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尖成功人士往往并非“孤家寡人”，其成功常常离不开合作伙伴或长期合作小团队的支持。在那些“项目化”的职业中尤其如此，例如在进行电影创作时，创意人员就需要有合作伙伴来处理制作方面的工作。
无论身处哪个行业，想要做出卓越成绩都要有些非凡之处，但我们的研究表明，成功的共生关系往往具有一些鲜明特征，而这些鲜明特征常常又是合作能够长期维系的基石所在。
本次研究对电影行业一些具有共生关系的专业人士（的过往经历）进行了回顾和定性访谈，并对105位意大利导演和65位制片人制作的235部电影进行了定量研究，结果发现，如果存在以下四个特点，那么合作往往能够取得成功：
01
更看重共同愿景而非个人志向
电影《绝美之城》（The Great Beauty）制片人、奥斯卡最佳制片人尼古拉·朱利亚诺（Nicola Giuliano）在接受我们采访时说：“合作成功最根本的秘诀在于，导演和制片人要有相同的愿景，除此之外还要有相同的目标，那就是尽可能拍出最好的电影。”对于年轻导演而言尤其如此，双方的合作可能不止于眼前的项目。“我们不仅是要和你一起拍好手头的电影，也是在帮你开创属于你的事业。”他补充说。
02
分工明确
朱利亚诺认为，制片人的任务是处理好电影制作的业务细节，处于从属地位，角色与导演截然不同。“没有天才的导演，再好的制片人也拍不出优秀的电影。”他说，“（制片人）就应该脚踏实地，弄清楚自己的角色，全身心投入其中，要知道，能够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是一件幸运的事情，更是一种莫大的荣幸。” 《绝美之城》的导演保罗·索伦蒂诺（Paolo Sorrentino）说，在排除外界干扰、帮助他过滤外界要求方面，朱利亚诺功不可没。
03
彼此熟悉，关系亲密
能携手在职场大获成功的合作伙伴一般还有一个共通品质，那就是他们往往会在更大的员工群体中扮演核心角色，在创意产业中这一特点表现得或许尤为明显。比如西班牙导演佩德罗·阿莫多瓦（Pedro Almodóvar）和他的兄弟、制片人奥古斯汀·阿莫多瓦（Agustín Almodóvar）领导的制作公司迪赛尔影业（The Desire）就是一个紧密团结的团队，全体员工都为一个目标而努力，那就是实现佩德罗的艺术理念，大家彼此都非常信任。在漫长的电影制作过程中，必然会遇到各种挑战，只有通力协作才能克服，而要创造这种合作关系，就离不开彼此的信任，导演和制片人之间亲密无间的合作关系为团队其他成员树立了榜样，为这种信任的出现创造了可能。
04
合作各方均在业内享有盛誉
如果制片人和导演都是知名人士，那么他们会享有重要的声誉优势。我们对2010年至2014年间的意大利电影行业进行了分析，结果发现，如果合作双方均享有盛名，那么他们将比那些只有一方为知名人士的合作伙伴更容易吸引到支持。
然而有趣的是，制作人和导演所能吸引到的支持似乎并不相同。以意大利电影业为例，我们发现，制片人在商业方面的声誉对于吸引投资者的资金支持至关重要，而导演的艺术声誉对于争取意大利电影委员会（Italian Board of Film，意大利文化遗产部的分支机构）对电影剧本作出积极评价、进而为电影创意获得文化方面的支持至关重要。(要想获得政府补贴，这种积极评价具有重要作用。此外，如果能够获得积极评价，也表明剧本的质量很高，电影有机会斩获高票房，这反过来又有助于吸引更多私人投资。）
对制片人、导演的这种共生关系思考得越多，我们就越觉得类似关系在其他以项目形式推进工作的企业中可能也具有重要作用。无论涉及的项目是设计椅子、汽车还是疫苗，这种强劲的合作关系都能以类似方式降低失败风险。
查尔斯·伊姆斯（Charles Eames）和雷·伊姆斯（Ray Eames）就是很好的例子，除了大名鼎鼎的伊姆斯躺椅，二人还设计有许多成功的中世纪现代主义风格的作品，他们之所以能够取得成功，关键就在于二者分工明确，并且指定了一人负责团队的公众事务。在他们位于洛杉矶的工作室中，二人平起平坐，但因为查尔斯更具个人魅力，并且拥有优秀的演讲才能，因此自然而然成为了团队负责公众事务的头面人物，在那样一个性别歧视更为严重的时代，这种选择也显得更为合理。伊姆斯办公室一位长期雇员在接受《华盛顿邮报》记者萨拉·布斯·康罗伊（Sarah Booth Conroy）采访时说：“出席委员会会议、发表演说的人一直都是查尔斯。”
相似的，福特汽车也是在高管李·艾柯卡（Lee Iacocca，以商业才能闻名）和设计师卡罗尔·谢尔比（Carroll Shelby，以设计才能闻名）二人任内推出了后来的标志性产品——野马汽车（Mustang），两人都为共同目标放下了个人抱负。谢尔比后来回忆说：“有天晚上，艾柯卡给我打电话说，‘你们这些家伙跟我说不能把野马做成跑车’。我说能，但我不确定这么做是否值得，能不能赚到钱。他说，‘赚不赚钱无所谓’。”
克里斯托弗·保罗·贝利（Christopher Paul Bailey）曾经同时担任博柏利（Burberry）首席执行官和创意总监两个职位，不过只有短短三年时间，从其经历可以看出，时尚行业和电影行业一样，角色分工都是成功的必由之路。分析人士说，身兼二职并未让贝利获得更多大展身手的空间，反而同时搅乱了商业和设计两方面决策。
与之相反，当德国生物新技术公司(BioNtech)和辉瑞（Pfizer）联合研发的新冠疫苗问世时，BioNTech的创始人厄兹勒姆·图里奇（Özlem Türeci）认为，她与自己丈夫、公司联合创始人乌尔·沙欣（UğurŞahin）的关系远不止简单的团队合作。“我们俩是一种‘共生关系’，这也是我们能够合作无间的原因所在……如果乌尔哪里考虑得不周到，我会及时补位，反之亦然。在希望通过自己的工作交出怎样的产品方面，我们拥有相同的价值观和标准。正是因为这种关系，我们才能以夫妻的身份交出如此亮眼的成绩单。”
无论是在电影行业还是其他领域，成功的共生关系都有一大基本特征，用朱利亚诺在采访中常用的一个词来概括就是：互为镜鉴（spondadialettica），这是一个很口语化的表达，意思是做彼此可靠的意见征求对象。朱利亚诺用这个词来形容那种即便经历诸多起伏依然愿意长时间与对方进行合作、共同开展项目的状态。
朱利亚诺说：“我们都是为同一个目标而努力，那就是尽可能拍出最好的电影。为此我愿意在剪辑室待上10天，和导演就某个选择争个天昏地暗，但和我合作的导演很清楚，如果最后我们在某个选择上没有达成一致，我会把最后的决定权交给导演，因为我认为，电影成片（电影最后剪辑出来的版本）最终以何种形式呈现在观众眼前不应该由制片人决定。我相信对话的作用。”
*本文节选自《哈佛商业评论》中文版2022年12月刊文章《创意型伙伴关系的成功要诀》。
安吉洛·托马塞利（Angelo Tomaselli）德克·戴希曼（Dirk Deichmann）乔里斯·埃伯斯（Joris J. Ebbers）| 文
安吉洛·托马塞利是阿姆斯特丹大学商学院（University of Amsterdam Business School）创业和创新专业助理教授。
德克·戴希曼是伊拉斯姆斯大学鹿特丹管理学院（Erasmus University’s Rotterdam School of Management）副教授。
乔里斯·埃伯斯是路易斯大学商学院（Luiss Business School）创业与创新专业教授，同时也是该学院阿姆斯特丹校区的学术院长。
刘隽 | 原文编辑
王郡 | 公众号文章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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