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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艾琳：《一千零一夜》的版本和译本——以《努尔丁和白德尔丁的故事》为例
2024年10月11日，北京师范大学非物质文化遗产研究与发展中心、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民间文学研究所、北京高校高精尖学科“文化遗产与文化传播”项目平台主办的“敬文讲坛第15期”在主楼C区5049会议室顺利举办。本次讲坛的主讲人为南方科技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研究副教授、中国外国文学学会阿拉伯文学研究分会常务理事钱艾琳博士，主讲的题目为“《一千零一夜》的版本和译本——以《努尔丁和白德尔丁的故事》为例”。讲座以《努尔丁和白德尔丁的故事》中的饮食、服饰描写为例，比较不同的阿拉伯语版本和英、法、德、中译本。
讲座由民间文学研究所彭牧教授主持，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东方室阿拉伯文学研究员宗笑飞博士担任评议人，共有线下、线上近60名来自全国各高校、研究机构的师生参与了此次讲座。
此次讲座以“翻译是《夜》的生命力”为核心，主要分为四个部分。
第一个部分是关于普克纳的《虚构的一夜》（中文译本名《文字的力量》）。在普克纳《虚构的一夜》中，便提到了阿尔夫（alf，意为一千）与巴格达书商的相识过程。作为一个经典翻译作品，无论是《一千夜》还是《一千零一夜》都只是一个概述，并不指向具体数量。《一千零一夜》有三个特点，第一，《一千零一夜》是无明确作者、有明确现代译者的民间故事集。第二，《一千零一夜》有三个故事层：包括印度和伊朗的故事；10世纪-12世纪的巴格达故事；11世纪-14世纪的埃及故事。第三，名义上的说书人为山鲁佐德。作为《一千零一夜》给男性讲故事的女性，山鲁佐德是阿拉伯文学的重要形象，影响深远。
《一千零一夜》的文本化也与纸张的传播有关，随着阿巴斯王朝迁都至巴格达，纸张也从中亚进入阿拉伯世界，但纸张依然昂贵，因此需要重复使用。从9世纪的手抄本到19世纪以来印刷的版本和译本，在版本的流变中，也呈现出作者、抄工、译者以及研究者对待故事的不同态度。例如，后期版本的框架中便显示出了印度的影响。
在语言方面，阿拉伯语的文采和对仗性到了10世纪不足以满足其发展，走向了散韵结合，这在《一千零一夜》中也有体现。因此，《一千零一夜》不仅是“俗”文，更有“文”的部分，这或许也来自编者和翻译的“润色”。巴格达覆灭后，很多人认为阿拉伯的各方面都走了下坡路，称其为“衰亡时期”，但是钱艾琳博士更认可“后经典阶段”的说法。在“后经典阶段”，《一千零一夜》便是一个重要而突出的存在。《一千零一夜》作为世界上大部分人了解中东和阿拉伯的开始，也是东方的导览。因此，研究者需要承担起责任感，尽可能全面地呈现观点。
《一千零一夜》目前流传的主要版本如下：一是现存于法国国家图书馆的14世纪叙利亚本，其中包括欧洲第一位译者加朗使用的前7卷底本、加尔各答伯本2卷以及穆赫欣·马赫迪校点版。二是时间稍晚的18世纪的埃及本，其中的故事数量增加了，内容也有差异，包括“第一部本土印刷版”布拉格伯本以及加尔各答仲本，这两个版本影响最为广泛。
在《一千零一夜》的诸多译者中，影响较大的有雷诺兹（Reynolds）在2006年提到的使用叙利亚本的加朗、侯赛因·哈达威以及使用埃及本的爱德华·莱恩、约翰·佩恩、理查·伯顿、J.C.马德鲁斯。此外还有当代剑桥大学的马尔科姆·里昂、亚斯敏·西尔、克劳迪娅·奥特。而中国译本的巨大差异，也同样与译者对不同版本的选择息息相关。
第二个部分是《努尔丁和白德尔丁的故事》。这是一个关于三代美男的故事，在阿拉伯语中，努尔是光芒，丁是宗教，白德尔是满月，因此，努尔丁和白德尔丁的名字中都呈现出美的寄托，故事中亦有大量对于男子美貌的描写。在故事的开始，努尔丁和哥哥沙姆士丁就儿女的指腹婚发生了争执，努尔丁怒而远走，因美貌被宰相看中，成为宰相的女婿，并出任新的宰相，却因病客死他乡。他的儿子白德尔丁受到政治迫害后逃到墓地，在精灵的指引下与沙姆士丁的女儿——即原与白德尔丁便有指腹婚的堂妹茜特·侯斯恩喜结良缘。
作为相认的重要信物，糖石榴籽是无衣漂泊者的依靠。但是在加朗的版本中，阿拉伯特色美食糖石榴籽却变成了欧式甜点奶油塔。同时，在故事中，位高的男性主宰了其中的几场婚礼，但在那训使用的贝鲁特天主教版本以及李唯中使用的埃及布拉格伯本中都丢失了其中七段嫁衣的描写。而在七段嫁衣这一对阿拉伯时尚的呈现中，实际上蕴含着女性与命运勇敢抗争的力量。无论是糖石榴籽还是缺失的换装，从加朗的改编来看，阿拉伯的美食与时尚都被抹去。虽然在各版本与译本中都缺失了七次换装的茜特·侯斯恩，但女性声音不会缺失，阿拉伯时尚也永远在线。
第三个部分是关于读者如何“礼貌地欣赏”《夜》。钱艾琳博士从德加的画作说起，提出：学者和译者对于本真的追求值得肯定，但《夜》在很大程度上正是依靠不同版本和译本的互涵重叠实现了自身的美学价值。
最后一个部分是作为一个活着的传统的《夜》。钱艾琳博士在现场播放了五年来在南方科技大学的课堂中，同学们关于《一千零一夜》的精彩表演视频。她认为，文本只是《夜》的一个方面，教学实践中同学们对故事进行改编与表演，担任作者、编者、译者、读者、表演者、观众等多种角色，赋予《夜》在当代的新生。
在钱艾琳老师的讲座结束后，评议人宗笑飞指出，阿拉伯文学的历史悠久、内涵丰富，《一千零一夜》有其得天独厚的地位。主持人彭牧认为，翻译也是民间文学的一种讲述方式。杜博思教授、康丽教授以及杨利慧教授也从故事背后的文化资本与身份政治问题、民间文学与译者主体性的关系以及中国与阿拉伯的叙事传统等方面与在座老师开展了讨论。在老师的发言结束后，在座的同学们围绕阿拉伯文化、阿拉伯语言等讲座内容积极开展了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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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座结束后，在场师生共同合影留念。
到民间去
顾问：万建中、杨利慧
指导老师：唐璐璐
本期编辑：王午琦
投稿地址：mjwxyjs@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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