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现多元观点 认识复杂欧亚
有媒体比喻称，对抗俄罗斯是乌克兰的“初创项目”。该项目的成功便意味着俄罗斯遭遇战略性失败。
俄乌冲突已持续将近1000天。从乌克兰国内形势看，这个“初创项目”能否持续下去，首要的客观支撑因素有两个：经济与人口。
先看经济。谈到乌克兰经济，这不仅限于该国经济本身，更需考虑来自“伙伴国家”的支持。
西方国家对乌经济援助主要分两部分。一是无偿援助。冲突爆发初期，这部分资金主要由各国自掏腰包。现阶段已主要转向利用被冻结的俄罗斯海外资产的收益向乌方支付。二是贷款，主要来自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前者于2022年通过了四年计划，每月向乌提供3.25亿美元贷款；后者筹集了总计40亿美元的资金储备，2022年夏初拨款15亿，剩余金额不定期拨付。乌克兰每年要向所有贷款方支付总计5亿美元利息。
按照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数据和预测，2023年乌克兰政府的财政缺口是420亿美元，2024年是370亿美元，2025年是260亿美元。该组织同时预测，2024年乌克兰的财政赤字占GDP的比例将达到18.8%，2025年达到19.2%。在经济增长方面，2024年GDP增幅预计将达到3%，2025年为2.5-3.5%。
此外，在2014年广场革命前夕，外债占乌GDP的比例约为36%，处于历史最低水平。目前这一指标飙升至超过79%。
按照媒体报道，2022年，乌克兰每月需要的外来财政支持是50亿美元，一年需要600亿美元；2024年，每月需35亿美元，全年共420亿美元，本年度的战争费用将占国家财政支出70%。
今年2月，乌克兰前总理阿扎罗夫表示，乌目前的国内生产总值包括外部资金支持，必须注意到这一事实。目前GDP的账面数据是1750亿美元，相当于2013年的水平。但如果核减掉1110亿美元的外来援助，实际只有大约600亿美元。
目前，乌克兰政府的财政收入主要源自税收。2024年上半年，进口增值税为2239亿格里夫纳（1美元约合41.3格里夫纳），增长38.5%；收入税为1476亿格里夫纳，增长100.2%；消费税911亿格里夫纳，增长81.3%。从结构看，国家财政收入的40%依赖进口和生产领域的增值税，15%来自企业收入税，11%来自消费税和个人收入所得税。
此外，如果乌克兰从2025年1月起不再同意俄罗斯过境向欧洲出口天然气，乌克兰的财政收入将再减少一部分。2023年10月，俄罗斯总统普京表示，乌克兰收取的俄罗斯天然气过境运输费每月达40-50亿美元。
俄罗斯官方数据显示，今年前9个月，俄方经管道向欧洲总计出口234.97亿立方米天然气，同比增长12.44%。其中经乌克兰出口115.41亿立方米，增幅为4.06%；经土耳其出口119.56亿立方米，增幅为21.9%。早在2019年，乌克兰时任能源部长奥尔热尔曾表示，乌方同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签署的五年过境输气协议将给乌带来总计180亿美元的收入。
同样是在今年2月，乌克兰总理什梅加尔表示，自俄罗斯开启特别军事行动以来，乌经济总量萎缩约1/3，丧失了350万个就业岗位和大约20%领土，200万个家庭遭受损失，受损道路里程为8400公里。最近两年间，人口流失量约1000万（联合国的数据约800万）。据世界银行预测，未来十年，重建费用需要4860亿美元。
此外，赫尔松、扎波罗热是麦类作物、瓜类作物和葵花籽的重要产地。顿巴斯地区则坐落着两家欧洲最大的钢铁厂。目前，马里乌波尔钢铁厂的受损程度是30-40%，亚速钢铁厂的可用设施只有20-30%。乌克兰的造船、航空航天、汽车制造业也损失95-100%，仅有的产能只能用于军事装备维修。
再看人口。外界之所以对乌克兰人口众说纷纭，主要是因为该国最近的一次人口普查还是2001年进行的，当时全国人口是4850万。
苏联解体时，乌克兰人口总量是5250万。在2001年之前，乌克兰每年流失人口10-30万；从2016年与欧洲国家实施免签政策起，每年流失60-80万人。按照乌政府部门的数据，2014年和2022年的人口数量分别是4520万和4100万，目前全国人口大约3110万。预计2050年人口将下降到2520万。按照联合国的预测，到2100年，乌克兰人口将降到1530万。另有两个数字可供参考。2004年总统选举时的注册选民是3050万，2019年降到了1900万。
按照乌克兰“未来研究所”的统计，截至2023年5月，乌人口为2900万。有专家称，俄乌冲突期间，860万人口离开乌克兰，前往欧洲国家和俄罗斯。与之相对比的是，卫国战争时期，乌克兰人口减少1000万。联合国的数据还显示，俄乌冲突导致650万乌克兰人成为难民，其中560万前往欧洲国家。
乌克兰人口与社会调查研究所的相关报告显示，生育率下降和死亡率上升是人口走势现状，乌克兰已进入全球十大老龄化最严重的国家行列。现阶段，出生率与死亡率的对比是1：3。2018-2020年，这一比例是1：2。另据不完全统计，目前国内就业人口约900万，其中300万属于国家财政供养人员。就业市场还缺少450万劳动人口。
人口流失导致对经济的评估失真。世界银行称，15%人口的流失使乌克兰的人均收入由4200美元增加到5000美元，从而进入中等收入以上国家行列。
2022年5月12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在经济问题会议上表示，苏联取得卫国战争胜利不仅依靠在前线的战斗，而且依靠自己的经济实力。面对人口问题，乌克兰在未来几十年内可能将束手无策，但尽最大努力保障经济正常运行并非遥不可及。但此间也有几个关键因素。
一是伙伴国家的继续支持，在向乌克兰输血的同时将其纳入到欧洲经济体系中。二是乌执政阶层必须保持稳定。10月31日，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在第二届欧亚安全国际会议上致辞时表示，当2022年俄罗斯兵临基辅城下时，一些乌方将领给他打电话，希望向俄方转达投降意愿，以使俄方停止进攻。未来一段时间，随着俄军的推进，类似情况难免再现。
在此，我们不妨回顾一下纳戈尔诺-卡拉巴赫问题。在2020年的第二次卡拉巴赫战争（也称“44日战争”）中，阿塞拜疆一举解决了领土争端问题。此后，虽然亚美尼亚国内舆论有所反弹，但双方当局依然就签署和平条约达成了协议。同时，亚美尼亚与土耳其的关系也正迎来百年以来新的转机。但在基辅方面看来，这不是应有的历史叙事方式。
作者：宫卓识（欧亚系统科学研究会特聘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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