斯利克就讽刺轻歌剧是“添加了歌词并赋予了角色的施特劳斯舞曲”。总之，时光是最好的检验剂，轻歌剧中的浪漫气质沁润了辛辣讽刺的语调，精致的音乐编配更提升了体裁的品质。优雅与幽默携手同进，音乐与戏剧同频共振，正如小提琴家梅纽因的评价“《蝙蝠》使得我观演后整整三天迷醉于其中不能自拔。”
▲《蝙蝠》第二幕的舞会场景被视为彼时维也纳生活的缩影
喜剧是对崇高性的消解。正歌剧总不免板起脸来教育大众，创作上也时刻保持文学上的高格调；而轻歌剧则是充满松弛感地演进故事。《蝙蝠》将生活中的情节喜剧化，让观众在熟悉感中体验轻松。这部歌剧将正歌剧中常见的宣叙调变成简便的对话，这也为不同版本的改编提供了机会。
▲《蝙蝠》第一幕“夫妻与女仆的三重唱”的旋律在“序曲”中也有体现
《蝙蝠》的音乐脱胎于施特劳斯精彩的大众音乐，管弦乐团的演奏恰到好处地贴合了歌手的演唱，推进了戏剧情节的发展，渲染了喜剧的气氛。在歌剧第一幕的“夫妻与女仆的三重唱”中，歌声中的“痛苦离别”与乐队中的“舞会召唤”将喜剧张力拉满。
喜剧鉴照社会，更反映鲜活的社会生态。轻歌剧《蝙蝠》的首演发生在1873年维也纳的经济危机之后，音乐的笑声与社会的矛盾有很大的勾连。《蝙蝠》中繁荣但不堪一击的幻象，隐喻着奥匈帝国的多重隐患：看似大家欢聚一堂，但帝国政治与地域的紧张气氛在歌曲扭捏的旋律中凸显出来。轻歌剧的第二幕展现了奥匈帝国多民族的音乐群像，芭蕾舞系列片段包含了奥地利、苏格兰、俄国、西班牙、波希米亚和匈牙利的民间舞蹈，最后以圆舞曲达到高潮。假扮成匈牙利女伯爵的罗莎琳德演唱的咏叹调《故乡之歌》被作曲家称为“查尔达什”，反映出维也纳与吉卜赛音乐的联系。
▲《蝙蝠》含有一连串的矛盾与误会，但最终在欢笑中达成了和解
维也纳的报刊曾调侃《蝙蝠》：“妻子穿上一件化妆舞衣，她的丈夫就不能从其姿态和身材上认出自己的妻子。这位丈夫的头脑岂不太简单了吗？”喜剧本身就是荒诞的，它为大众创造了一个做梦的机会，做一个在现实世界中无法满足的梦。因此，观众不会太较真其中的荒谬与幼稚。不论如何，以“笑”为起点，却一步步走向“严肃”。
轻歌剧，轻松但并不肤浅，有时候甚至显得更为深刻。我更愿意相信：“娱乐的终点是美妙，而艺术则以美为起点。”因此，“蝙蝠”虽轻，却已成“高峰”。
演出信息
国家大剧院新制作小约翰·施特劳斯
轻歌剧《蝙蝠》
演出时间：2024年11月27日—12月1日 19:00
演出剧场：国家大剧院·歌剧院
作曲：小约翰·施特劳斯
脚本：卡尔·哈夫纳、理查德·基内
世界首演：1874年4月5日，维也纳剧院
指挥：马克·闵科夫斯基
导演、舞美设计：文森特·布萨尔
舞美设计：多梅尼科·弗兰基
服装设计：克里斯蒂安·拉克鲁瓦 / 罗伯特·施威格霍费尔
多媒体设计：尼古拉·于尔特旺
灯光设计：安德留斯·斯塔西乌利斯
编舞：赫尔加·莱托尼亚
合唱指挥：焦淼
角色演员
加布里埃尔·冯·艾森斯坦（男中音）——马库斯·维尔巴 / 周正中
罗莎琳德（女高音）——杰奎琳·瓦格纳 / 宋元明
阿黛莱（女高音）——萨曼莎·高尔 / 秦侃如
奥洛夫斯基亲王（女中音）——安娜·韦勒 / 徐小懿
阿尔弗莱德（男高音）——梅尔特·辛居 / 蔡程昱
法尔克医生（男中音）——尼古拉·博尔切夫 / 张小孟
弗兰克（男中音）——保罗·盖伊 / 邓超
布兰德律师（男高音）——梁羽丰△
弗洛什（特邀）——郭德纲 / 松天硕
伊达——翟嘉欣☆
演出：△国家大剧院合唱团、☆中国铁路文工团、国家大剧院管弦乐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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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高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