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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当选总统唐纳德·特朗普曾多次承诺在就职典礼前结束俄乌之间的冲突。但在他胜选后的几周里，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即将卸任的乔·拜登授权乌克兰使用美国导弹对库尔斯克地区进行远程打击。作为回应，弗拉基米尔·普京下令用新型弹道导弹袭击乌克兰的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并宣布降低俄罗斯使用核武器的门槛，同时指责美国及其盟友升级局势。与此同时，乌克兰总统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呼吁盟友继续向俄罗斯施压并支持乌克兰——许多人担心特朗普在促成和平协议的过程中会牺牲掉乌克兰。为了进一步了解特朗普第二届政府对俄乌冲突的最新看法，《The Beet》杂志编辑艾利什·哈特采访了美国驻北约前大使、曾任特朗普“乌克兰谈判特别代表”的库尔特·沃尔克 (Kurt Volker)。该文在独立媒体"美杜莎"上刊登，现编译如下，有所删节，仅供参考，文中观点不代表欧亚新观察工作室立场。
问：我的第一个问题是关于拜登政府最近决定授权乌克兰对俄罗斯领土进行远程打击，并向乌克兰提供杀伤人员地雷。您如何看待这些政策转变？
答：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一开始会设定这些限制。如果我们现在希望这样做，为什么两年前不做呢？
限制武器使用范围在国际法上毫无依据。乌克兰正在遭受攻击，它有权自卫。俄罗斯正在从俄罗斯内部纵深地区远程攻击乌克兰——乌克兰没有理由不反击。这些限制完全是拜登政府画蛇添足的做法。这是一个完全人为制造的问题，也是一个非常不幸的问题。
话虽如此，现在正是取消这些限制的时候。但我也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高调宣布这件事情。如果我们要取消限制，就取消吧。如果我们要提供地雷，就提供地雷。这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问：在总统竞选期间，唐纳德·特朗普多次承诺结束俄乌冲突，但他从未详细说明如何让莫斯科和基辅坐上谈判桌。您认为他的策略是什么？
答：首先，让基辅坐上谈判桌不是问题，让莫斯科坐上谈判桌才是问题。普京的问题在于，他的诉求是接管乌克兰，因此除了这一点之外，没有别的办法能让他满意。停火、非军事区、自治区和所有这些东西，都不能让普京感到满意，因为他永远不会满足。这样的人必须被阻止。
我认为特朗普会打电话给普京，让他停止战争，但我认为普京不会停。他会提出各种要求——乌克兰必须这样做，乌克兰必须那样做——即使他最后说“好的”，大家也许暂时停战，但然后他们会指责乌克兰没有停战，因为俄罗斯无论如何都会继续进攻。我认为这会激怒特朗普。
我希望特朗普告诉普京，要停止战争，如果不停止，我们将让乌克兰借到他们需要的钱，他们可以买任何他们想买的武器，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这才是向普京传达的正确信息，即乌克兰和西方处于强势地位，可以比俄罗斯坚持得更久。
拜登政府的做法恰恰相反。他们总是犹豫不决，总是拖延，总是设限。这向普京传达了这样的信息：我们真的没有决心、意志或能力。我们必须扭转这种局面，让普京相信，我们拥有我们所需的能力、资金和时间，你普京只会伤害自己——所以别再这样了。我认为，如果特朗普总统以这种方式对待他，那可能会很有效。
问：据媒体报道，特朗普的顾问向他提出的结束战争的计划包括冻结现有前线、建立非军事区、暂停乌克兰加入北约20年等等……
答：我认为这些都是其他人提出的观点。我不认为这是特朗普的观点。
问：您不认为特朗普可能会达成这样的协议吗？
答：特朗普总统将自行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其他人都没有这个权力。我认为他不太关心这些细节，所以这些都不是驱动因素。他关心的是结束战争；要停止杀戮，就必须结束战争。其他人说什么，他不在乎。
我不认为这些想法是特朗普说的，而且我认为这些事情与特朗普无关。正如我之前所说，对普京来说，这不是一个细节问题。他只是想接管乌克兰。所以，必须用非常简单的语言告诉他，你必须停下来。必须迫使他停下来。
问：如果特朗普的首要任务是结束战争，那么你是否担心他可能会优先结束战争而不是让乌克兰赢得战争胜利？
答：是的，如果你所说的胜利是指乌克兰收复领土或击败俄罗斯军队的话。我认为他宁愿现在就结束这场战争，既不是击败俄罗斯军队，也不是让乌克兰在军事上收复领土。
但如果胜利意味着乌克兰仍是一个主权、独立的欧洲国家，拥有永久的安全保障，理想情况下成为北约和欧盟的成员，战争结束，那么我认为这是完全可以实现的。至于乌克兰被占领土的地位存在争议，就像我们对波罗的海国家存在40年的争议，或者对德国东部存在争议，或者像欧盟内部对北塞浦路斯仍然存在争议一样，这种争议可能会持续很长时间，但不会发生激烈的战争。
问：但后一种胜利与乌克兰目前对胜利的定义不一样？
答：没错。但我认为乌克兰人也需要结束战争，并有能力继续前进。当你与乌克兰的一些人交谈时，会发现他们已经认识到，乌克兰东部的这些地区大部分被毁坏，人口减少，现在这些地区与乌克兰的联系比过去少了很多。
问：关于冻结前线，人们都说俄罗斯会暂停军事行动，然后会重新武装并再次入侵。你认为这会给乌克兰带来什么？
首先，我认为这正是俄罗斯会做的事情。他们会暂停，重新武装，并再次发动攻击。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必须有明确的动机来加强乌克兰并提供可靠、严肃的安全保障。在我看来，这意味着加入北约，让他们加入欧盟，重建他们的经济。所有这些事情都必须发生，这样他们才能在未来处于更强大的地位。
乌克兰的机会在于加强经济、让难民回国、融入欧盟并成为北约的一部分。坦率地说，他们将拥有一个稳定、有韧性的政府，然后他们可以等待。普京不会永远执政，当他离开时，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俄罗斯都会发生变化。俄罗斯不一定是一个美好、和平的民主国家，但我认为俄罗斯精英中的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场战争是一个巨大的错误，对俄罗斯来说代价高昂。
问：一些乌克兰人对即将上任的特朗普政府持乐观态度，仅仅是因为他们厌倦了拜登领导下的美国这种拖沓的支持节奏，是吗？
答：他们将这种情形描述为“慢性死亡”。
问：您认为，基辅应该如何与特朗普政府合作呢？
答：我认为他们必须坚持不懈地宣称：“我们是一个主权、独立的欧洲民主国家，我们不会消失。我们将保卫乌克兰，我们感谢美国和西方给予我们的支持。我们并不反对和平——我们实际上希望和平。”
泽连斯基总统提出了一项和平计划，他们今年在瑞士举行了一次会议，试图促进和平，我们都支持这一计划。和平的障碍是普京，他想发动战争。所以这就是我们需要关注的：该如何说服普京停止战争？
如果能阻止普京，和平就可以永久实现。这就是加强乌克兰地位的措施发挥作用的地方。他们应该继续推动加入北约和欧盟，并对此保持理性。北约第5条仅适用于政府实际控制的领土；乌克兰人对被占领土存在争议，但必须同意不通过军事手段夺回这些领土。我认为，从基辅的角度来看，这些事情是非常合理的——只要一切从为乌克兰提供足够的支持开始，保证阻止普京并让乌克兰获得成功就好。
原文题目：‘Putin only understands force’ Former U.S. special envoy for Ukraine negotiations Kurt Volker on how Trump could seek to end the war
原文出处：https://meduza.io/en/feature/2024/11/27/putin-only-understands-force
编译：王建平（欧亚系统科学研究会特聘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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