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的3月9日晚间,位于巴黎左岸索邦大学医学院内建于中世纪的科德利埃修道院旧址大礼堂内,人头攒动、欢声笑语,杯觥交错,流光溢彩;在这个法国最古老的高等学府里还不停地传来优美的钢琴声和人们激情澎湃的歌声,它们回旋于具有几百年历史的石壁穹顶,冲淡了连续多日的绵绵冷雨和蔓蔓阴霾。这里,正在举办一场非同寻常的庆祝盛会。这场盛会对于法国女性、乃至世界女性来说都有着极其重大的意义和深远的价值;特别是在法国官方刚刚宣布了将女性堕胎合法章程写进宪法永不更改的几天之后。这场盛会就是法国女性出版社(Éditions des Femmes)、女性书店(Librairie des Femmes)建成五十周年的生日庆典,以及法国女性自由解放运动的先驱和MLF领导人之一安托瓦内特·福克(Antoinette Fouque)逝世十周年的纪念日。
籍此特殊的时刻,当今世界上积极致力于争取女性权益和女性自由解放运动事业的杰出女性们一并聚集。她们是法国职业平等部部长、联合国消除对妇女歧视委员会(CEDAW)委员和前主席妮可勒·阿梅琳(Nicole Ameline)、法国国民教育、高等教育和研究部长、前妇女权利部长、城市事物部长兼政府发言人纳贾特·瓦洛-贝勒卡西姆(Najat Vallaud-Belkacem)。卢森堡大公夫人玛丽亚·特蕾莎(María Teresa Mestre),一位坚持不懈地捍卫妇女权利的国家首脑级公共政治人物,她致力于社会和人道主义事业,是教科文组织亲善大使和儿童基金会的杰出捍卫者。同时出席的,还有法国家喻户晓的国际著名女演员卡特琳·德勒芙(Catherine Deneuve)。她也曾在1971年参与签署了343女性堕胎自由宣言(史称“343荡妇宣言”后来由于西蒙·薇依Simone Veil的顽强努力争取,最终于1974年获得合法性。
晚会由女性解放运动的现任负责人艾丽莎贝特·尼克利(Elisabeth·Nicoli)和女性出版社的合作CEO克里斯汀·维勒纳伍(Christine Villeneuve)主持,她们首先携安托瓦内特·福克的外孙(福克的唯一血脉后裔)艾塞凯勒·古恩斯坦-福克(Ezekiel Grunstein-Fouque)和女性出版社的合作创始人及资助人斯勒维娜·布瓦松纳(Sylvina Boissonnas)一起衷心感谢了各位嘉宾们的到来,感谢他们一起来见证这一伟大的时刻。并万分感谢他们一直以来对于争取女性权利和权益,以及对于女性解放运动和女性联盟所作出的杰出贡献。与此同时,她们还宣布了将设立“安托瓦内特·福克奖”,以此奖励从各个方面支持女性解放并做出杰出成绩和奉献的人。奖项包括参与奖,思想奖,创造奖。尼克利女士非常激动和喜悦地宣布了评审团名单,除了上述几位重量级人物作为名誉评委之外,她还邀请了其他在各行业从事与女性权益有关工作的杰出女性担任此项奖项的评委们并邀请她们一同上台庆贺。
这份名单包括法国前总理(也是法国历史上第一位女总理)的埃迪特·克勒松(Édith Cresson)、法国著名女演员夏洛特·德·图尔克海姆 (Charlotte de Turckheim)、阿丽亚娜·阿斯卡利德(凯撒最佳女主角奖得主Ariane Ascaride)、著名演艺家安娜·莫格拉利(Anna Mouglalis)和著名歌手莉奥(Lio)等具有影响力的公众人物。
除了政治和演艺圈的知名公众人物之外,还有来自法国其它行业支持和参与女性解放运动事业的杰出女性们。她们是米莱勒·卡勒-库贝尓(Mireille Calle-Gruber),索邦大学著名文学教授,拥有一个妇女和性别研究中心、著名文学评论家和散文家,曾与福克共同编辑了《环球女性创作者词典》。莎拉·康斯坦丁,记者、导演、女权主义活动家。她于2013年加入FEMEN,她是《查理周刊》的编辑,法国最重要的文化电视频道Canal+的女权主义专栏作家。法国著名视觉艺术家科莱特·戴布莱(Colette Deblé)。伊莎贝勒·斯泰耶(Isabelle Steyer)知名律师,是身体、心理或性暴力受害者的妇女和儿童权利专家。她曾介入法国最大的刑事审判(Guy Georges,Fourniret和Outreau案...),是法国第一位将试图杀害妻子及其父母的托马斯案主谋定罪的律师。应邀出席这次盛典的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致力于女性自由解放事业的杰出女性,她们是,2013年被迫流亡,在法国获得了政治庇护的国际菲蒙(FEMEN)运动领导者人伊纳·歇臣克(Inna Sherchenko),她原是乌克兰的一名记者,毕业于基辅的塔拉斯-舍甫琴科国立大学和巴黎的IEP;她是《妇女宣言》、《叛乱》和《迫害之底》等著作的作者。柴凯芭·阿车弥(Chékéba Hachemi),流亡法国并长期以来一直致力于争取阿富汗人的权利。她是阿富汗历史上的第一位女外交官;2019成为卢森堡大公夫人打击暴力侵害妇女的战略顾问,是好几本著作的作者。巴西著名演员和公众人物玛丽亚·费尔南达·坎迪多(Maria Fernanda Cândido)。卢芭·亚肯车科(Luba Yakymchu)乌克兰诗人、剧作家和编剧。作品已被翻译成20种语言,并已发表在世界各地的期刊上;她是第一位在格莱美颁奖会上朗诵诗歌的诗人(2022年)。塔提安娜·姆坎妮赫-班达里尔(Tatiana Mukanire Bandalire)刚果民主共和国全国性暴力幸存者运动的全国协调员。她曾经是诺贝尔和平奖丹尼·姆奎格(Denis Mukwege)博士的第一批救援女性之一。她后来创立了“希望之家”,以帮助遭受强奸的妇女和儿童。并出版自传体文集。卢西阿娜·佩克(Luciana Peker)是阿根廷二十多年来一直从事女权主义新闻工作的先驱者,也是妇女权益和LGBTQI+(彩虹族群)机构的权利活动家。她获得过许多奖项,她的著作“变革中的女孩子们”(La Révolution des filles)追溯了阿根廷获得堕胎权运动的历史,一直以来受到本国官方的追究。西琳妮·阿达坎尼(Chirinne Ardakani)是法裔伊朗人,律师,国家移民法专家。她是伊朗正义律师团体的创始人之一,自2022年9月玛莎·阿米尼(Mahsa Jina Amini)在德黑兰被谋杀以来,她一直在为当政犯下的罪行讨伐公道。皮娜·赛莱克(Pinar Sele)旅法土耳其社会学家、女权主义和反军国主义活动家。她是上世纪末土耳其知识分子遭受镇压时的受害者,并于1998年被监禁,后设法离开该国,现流亡法国,并撰写和她出版若干本著作及有声读物。
评审团成员还包括法国作家兼出版商朱莉亚·皮艾特利(Julia Pietri),儿童文学作家阿尼艾斯·罗森提埃(Agnès Rosenstiehl),法国高级官员、安全问题和地缘政治战略专家及作家劳伦斯·兹奥丹(Laurence Zordan),传记作家杰瑟琳·苏瓦(Jocelyne Sauvard),法国著名演员多米尼克·雷蒙(Dominique Reymond,莫里哀奖得主),华裔法国艺术评论家及策展人何宇红(Yuhong He),哲学家塞维琳·奥夫莱(Séverine Auffret,西蒙·薇依奖得主),巴西裔散文家及翻译家伊莎贝勒·布尔吉(Izabella Borges)博士,墨西哥裔著名精神病学家、精神分析师和作家帕特西雅·萨拉瓦亚(Patricia Rodríguez Saravia)等人。
非常值得一提和欣慰的是,当晚出席盛典的嘉宾(也是福克奖的评审团成员)也包括来自法国文化界的男性知识分子们。其中包括克里斯托弗·布塞耶(Christophe Bourseiller),记者、作家、历史学家和演员(出演过三十多部电影)。他是五十多本著作的作者,其中包括与安托瓦内特·福克的访谈录 « 您是谁? »。他是历史频道和法国国家文化电台周末早新闻的节目制作人和主持人,以及极端主义及新兴标志观察站(OESE)的负责人。琼-居塞夫·古(Jean-Joseph Goux),莱斯大学(美国)的哲学家和名誉教授。他曾任国际哲学学院的项目主任和EHESS的副教授。出版了许多书籍,包括《经济与象征》(1973年)和《圣像》(1978年)等。弗朗索瓦·盖里(Francois Guery),出生高师,法国著名哲学家和哲学教授;曾任里昂三大学哲学系主任、哲学教授资格评审团副主席和法国文化电台(2002-2003)制作人。他是许多书籍的作者,曾与女性出版社和安托瓦内特·福克有过紧密的合作。丹尼尔·梅斯吉奇(Daniel Mesguich),演员及导演。巴黎国家戏剧高级音乐学院的教授。2017年,他创办了一所戏剧学校,是大约十五本书的作者。
当晚的盛会,几位重量级嘉宾分别发表了感言。她们回顾与安托瓦内特·福克一起工作和分享女性运动的故事和场景。卡特琳·德勒芙甚至在上世纪末跟福克一起去过中国,参加过当时在中国举行的世界妇女大会,她为这位罕见的勇敢而智慧的女性解放运动的战士过早地离开人世感到万分的惋惜,并希望大家继承她的精神和思想,为改善全世界女性的生存状态继续努力和加油。法国著名钢琴家索兰恩·佩莱达(Solène Péréda)为大家献上了优美的钢琴名曲,并发表了感言。她说,福克是影响了她一生的人,是她精神和灵魂的建筑师。福克的身前挚友,法国著名歌唱家Lio作为当晚盛会的主唱和主持,与女演员安娜·莫拉利斯(Anna Mouglalis),编剧,演员和歌手卡特琳·劳艾布(Caroline Loeb),歌唱家劳拉·福兰奇-阿古艾勒(Laura Franchi Argüelles)以及手风琴演奏家帕特瑞克·布尕利埃(Patrick Brugalières)等人合作了丰富多彩的文艺节目。
席间,女性解放运动联盟MLF的成员们和主要邀请嘉宾们还一起演唱了MLF的会歌,歌词大意是:
(此会歌由安托瓦内特·福克和莫尼克·薇缇等人创作于1971年,最后两段在之后的若干年作了添加和完善。)
此次法国女性出版社和女性书店成立五十周年庆典,以及纪念安托瓦内特·福克逝世十周年的纪念活动,还包括整个白天在索邦大学的讲座和圆桌会议,朗诵会,影像放映,以及女性艺术博物馆收藏作品展览等活动。
参加讲座和圆桌会议的人员包括上述已经提到的大部分法国及国际知名人士和女性运动的倡导者,参与者们;影像放映包括五十年以来MLF的所有活动资料片,采访录像,以及为庆典活动专门制作的福克传记片。女性艺术收藏展分别分布在巴黎左岸的法国工业宫的四个展厅和女性艺术画廊,展出作品达近百幅。值得一提的是,这次负责挑选和策划此次展览的是旅居法国多年的策展人何宇红;她同时也是女性解放运动的倡导者和安托瓦内特·福克著作在中国的推介人(福克的第一本文集 « 两性 »已于2019年由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第二本也将不久在中国出版发行,翻译者黄荭)。何宇红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就在南京发起过“反选美”事件;受到过当时欧美驻华文化使节的关注,被称为中国建国以来最早的女性主义萌芽,并在当地的 « 金陵时报 »予以报道。
作为策展人,何宇红在展览开幕的发言中表示,法国女性博物馆的收藏数量之大让她震惊。除了惊诧和钦佩于女性如此丰沛的创造力和才华之外,她本人更是学习颇多,受益匪浅。同时,她也为在这次如此重要和巨大的纪念活动中,中国女性的缺席感到极大的遗憾。她说:“ 我几乎是唯一出现在现场的中国女性,而中国人占有世界四分之一的人口,女性占去近百分之十三,而我们几乎没有人对女性权益问题进行有效的关注和行动,难道是说我们真的没有问题吗?我觉得这是一个’选择’的问题,更是一种态度。在这种选择和态度的背后到底是什么呢?这很值得去研究和关注!”
在这次跨度近五个世纪的展览作品选择中,何宇红有意选择了两位中国女性艺术家的作品,她们都是曾经在女性艺术画廊展览过并且作品在展后被收藏的艺术家,一位是生活在中国的诗人翟永明的摄影作品,一位是生活在法国的年轻艺术家钟乐文的计生避孕环系列作品之一。“即使是微弱的发声,也是必不可少的!”何宇红说。她更希望西方观众对中国女性创作者投以更多的关注。值得一提的是,何宇红去年翻译和出版了翟永明诗集 « 时光美人之歌 »,法国著名演艺家多米尼克·雷蒙(Dominique Reymond,莫里哀奖得主)在新书发布会上朗诵了其中的五首诗;过后雷蒙表示,这是她朗诵的诗歌中最美、也是她最喜欢的诗句。
法国女性出版社和书店的五十年庆典活动将延续在今年整整一年中。敬请大家关注其官方网站desfemmes.fr
此次大型庆典活动得到了法国各大主要媒体的支持和报道。其中包括,法国著名时报 « 快报 » (Express);它写到:“在这个国际妇女权利周里,唤起一位伟大的女性,百科全书般的人物安托瓦内特·福克,是可以激励后代为女性解放继续努力的最佳举措。/ 法国 « 世界报 »认为:1974年,“女性空间”(Espace des Femmes)及其女性出版社版成为文化前卫和国际女性主义思想发展的最佳阵地。(摘自世界报对女性解放联盟联合创始人艾丽萨贝特·尼克利和女性出版社CEO克里斯汀·维勒纳伍的专访)/ 著名出版行业月刊 « Livres Hebdo »报道:女性出版社值得以其不可磨灭的功勋与荣誉来庆祝他们的五十周年纪念日,并继续继承安托瓦内特·福克思想遗产的前卫性、文学性和坚定性,为女性权益而努力。/ 法国最为知名的网络文学杂志 « Actualitte »写道:自创建以来,法国女性出版社出版了近1000种书籍;因此,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出版社和女性主义团体将继续她们的历史使命和旅程,希望这一非凡的文化和政治话语的发声地所作出的贡献将传递并激励给更多新的一代人。/ 欧洲法语世界广播电视RTBF的著名节目主持人艾迪·卡凯伯格(Eddy Caekelberghs)就今年MLF重要年份的纪念活动专访了女性出版社联合CEO克里斯汀·维勒纳乌(Christine Villeneuve)。/法国电视五台“大书店”栏目专访法国女性书店特别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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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女性解放运动MLF
妇女解放运动(MLF)最早诞生于美国,由美国妇女自由党发起。1968年法国五月风暴发生之际,起始于争取避孕权和堕胎权的斗争,法国也掀起了反对不同形式的对女性压迫和针对厌女症的所有斗争,甚至延伸到对所有权利、道德、性、法律、经济要求达到象征性平等的强烈诉求。因其影响力和反响极大,这波女性运动逐渐被称为了法国的MLF。它是一个自主和自动发起的、非(性别)混合型的法国女权主义运动,声称女性有对自己身体自由处理的自由,并强烈质疑父权社会。它同时质疑传统的女性运动者,觉得有必要面对和接受具有有效性行动的发生,比如MLF总部应允许小型分散性团体的运作,并应该在总部之外进行一系列的行动,如组织示威游行、发现新问题并及时签署请愿书、举行公开会议让所有人发表意见等。女性解放运动(最广义的MLF)的女性在20世纪下半叶深刻地改变了法国的社会观和价值观。她们鼓励对女性权利的概念进行重大的改革,包括改革控制生育权、职业选择权和父母权益平等法等等。
法国的MLF包括若干个派别和集体,其中有以“马克思主义”(Marxsime)理论为指导的女性解放运动(她们主张阶层斗争、缩短差异,并且参与了343的堕胎宣言)。也有以“女权主义者”(Feminisme) 口号为主的运动。她们以反抗男性,去除男权,反男权暴力为主。她们成功推进了sos急救机构的设立,主要人物有莫尼克·薇缇和西蒙波伏娃。另外,就是以“精神分析和政治”(Psychanalyse et Politique)研究小组所进行的运动。主要代表人物是安托瓦内特·福克(Antoinette Fouque)。她们的宣言是:“一种潮流”(D’une tendance)。她们将自己呈现为一种“运动的政治性趋势”,并提出了“由于对女性无意识的历史性阐述”,使得女性解放运动的法国部分具有其特殊性。福克希望“让女性主题凸现”,并“冒大不韪”地违背弗洛伊德的教条论述,确定了另一个她紧接着称之为“力比多之二”(libido 2)或“子宫性欲”的新概念。MLF的这一“趋势性运动”得到了法国女性解放运动的活动家、也是世界著名艺术赞助家族的后人斯勒维娜·布瓦松纳(Sylvina Boissonnas)的鼎力资助;并先后创建了属于女性自己发声地的女性出版社,音像出版社,女性书店和女性画廊等等实体机构。1974年还创建了报纸《女性日常》(Le Quotidien des femmes)、《女性月刊》和周报《运动中的女性》(Des femmes en mouvements,1977年至1982年)。除了上述的三个女性团体之外,还有绿党运动团体(Écologisme),此团体的思想更接近共产党派思想,同时提倡尊重所有的自然生物特征。以上四大派别分别属于法国MLF,都或多或少地为女性权益和女性解放事业做出了贡献。而其中坚持时间最长,影响最为深远的当属以福克为首的“精神分析和政治”小组,并且在今天的法国女性解放运动中起着核心的领导作用,并成为公认的当之无愧的MLF主力军。
法国女性出版社
法国女性出版社(Éditions des femmes)是1972年宣告成立的一家出版社,出版社成员主要由来自MLF的“精神分析与政治”(Psychanalyse et politique)研究小组的女性知识分子组成,安托瓦内特·福克(Antoinette Fouque)和MLF的其他活动家一起领导这个机构,主要赞助人是斯勒维娜·布瓦松纳(Sylvina Boissonnas)。他们提供编辑和出版由女性推介,关于女性主题或为女性撰写的作品。出版物的重点围绕与妇女解放、妇女创造和反思有关的一切问题,同时还提供与此有关的的有声读物。
这家出版社以法国公司法为准在1972年初具规模,有一个由21人组成的团队,于同年年底向法国商业注册机构提交章程,当时的(第一位)法人是斯勒维娜·布瓦松纳。1974年,玛丽-克劳德·古姆巴克(Marie-Claude Grumbach)接管了法人资格,并与安托瓦内特·福克和斯勒维娜·布瓦松纳一起共同组成了股份制公司,这是女性出版社的重要转折。并由此成为世界上唯一一家至今仍在成功运营,专门从事女性文化主题的专业出版机构。
法国女性出版社出版法国本土及其他国家作者的作品,以及当代和过去的历史性遗作。已经出版的作品包括人文学科(精神分析、社会学、哲学、历史)、小说、传记、通信手稿、诗歌、戏剧、故事(证词和回忆),涉及多个性别主题:女性状况、女同性恋、女权主义、女性历史……
早先最成功的出版物来自由维克多雅·泰拉姆(Victoria Thérame)和赫图·布鲁(Hosto Blues)共同合作的小说,并且使得作者因此家喻户晓。女性出版社的第一本畅销书是由意大利著名作家,女性主义活动家艾琳娜·嘉妮妮·拜劳提(Elena Gianini Belotti)创作的 « 小姑娘的身边 »(Du côté des petites filles)(译自意大利语)。1974年至1979年间,法国著名作家兼女性权益活动家海伦恩·西克休(Hélène Cixous)在女性出版社出版了八部小说, 包括« 屏息 »,« 深渊之外的婚礼 », « 俄狄浦斯之名 »,« 禁体之歌 »等等,获得了巨大成功。1993年,在福克和巴黎著名摄影刊物“摄影棚杂志”的简-皮埃尔·拉瓦奥纳(Jean-Pierre Lavoignat)领导下,著名演艺家《卡特琳德勒芙专辑》(Catherine Deneuve)、《肖像精选》、《女演员》和其他28名摄影师共同发行了一本抗击艾滋病的摄影相册集,影响力巨大。
2007年,法国社会党领导人塞戈莱娜·罗亚尔女士参加竞选共和国总统,并且成为法国第一位进入最后一轮总统竞选候选人的女性;并因此为法国女性职业工作者们带来了一种新的动力和活力。籍此,伊丽莎白·尼科利和克里斯蒂娜·维伦纽夫决定组成一个由一千五百名作者和一百五十名董事和研究主任形成的国际编辑团队,于2013年编辑并出版了《通用女性创作者大词典》,其中记录了达一万两千词条。成为世界上第一个此种类型最全的词典。
2014年2月,安托瓦内特·福克去世,艾丽萨贝特·尼克利(Élisabeth Nicoli)和克里斯汀·维勒纳伍(Christine Villeneuve)以及米歇尔·依岱勒(Michèle Idels)一起接管了女性出版社的所有领导和管理工作。
法国女性书店及女性画廊
与法国女性出版社一起创建和诞生的还有一家女性书店(也是世界上第一家专门出售与女性题材有关的书店:Librairie des Femmes)。它于1974年5月30日在巴黎左岸rue des Saints-Pères路的68号空间开业,1981年转移到附近街区的rue de seine路。这个书店还设有一个由女性解放运动活动家,知名演员玛丽·德迪欧(Marie Dedieu)主导的艺术画廊,届时展出了诸多二十世纪非常活跃和成功的女性艺术大师的作品,其中包括Sonia Delaunay、Milvia Maglione、Françoise Martinelli、Kate Millett、Michèle Knoblauch、Sophie Clavel、Tina Modotti、Claude Batho、Ilse Bing、Louise Nevelson、June Wayne、Popy Moreni、Marie Orensanz、Colette Alvarez-Urbajtel等等艺术家。这家书店体画廊于1999年关闭,并重新在35 rue Jacob路对外开放;伴随着的,还有一个“女性空间”(就是现在被命名的“ Espace des Femmes - Antoinette Fouque)。在这个画廊里,继续展出稍后的杰出女性艺术家的作品,包括尼基·德·圣法勒(Niki de Saint Phalle)和科莱特·岱布莱(Colette Deblé)等人。画廊一直活跃至今,成为巴黎左岸文化街区的一道风景线,是来自世界各地,但凡了解并关注女性解放运动和争取女性权益历史的人士来到巴黎的必经之地。
安托瓦内特 福克
安托瓦内特·福克(Atoinette Fouque)1936年出生于法国马赛,欧洲著名精神分析学家和政治学家、散文家和作家。她通过在弗洛伊德和拉康之外发展生殖器的新思想来理论化地性别差异,在政治方面通过引入定性均等的概念来完善性别差别的理论论证。
安托瓦内特·福克一生思考和笔耕不断,著作等身。她的著作《两性的存在》(Il y a deux sexes)和《孕育》(Gravidanza)为研究女性的方方面面提供了不可估量的价值。她所发明的“女性学”概念,可谓以一种哲学方法邀请研究者超越女权主义,重新审视民主,并承认以两性的存在为核心的社会结构体系。
福克是法国1968年MLF妇女解放运动的共同创始人,在启动“精神分析和政治”研究小组的工作之后,她为当代女性在职业和就业方面增加更多的机会,鼓励她们更好地施展自己的才华和大胆地展开创作性工作。1994—1999年她在任欧洲议会任职议员期间,多次在联合国大会上大力推动女性权利的发展。呼吁人们关注女性对人类文明所作出的不可估量的贡献。
安托瓦内特·福克毕生致力于研究、支持和帮助世界各个地区和国家受到迫害的妇女和儿童,从精神到物质上帮助过无数人。她同时还是世界第一个女性出版社和书店的创始人,为此做了大量的事无巨细的工作。从1968年她参与建立法国女性解放运动MLF到2014年她离开人世,四十六年间,都在一刻不停地、坚持不懈地为争取女性权利和女性解放事业而奋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