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刚刚跨入2024年,就迎来了一年中最冷的季节。初冬的法国首都笼罩在一片灰白萧瑟之中,街边的枯枝残叶上处处积留着不知是霜冻还是何时悄悄飘落的雪花。但是,平时风景如画的巴黎即使处于隆冬亦另具一番别致的景象,同样让人流连忘返。
新年伊始,万事皆为序章,未来皆可期待。巴黎左岸这个闻名遐迩的文化重地,近现代以来,无论遭遇怎样的艰难时代,都在历史文明的进程中坚持不断地探索创新和砥砺前行;进而成为法国当代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并以其极具独特性和丰富性的价值和象征性意义,影响着世界。正因此,这里的所有迎来送往也就格外地引人注目。
位于左岸著名街区贾克贝路的法国女性民主自由解放联盟并是此街区具有典型巴黎时代历史特征的文化机构之一。冬假一过,这里的大门即向公众开放了;并热情地给人们带来了新年的第一个礼物~《梅的英雄主义》展览,一个由来自中国的素人艺术家袁梅女士所创造的艺术世界。
一月十日,周三的晚间六七点,夜幕降临。尽管外面冷风透骨、寒气逼人,但来参加展览开幕典礼的嘉宾们则络绎不绝,女性联盟的艺廊空间转眼间人头攒动,济济一堂,欢声笑语,如沐春风。墙壁上新呈现的色彩斑斓的画面映照着参观者好奇的面庞和神情,一切都充满了温暖、喜悦和光彩。
尼可利女士进一步阐述道:法国女性民主解放联盟是由安托瓦内特·福克(Antoinette Fouque)与她的同仁们在1968年共同创建的。至此已经历超过半个世纪的历史,在此期间它的历史使命和作用有目共睹。自1980年左右,女性出版社、女性书店、女性画廊等分机构也相继诞生,它们共同致力于消除对全世界女性的束缚和压迫,歌颂和庆祝女性天生具有的创造能力;基于对此的深刻理解和深远期望之上,半个世纪以来,所以参与的优秀女性们也恰恰表现出了她们的“英雄主义”。这些都与今天的展览标题极其相呼应。我想说的是,敬爱的袁梅,对于我们来说,“英雄主义”始终是摆在女性们面前的一个课题和任务,我们将努力让每一个女人成为她自己生命的创造者和英雄,并为她们提供一个真实存在的、表达自己的、闪耀的地方,从而演绎出每天都在不同的国家和地区延续、进步和发展的女性历史和文化。袁梅,你是这个具有永久性女性特质的生命创造的光辉典范,我们看到你的精神深深地印刻在你的作品中。
最后,尼可利女士说:宇红,我们亲爱的朋友和忠实的合作伙伴,这些年来,我们与她合作和分享了如此多的展览和重大举措,再次表示万分的感谢!现在,让我们请她为我们发言。
随后,此次展览的策展人,旅法华裔艺术评论家,女性自由解放运动的倡导者何宇红女士接过话筒,深切地回谢了尼可利女士认可和鼓励,并对整个女性联盟机构的团队成员们表示了由衷的感谢。同时,她也特别感谢了所有到场的嘉宾朋友们。她调侃地说:尽管天气这么冷,我希望这个空间热情洋溢的精神,以及这些美丽的作品所投射的鲜艳色彩能够让你们热身。”
何宇红继续以调侃的语调向大家介绍了她此次所要推介给大家的艺术家袁梅。她说:朋友们很少知道她的姓,因为大家平时一般称呼她老梅。“老梅”很难翻译,不是字难翻,是它的意译。在中文里被人称作“老某某”是尊称,到了法语里则是极大的侮辱。由此可见不同文化之间的迥异;它不亚于一道坚硬的石头城墙,想穿过它,我们就得像小蚂蚁,需要时间和耐心,一点一点地挖掘……但是别担心,我相信我们总有一天能够穿越它。
何宇红继续说:无所不能的“老梅”很了不起,因为佩服,所以我给她的展览取题“梅的英雄主义”。而这个展览还有一个不同名的中文标题,叫做“梅开三度”。第一,因为老梅觉得在中文语境里,给自己的展览取名“英雄”或“英雄主义”,有点自夸的意思,所以建议不用。第二,正好她的“梅”,是梅花的意思,梅花开在冬天寒冷的季节里寓意着孤傲,坚强的品质,同时又有“稍纵即逝”的时间概念。中国古诗里常用梅花能够开放两次的诗句来比喻一件事情的反复成功。因为这次的展览是袁梅开始习画以来的第三次展览,所以,老梅就给自己的展览取名为“梅开三度”,为什么不呢?但是,中文听起来很好听,法语听起来就一般化了,因而我更倾向于“英雄主义”,大家好懂,同时我确实觉得这就是她本人的真实写照。
老梅经历了中国改革开放前后的各个重要的时代,同时也经历了若干的个人生活变故;其中更重要的是她在几年前所遭遇的一场身体健康危机。也就是从那时起,她更坚定地拿起画笔,拼命地画画儿。她画布上那些鲜亮的、堆积的颜料,让她周围的朋友们感到惊讶和好奇,老梅解释说,这些鲜亮的颜料就好像有一种不自觉的需要,在她的画板上自然而然地铺盖开来。这让我想起当年巴比松画派的艺术家莱歇(Léon Richet),当他用那些当时看来惊世骇俗的纯色涂满画布时,人们也有着同样的感受,有人甚至质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回答道:因为我需要这样做,因为战争让我们的生活环境如此的灰暗和肮脏。他这里用的也是“需要”二字。黯淡的生活投影到艺术家那里,变成了明亮的纯色,这就是艺术的政治性和它的当代性。这既需要悟性,也需要勇气。艺术语言对于整个时代背景的反映就是以这种颠倒性的方式实现着的……纵观整个绘画史,都是这么一路走过来的。人生,亦如疫情期间被禁足在屋子里的梅,用亮色在灰暗的屋子里打开了一个个天窗,让阳光布满房间,顺着光线,绘画者可以走出去,任精神和心灵自由翱翔。所以,老梅画的其实是黑暗,不是那些亮色;艺术家通过艺术反映内心世界和真实生活,但这与其说是“反映”,不如说是“反应”。他们需要对生活做出应答,并以此推动生活的脚步。老梅看起来有点顽皮和好动,像一个精力充沛的孩子,但其实她是一个充满勇气的人,骨子里面寄居着一个英雄主义的灵魂。
何宇红在结束她的发言之后,还邀请了作为此次袁梅巴黎首次个展的学术主持人,巴黎索邦大学的艺术史学教授格里高利·居安诺-达蒙斯先生发表讲话。格里高利先生对自己能够参与此次展览的勾划表示荣幸之至。他诚恳地表示:起初,人们或许会对袁梅所做的创作感到有些困惑,这应该是因为它们脱离了我们所固有的认知习惯和框架,包括很多我们通常用以解读与当代艺术相关的概念和视角。其实这种第一印象不能不说是合理的,因为袁梅女士整个的艺术创作是完全属于自学成才。在我看来,她今天展出的看似不可或不易分类的多样化作品是她作为电影制片人、编剧和作家,在致力于这些工作之余再进行边缘化创作的结果。也就是说,有的时候,我们既在从事一项工作,又在以另一项工作消解这项工作。一方面是紧张的、职业的;另一方面是放松、放出去的、没有任何控制的。收缩-放开的反复,这就是袁梅,双节奏的,让人联想到“心跳”的状态。用她自己的话来说,“艺术家试图加入的是原始状态下的创作的无限流动,就像在原始世界一样”。一种原创性,回到了童年的奇遇化经验,回到了这种无限的能力,即想象力的觉醒。在她那儿,就像法国著名的埃皮纳尔图像~纯粹而简单,但又具有如此多的普遍性,似乎它们一直寄居在我们每个观者的身上,只不过它们后来在我们生活的琐碎中被抹去了一半;而那些,正是我们面对诸如像袁梅这样的创作者所生成的艺术作品时,所产生的复杂而难以解读的印象的原因。袁梅籍此邀请我们进入到一个世界;在那里,我们找到了“美丽的失落的秘密”,那是一种“被遏制过久的能量”。
何宇红贴近生活本源和绘声绘色的介绍,以及格里高利颇具深度,感性和哲理的解读让大家耳目一新,拍手叫好。最后,袁梅女士自己的展览开幕感言则非常别具一格,她为大家带来了自己即兴创作的一首小诗,并由何宇红女士同声翻译为法语献给大家:
当晚的开幕气氛特别热烈和浓厚,人们纷纷对老梅这次所展出的作品不吝赞美之辞,特别是它们中的《拼贴的人生》和《烟城的烟》系列。对于其拼贴的材料和厚积颜料里刻制出的特殊效果提出了各种问题,并进行了当场答复、交流和探讨。参加当晚开幕的来宾们有来自巴黎文化界、艺术界、影视界、文学界和教育界的朋友们,以及来自各行各业的艺术爱好者们。法国著名作家娜塔莉·莱吉-克莱森(Nathalie Léger-Cresson)因特别喜欢这些作品而当场购得《未来之城》系列中的一幅作品。娜塔丽还与袁梅互相介绍了自己的书籍出版物,并各自赠送与对方自己的书籍。
展览可能会将由原来的二月初截止日延续到二月底。在此期间还将会举办一场“东西方电影艺术创作中的女性主题及女性创作者”对话,日期暂定为一月三十日的下午18:00至20:00。如有更改,我们会及时通知。更多信息请关注UAAF公众号官网ARTTALK,或者电邮UAAF@OUTLOOK.COM
展览信息
梅开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