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剧 | 《雅各比和雷弹头》:成也独角戏,“败”也独角戏

文摘   文化   2023-03-21 19:09   北京  


话剧《雅各比和雷弹头》(2023.3.18-2023.3.19)
  • 观演地点:北京 · 天桥艺术中心-中剧场
  • 观演日期:2023.3.19 14:30
  • 主演:王子川
  • 本剧时长:75min(无中场)


听闻这部独角戏很久,终于有机会一睹为快(好像听说要封箱了?

剧分为两部分,从两个视角讲述同一段故事。情节很简单:雅各比厌倦了他的朋友雷弹头,并爱上了一个丰满女人,得偿所愿后又很快对对方感到厌倦,兜兜转转想回到老友身边,雷弹头却消失不见了。

散场出来搜资料,才知道原剧本里是实实在在出现了三个角色:雅各比、雷弹头、丰满女人莎哈诗。现在一人分饰三角的独角戏形式,以及把雷弹头“变猫”的神来之笔都出自王子川之手,的确会叹服大胆和有趣。

《雅各比和雷弹头剧照,图源鼓楼西戏剧

舞台上除了演员别无其他道具,讲述媒介只有声音、形体、灯光、烟雾,这让故事的呈现更显得离奇超现实,也加重了荒诞、诗意和悲剧感。“现实”扭曲光怪陆离,瞬间的欲念和感受却被无限放大,好似徜徉在镜花水月中。雷弹头变成猫,让人想起《变形记》里的大甲虫,是孤独与欲望杂交下的另一种异化。

剧本翻译也非常妙,整体表达是偏北方化(北京化)的,但不令人觉得割裂。文本梳理得很流畅,幽默之处常常令人会心一笑,欲望的表现也相当直白生猛,算与主题不谋而合(同样是汉诺赫·列文的作品,想想前阵子看《乱我心者》那种水土不服感……剧本翻译的影响真是太大了,尤其对喜剧来说)。

《雅各比和雷弹头剧照,图源鼓楼西戏剧

我喜欢无厘头类的东西,对“意义”的解构,甚至于毫不尊重地随意把玩。《雅各比与雷弹头》中把玩的大抵是人与人关系的虚无与对生活本质的厌倦。比如雅各比撒着五彩纸屑想在结婚的第二天出殡,以及雷弹头的自白「我一刻不停地许愿。我陷进泥潭,我就许愿我能爬出泥潭;我爬出泥潭,就许愿自己掉进蜜罐;我掉进蜜罐,就许愿别人陷进泥潭。生活的本质是什么,是许愿」。令人捧腹又令人惆怅。

王子川对这个剧本的拿捏也是行云流水的。不同角色之间的切换,独白、对白、心理活动间的切换,都毫无表演痕迹,节奏非常舒服。
《雅各比和雷弹头剧照,图源鼓楼西戏剧

但这部剧的缺憾大概也正源自于它被改成了“独角戏”。

观剧过程中我不时觉得别扭、不自在、“少了点什么”,原剧本的角色配置解答了这种失衡感的来源——独角戏的改编也许丰富了艺术表达,但也让莎哈诗彻底沦为客体。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谎称自己是钢琴家,不知道她是否爱过雅各比,不知道有关她的一切,能了解的只是她之于雅各比和雷弹头的意义。她甚至连名字也不再拥有,她是“大屁股”、“奶/头山”,是一具丰乳肥臀的肉体,一个简单的欲望投射对象。主人公爱她时她充满诱惑力,主人公厌倦时她是丑陋的“傻大姐”。她从未有渴望,从未善良或狠毒,从未拥有生命和心。

在这个前提下,对欲望的每一次直白呐喊都会加剧我的不适。正如我无法忽视《乱我心者》里拉拉的感受,去欣赏拉姆卡追爱的“神性”一样,我也无法不去想那个故事里的女人,一厢情愿地品味两位男主失意的人生。

这份不适,无论故事里的雅各比与雷弹头多么孤独与哀伤,都无法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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