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历史的人质

文化   2024-11-26 21:02   河北  


《将·军》是《将·将军》的简称,人是历史的人质,又是历史的棋子,折腾半天最终发现只有把自己看做一往无前的卒子,作用才能发挥到最大:双卒擒王。黄海波饰演的许大胆,和杨志刚饰演的虞小白,便是这两枚卒子。1938年,沦陷后的广州,日本为了所谓大东亚共荣的和谐假象,举办象棋大赛,所有活着的角色,都必须出场。


许大胆将了曾经的主子、二弟和不得已的汉奸虞小白的军,虞小白只有以死担当所有的对错、恩怨和是非。所有过去的宏图霸业、情仇宿怨,都在最后一集一笔勾销,陈数饰演的沈姑娘,命儿子沈宝向死在台上的两位跪拜:“他们都是你的父亲。”从清朝末年,这对主仆到结义兄弟,再到共产党员与汉奸,彼此的身份经过多次的搏动与跃迁,纠结无比。

1973年出身的郭靖宇,起家于片场,几乎做过所有工种,跟随黄健中的经历让他受益匪浅。郭靖宇敏于言而长于行,构思故事没有拘束。任何故事到他手里,便会有新的曲折,人物性格与命运轨迹,大启大阖跌宕起伏,呼风唤雨撒豆成兵。郭靖宇目前在当前电视剧领域的行情是炙手可热势绝伦,翻手为云覆手雨,观众对于新导演的诉求,是坚定不移向前闯,才能破格提升华语剧集整体水准。郭靖宇的剧作或八面玲珑,或剑走偏锋,总能化俗套为传奇。在教科书划出的框框里,挥斥方遒。头脑不会发热到没有自觉,走夜路遇到鬼也不怕。


郭靖宇的抗战戏多解构、充满创意的建构,受传统评书的影响很大,为达目的往往叙事不择手段,甚至不惜牺牲角色的很多合理性,比如年龄、职务。郭靖宇电视剧中,与日本人的交锋,很有些《呼家将》、《杨家将》、《说岳全传》对付辽、夏、金的味道,黑白分明、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正方有其突出来源复杂性。历史是一个延伸的文本,文本是一段压缩的历史,历史和文本构成了现实生活和艺术创作。《刀锋1937》是偶遇的囚徒和黑社会大佬,最终大战日本人。《铁梨花》是小女人卷入宅门恩怨,反反复复后成为女英雄,最终大战日本人。


许大胆代表朴素的无产者,经过革命先行者黄大哥的点播,从辛亥革命到共产革命,实现了彻底的思想解放,行动力卓绝。而虞小白则是少爷出身,留洋贵国,家门不幸,狠下心来走偏锋,成为黑社会、警察与汉奸、商人的复合体,最本质的还是代表软弱、彷徨的某些知识分子群体遭遇革命之后的表现,革命既不彻底、又有投机性,即便做汉奸,也很痛苦,有着相当的苦衷。许大胆和虞小白自然有刻骨铭心的恩怨,而他们的选择,却是将一盘棋下得超出了格外。当然,本剧没有将虞小白将到真正的无路可退,还是让他展现民族性的抉择。《将·军》的传奇性,不言而喻,复杂、深刻,夸张而具有观赏性。


虞小白死于日军刚刚入城后不久,没能像大名鼎鼎如汪精卫、周作人、胡兰成等人那么坐下更多的恶,是郭靖宇对这一人物的同情所导致,否则只要旷日持久,被动上贼船也不能不脏手。汪精卫等便是显著代表,他们在辛亥革命、新文化运动之时,也是坚决的革命派,但是在日本大兵压境之时,却选择了另外一条不归路,“曲线救国”论被历史所唾弃。从某种角度讲,汪精卫与蒋介石、教员的取舍截然不同,然而却也充分反映了中国人的某种平衡性下注,但是绝对不能对他们共情。


将军:象棋术语。意思是对局中,一方的棋子要在下一着棋把对方的将(帅)吃掉,称为“将军”,简称“将”。后来逐渐将“将军”一词活用,意为利用对某人来说最为关键或最为顾忌的事物、时机等来刁难、阻挠、牵制或影响某人,使这个人一下子处于相当被动难堪的境地。《将·军》中的虞小白,一辈子都在被将的状态中无法自拔。

曲线救国:本为中性词,有着多重来源,但多为贬义。现在基本指汪精卫等人代表的投降派做法,从汪精卫到不同层次的中国人成为日本扶植的傀儡政权成员,而在宣传上依然号称代表中国利益。


风云再观察
庄子曰:“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时空无限,我们不过在刹那中间享受世间的光影,在现实中体认光影幻象,也许是最容易被能共享他人故事的方式。在有限的生命里,多看电影,是我们抵抗无限和无聊的最佳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