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宇琛|假如他年少有为,知进退

文摘   2025-01-13 02:04   罗马尼亚  
2024年12月4日上午,两名警察,张浩岩与方淇淦,在三亚市第二看守所讯问张文鹏。
讯问中,侦查人员多次羞辱张文鹏,称,张文鹏就是一只关在笼子里的狗,通过看守所监控能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能看到你洗澡。

两名警察还说,管教告诉他们,张文鹏在里面服服帖帖,像狗一样,不听话就不给购物。
张文鹏当即与侦查人员发生争吵,讯问结束,回到101监室午休。
因为此前已经出现过多次侦查人员在律师会见后过来提讯,讯问内容就是与律师沟通过的琐碎事情,张文鹏认为,警号为021439的管教唐冬有嫌疑:

偷听律师会见内容并向侦查人员报告。

午休到14:30分,该起床时,张文鹏继续躺着没动,要求见驻所检察官,请求调查涉嫌偷听的管教。
无人理会。
随后,管教到监室,强行给张文鹏戴上十几斤重的脚镣。
此后数日,看守所人员不断挑毛病,以不服从管理为由持续延长戴脚镣的时间。
张文鹏睡觉头对着墙,管教要求对着风扇。张文鹏说,风扇吹得头疼,想对着墙睡,被认为是不服从管理。
管教进门,要求所有人员起立并称“管教好”。张文鹏戴着脚镣,又正为告密一事生气,未起立说“管教好”,被认为是不服从管理。
教导员陈第郁和张文鹏沟通,说,要看他表现再解除脚镣。
张文鹏问,凭什么戴脚镣,陈第郁骂:

你是个屌。



1



2024年3月21日,张文鹏在朋友圈称,他因“私闯司法局”被跨省传唤,随后手机被收走,传唤持续8小时:

被扒了个清光,内裤都不让穿。

张文鹏称,自己只是和几位律师同事前往司法局,希望讨要一个说法,而他们此前曾出示律师证,获准进入,当时在公共区域,并无不妥举动。
事件发酵后,青岛市公安局新闻科一位工作人员回应称,案件正在侦办中,如有不妥可反映。
张文鹏不是一个轻易妥协的人。
根据公开信息显示,2018年7月,他就来到深圳一家律师事务所实习。实习结束后,张文鹏被深圳市律协给卡住了。随后,他将深圳律协诉至法院。
张文鹏在深圳律协的答辩状中,发现了后者涉嫌偷税漏税的线索,于是举报深圳律师协会存在税务问题。
深圳市税务部门责令该协会补税并处以罚款。深圳市财政局也对张文鹏举报的深圳律协冒用财政票据一事进行了查处。深圳市税务机关曾经给张文鹏出具一份《检举税收违法行为简要告知书》:

查补深圳市律协税款及附加75.89万元,罚款2.36万元。

张文鹏还举报原深圳市律师协会会长林昌炽向法官行贿20万元,只为能够让他

在法庭上充分发表辩护意见,不要打断我为当事人的发言。

在深圳实习期满后,张文鹏无法通过考核,又被迫赴青岛实习。

2024年3月,青岛市律师协会向山东晓临律师事务所发出一份《调阅案卷通知书》,称要对该所实习人员张文鹏涉嫌存在违反实习管理规定、损害律师职业形象等违规行为进行立案调查。
随附的资料包括数十张张文鹏的微博截图,内容多为他对现行律协制度及其他公共议题的评论。
该通知书要求晓临律所提交张文鹏领取实习证之日起参与办理的全部案件卷宗。
晓临律师事务所对这份通知书的回复是:

卷宗涉及当事人的隐私及商业秘密,非依法定要求,不应随意向包括协会在内的第三方提供,请理解。

山东晓临律师事务所的回应里,有这样一句话,“做好事务所命运的相应安排”。这可能是一种决心。也有可能,仅仅是一种预感。

在3月23日晚间,张文鹏再度发声,实名举报青岛市司法局涉嫌强迫交易。他称,青岛市司法局与青岛市律师协会勾结,要求实习律师必须购买“点睛网”课程,否则不予办理律师证:

每个实习律师需支付280元,且每年收费。

张文鹏认为,青岛市司法局作为律师许可的实施机关,利用职权强迫实习律师接受服务,要求公安机关立案查处,追缴赃款。
有评论称,律协内部称张文鹏为“张大胆”。很多人都知道问题,但很少有人会去捅那个马蜂窝:

不管上面搞什么,按照指示做就算了,混口饭吃。

张文鹏则不然,二话不说,直接发文怼。


2



二零一九年的七月,深圳龙岗的空气仿佛泡在沥青里。
一股炙热又黏腻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
律师事务所里,空调吱嘎作响,实习律师张文鹏刚抬起头,就看到两个满面汗水的陆丰村民推门进来。
周建华和邹付敬,两张热得发红的脸,写满了焦急。
他们来找便宜律师,说同乡出了事。
有人举报村里采石场污染环境、无证开采:

举报者被警方抓了。

据他们口述,采石场无证开采、炸山毁田,村民去讨说法,结果被扣上敲诈勒索的大帽子。
张文鹏当时26岁,头脑里冒着一股热血+初生牛犊的混合劲儿,听到这事,他觉得,里面兴许有不对劲。
他做了个简单的记录,知道那位被抓的村民叫周建锐,另外还有四位村民也很快被抓。
等到周建华和邹付敬再次出现时,他们自己也被带走了。
最终,七位山蕉坑村民,一个接一个被拎去了看守所。
张文鹏咽不下这口气:

越界采石、非法占地,被政府责令关停了还反咬一口?

他觉得这事儿不能算完。
这一单诉讼,他接下了。
可家属没多少钱,受张文鹏邀请,最初参与的律师大多很年轻,他们怀抱着无罪的目标,收取较少的费用,张文鹏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最后,超过10位律师加入本案辩护。

山蕉坑村是什么地方?
2007年开始,联泉石场就在那里挖山炸石,灰尘一天落几层,碎石能炸到村民的屋子,山脚的农田被泥水、碎渣糊得面目全非。
村里人要么忍痛卖祖宅,要么跑到别处打工。偶尔留下几个,也大多成了石场工人,被混响的炮声和飞起的灰尘包围着过日子。
村里人与石场的纠纷,其实还签过一份调解协议,石场当时补了部分钱,村民们也按手印收了。
但是几个月后,石场因越界开采、非法占用农用地被关停,法定代表人被判了缓刑。
村里人以为总算熬出头——谁知大半年后,七个收过补偿款、或曾找石场理论过的村民,统统成了犯罪嫌疑人。
从2019年夏天开始,张文鹏就往返在深圳和陆丰之间,过去五年:

往返了100多趟。

一审,七人分别被判了两到六年不等。判决书字字锤在七户人家的头上,砸得他们喘不过气。
张文鹏也心生挫败:年轻律师单打独斗实在太难,听说找大律动辄要七八十万、甚至上百万,当事人家属本来就穷,哪来这么多钱?
他心里也纠结:要不就算了?
可转念一想,我不管,就真的没人管了。
他自觉跑不动也得跑。
张文鹏说,办这个案,对村民的同情占了一部分,对法律的信仰占了一部分。他对家属说:

这个案子是被蒙在麻袋里打,我们要让它暴露在阳光下,让更多人知道。

张文鹏和周建华提起公益诉讼的申请,请求汕尾市人民检察院对当地不履行法定职责,导致石场损坏生态环境一事进行检察监督。

汕尾市人民检察院调查后发现,联泉石场在2015年、2018年两次越界开采,被责令停止开采、做出行政处罚。

律师们从7个村民的卷宗中发现很多问题,比如一些有利于采石场的村民口供是同一时间录的,且有90%很相似,许多口供只盖了手印没有签名。

2022年2月,汕尾中院以“原判事实不清、证据不足”为由,将该案发回重审。

发回重审后,一群法官走出法庭,把合议庭开到山蕉坑村里,还爬到矿坑旁勘验。

那些法官实地看到农田里翻出的一铲子碎石头时,脸色也变了。
2023年的夏天,陆丰市法院给出了结果:有人被不予起诉,有人定了敲诈勒索但免予刑事处罚。
看似有了转机,可七户村民却不想半途而废。他们要的是彻底无罪,哪怕只剩下一丁点希望,也要揪住继续上诉。
为了省钱打持久战,律师们干脆住在村民家里,几个人挤一张床,或者打地铺,轮流分着彼此的被子。
费用?他们说了,能收回多少是多少,谁还真计较这个?
又熬到2024年3月25日,终于等来一纸《刑事裁定书》:检察院以证据不足,撤回对剩余四位村民的起诉。
张文鹏张罗着在深圳办了一场“庆功宴”,几张桌子拼在一起,有人三杯酒下肚就哽咽起来。
邹付敬在饭桌上念了几首诗,是他在看守所里的夜晚写的,他念着念着就擦眼泪。进了看守所以后,他的瞳孔移位和知觉性内斜更严重了,申请国家赔偿之前,他大手一挥,表示:

宁可不要国家赔偿,要一只眼睛。

经历了脑梗、心脏搭桥手术的周玉剑,释放后去应聘片皮鸭的工作,被老板婉拒了。他总是低着头,跟着人群走在最后:

我后面的人生,没有太多计划了。

张文鹏心底也明白:大家付出这许多,不光是为了证明他们没敲诈,那三亩多的田地,更像是他们的命根子。
也有人不理解:早出村十几年了,又何苦回头?
可山蕉坑再怎么偏远,那都是他们的故乡,祖辈住过的青砖老宅,是他们最后的根。
就像村民陈华波说,农田被毁后,他连每年农忙回家帮忙收稻谷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将来是要葬在山蕉坑的。



3



2024年9月,海南三亚,第二看守所。
律师李国蓓带着一份委托书,来自被刑事拘留的张文鹏。
她提前在“海易办”小程序预约了9月27日的会见,并拨通了吉阳分局的电话,告知要会见张文鹏。
接电话的人说,等领导回来回电话。
然而,直到27日上午,李律师到达看守所,依然没有收到回电。
看守所负责会见的干警查询预约信息后,告知李律师:
“见不了,警察正在提审呢。”
李国蓓表示,自己是第一次会见,确认手续,时间不会很长,能否沟通协调一下,却被告知:
“沟通不了,你明天再来。”
李律师解释说,她是专程从北京飞来,提审警察就在当地,应该可以协调,但干警回怼说:
“你也可以天天来呀!”
李国蓓表示,这没道理,她不是专职办这一个案件,怎么可能天天在这里上班?
眼见无法与看守所交涉,她试图联系值班领导。
她拨打看守所公示的值班领导陈文的电话,无人接听。
她询问驻所检察室,却发现大门紧锁。
公示的检察官照片在墙上,但没有联系方式。
在二楼,副所长和所长的办公室都锁着门。
三楼一间敞开的办公室,门楣写着“监管支队副支队长高级警长”,三个办公桌后的椅子背上搭着警服,但空无一人。
李国蓓下楼时,遇到两个着警服的人,其中一个警号020889的,问他找谁,李律师说明来意,对方把他带到高级警长办公室旁另一间办公室。
听完介绍,对方惊诧地问:“寻衅滋事?普通罪名?”
对方用手机给一位叫马龙的警官打电话,马龙在电话里告诉李国蓓:“您来二楼内勤室面谈。”
“我们接办案单位电话,不让会见,你得联系办案单位。” 马龙说。
李国蓓与马龙争论,指出看守所应当依法办事,不能只听领导的,不能办案单位口头通知。
马龙打电话问领导,办案单位是否有书面决定。得知没有后,马龙尴尬陪笑说:

我就是一个工作人员,没有权限,我得听领导的。之前我们让那个律师会见了,刚走督察就来了,现在要对我们领导追责呢。

“你去荔枝沟派出所找他吧,如果他同意会见,你不用预约也能见。”
马龙用手机联系了荔枝沟派出所的刘广鼎警官,之后对李国蓓说。李国蓓拨打刘广鼎的电话,是机器人接听。
到了荔枝沟派出所,值班民警说刘广鼎明天值班,要李国蓓明天再来。
李国蓓再次拨打刘广鼎的电话,依旧是机器人接听。
至此,时间已到12点15分。李国蓓依旧没能会见到张文鹏。
2024年9月29日,三亚市第二看守所,一份通知,以平静的语气,抵达法律圈:
因本所律师会见室及部分提讯室设施设备发生故障无法使用,故暂停律师会见工作,待设备抢修恢复后,再正常开展工作。为此造成不便之处,敬请谅解!
通知的时间是昨天9月28日。
律师会见暂停,公安提讯却仍可正常进行,这似乎是一个双标的技术问题。
李国蓓律师在9月27日,已预约会见张文鹏,直至9月29日,仍未得安排:

我26号就预约了,27号你们以公安提审为由不让见;今天我先到了,你们又以公安预约了,不让我见,实在太过分了!

这纸通知,时机,显得微妙。
9月27日下午,刘广鼎,一位警察,要求李国蓓律师先提交手续,并且其质疑律师证的真伪。
他仔仔细细地看每一页,拆开皮套,端详封皮,质疑所函公章,声称不知道真假。随后,他又质疑张文鹏委托书的笔迹,说:

等着,要拿出去鉴定。

委托书只有一份,李国蓓律师不同意提交。
刘广鼎突然抢夺委托书,摔掉律师证,将李国蓓律师手机拉黑。
根据公开报道,刘广鼎是一名好警察。 
2022年9月,海南警方曾报道,23岁的刘广鼎,三亚市公安局吉阳分局荔枝沟派出所民警,入警刚满6个月,在疫情发生时,主动请战,守护群众的“钱袋子”。
2024年4月,三亚政法网又报道,“奶爸”刘广鼎,细心照看街头熟睡的五岁萌娃。
去检察院控告结束后,李国蓓律师再奔看守所询问,张文鹏能见了吗。 
干警说,在提审。
又确认,没有收到不让见的通知,只要提审完就可以见。
但,此时已经6点,下班时间。 
干警又说,还在提,还没提完,如果还要继续提审,会和领导说,可以晚些。
提审手续,从上午李国蓓律师到看守所,就一直放在那里,整整一天,竟然还没提完。
等待期间,看守所值班电话,除了一人接了电话说今天做化疗请假回家外,均无人接听。
晚上将近9点,律师只得打道回府。
在律界同仁的关注与社会呼吁之下,李国蓓律师最终见到张文鹏,得知他

连续两天不让睡觉,双手被反拷,遭刑讯逼供,看守所只给他一人穿黄色号服,同监室其他被羁押人穿的是蓝色号服。

李国蓓律师表示会就此事展开控告,并称将向看守所提出申请,要求使用空闲的提讯室。


4



脚镣持续戴了7天7夜至今未解除,张文鹏也连续7天7夜不能洗澡,不能换洗衣裤。

期间,由于脚镣重达十余斤,张文鹏的双脚脚踝多处被磨破、出血、溃烂。张文鹏用自制的布条包扎,被管教收走,理由是

防止你上吊自杀。

张文鹏只能用两只红色的塑料袋当包扎物,捆扎在脚镣内侧,防止继续摩擦感染。
12月12日上午,李国蓓律师会见张文鹏时,发现其戴着脚镣、脚踝处缠绕着红色塑料袋。
经询问,得知其有伤,李律师立即与看守所交涉,要求张标副所长等人共同到讯问室。
警号为021441的警员马龙用相机拍照取证张文鹏:

双脚脚踝前、后、侧面多处溃烂伤口

看守所承诺保留该照片并提交给驻所检察人员。
因三亚市第二看守所律师会见室未吊顶,噪音回声巨大,律师不得不使用警方讯问室来会见嫌疑人,第二看守所也承诺为律师和嫌疑人关闭录音设备。
然而,数次会见中张文鹏与律师谈及的一些与案情无关的人或事,总是会出现在侦查人员的下次讯问中,有时是直接发问,有时旁敲侧击。
11月12日,会见时张文鹏发觉押解的管教刻意不关闭讯问室的门,在旁边偷听。
12月4日,张文鹏的律师认为,侦查人员的问话再次暴露了,律师会见内容被看守所人员偷听、汇报,看守所内的生活情况被侦查人员一览无余。
看守所对被羁押人进行监管,有权通过监控时刻观察被羁押人生活状态,保障其人身安全,但不能将被羁押人在监室内的日常生活情况:

提供给警方侦查人员取乐。

张文鹏入所后有一套蓝色号服,两套黄色号服,张文鹏希望同其他人一样穿蓝色号服,但是管教不允许。
就此事,律师也曾和看守所交涉,张标副所长说是因为某些嫌疑人有特殊情况,在一定时间内穿不同颜色号服,以便提示管教注意。
但现在入所近三个月,管教早已熟悉,继续着黄色号服,明显是为了:

方便侦查人员在监控中识别。

根据《看守所条例》,已被判处死刑、尚未执行的犯人,才必须加戴械具。除此之外,需要有事实表明人犯有可能行凶、暴动、脱逃、自杀的情况,经看守所所长批准,才可以使用械具。
《检察院看守所检察办法》第二十五条规定,驻所检察人员应当每周至少选择一名在押人员进行个别谈话,并及时与要求约见的在押人员谈话,听取情况反映,提供法律咨询,接收递交的材料等。第四十五条规定,派驻检察人员每月派驻看守所检察时间不得少于十六个工作日,遇有突发事件时应当及时检察。
张文鹏连续7天持续要求见驻所检察人员,但是:

检察官在哪里?

张文鹏自2024年9月25日入所,至12月4日讯问前,曾在会见中多次向律师表示在看守所生活状态良好,没有受到虐待。
2024年12月4日侦查人员提讯后,张文鹏回到监室后情绪异常,指责管教唐冬偷听、汇报一事,看守所人员直接戴上脚镣引发矛盾升级,这样的强硬态度或许说明:

这不是某个管教的个人行为。



5



张文鹏入行七年,一直未能通过律协考核,成为正式律师。
一份流传于网络的《关于张文鹏申请实习考核、律师执业的情况反映》显示,张文鹏所在的山东晓临律师事务所主任于凯律师曾表示,有关司法行政部门不想让张文鹏通过面试:

当地律协放出风声,你不要申请面试,申请也过不了。

于凯律师认为,张文鹏在实习期间遵纪守法,能力突出,为律所创收50多万元,符合实习考核条件,应当允许其参加考核。
“他们为何这么害怕我拿到那张律师证?”,张文鹏曾这样问道。
他认为,自己坚持维护实习律师权益、举报律协偷税漏税等行为,导致相关人员对其打击报复,并恶意限制其执业:

作为一个法律人,如果连自身的合法权益都不维护,如果遭遇不公却选择忍气吞声,如果发现违法犯罪行为而视若无睹,那还是一个法律人吗?




文/李宇琛
第一次发布于2024年12月13日
第二次重发于2025年1月8日
第三次重发于2025年1月13日
本文参考报道:
《七个“硬石头”无罪》,中国青年报 · 冰点周刊,作者 | 魏  晞,编辑 | 从玉华
关于张文鹏案的最新文章:
海南警方,已红牌罚下两名律师

李宇琛
权益墙原号消失,我将本科期间参加创新设计大赛的本号改名并启用。我仍坚信:我们坚持一件事情,并不是因为这样做了会有效果,而是坚信,这样做,是对的。
 最新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