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年初,我们公司开了日本办公室,负责人是一个在日本生活多年的美国老太太。她来总部参观的时候,我负责一路招待她。和她闲聊的时候,我对她表达了我对日本流行文化的喜爱,末了,我问她:“那你觉得,日本流行文化强大,还是美国的流行文化更受一筹?”
她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是美国流行文化。日本的流行文化在某种程度上只是小众狂欢,而美国流行文化,是世界级别的。”
美国的《绿野仙踪》大概就是她说的“世界级别”的美国流行文化,而作为前传音乐剧《魔法坏女巫》,则更是美国流行文化的符号——从一部小说、到电影,再到音乐剧,在美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看过改编的电影以后,我真的能感叹,美国的流行文化实在太伟大了,每个细节都呈现得一丝不苟,连洒落在地上的一本书都是经过精心摆放的,奔着“让你感动”只抓人心的情节来,但是美国的流行文化实在是太肤浅了,如果说《绿野仙踪》还有一些社会隐喻和符号的话,《魔法坏女巫》简直就是毫不过大脑,直白得令人反胃。这种肤浅,会让你觉得你为之所波动的情感,非常廉价。就如同Ariana Grande的妆容和歌声一样:精致精美、毫无层次。
实际上,很少有人知道,《魔法坏女巫》只有不到20年之久。2003年,百老汇音乐剧《魔法坏女巫》(Wicked)才问世,我个人觉得它明显借了哈利波特的魔法世界。
1. 伟大的叙事创新:重构经典故事
《魔法坏女巫》最大的亮点之一,便是它对经典故事《绿野仙踪》的重新解构。这部剧通过从“坏女巫”艾尔法巴(Elphaba)的角度重新讲述故事,挑战了传统的善恶二分法。艾尔法巴被塑造成一个被误解的英雄,她的复杂性和深度打破了“反派”的固有形象。而她与格琳达(Glinda)之间的友谊,更是从表面上看是冲突不断,却又充满温情与力量的复杂关系。这样的叙事模式不仅拓展了观众的视野,也为那些不被主流社会接受的人提供了一个充满希望的榜样。
然而,尽管这一设定颇具创新性,剧情中仍存在逻辑漏洞和复杂性,这也是我感到非常困惑的地方。比如,艾尔法巴与格琳达的成长轨迹,尽管在剧中得到了较为细致的描绘,但是与原作《绿野仙踪》中的设定有一定出入,造成了观众对剧情与原著的对比产生一定的矛盾感。另一方面,剧中的某些情节节奏拖沓,过于依赖视觉效果和舞台设计,有时让人难以全神贯注于故事本身。
2. 社会议题的浅尝辄止:政治隐喻的局限性
Wicked中试图融入的社会隐喻,如权力滥用、社会压迫和种族偏见,虽然给这部剧增添了深度,但有时却显得处理得过于表面化。它没有深入探讨这些问题的复杂性,也没有提出有效的解决方案。剧中的“绿野仙踪”世界虽然呈现出压迫与不公的局面,但缺乏更为深刻的社会批判,甚至有时显得不够尖锐。观众看到的是一个浪漫化的反思,而非直面现实的警醒。
此外,剧中对于艾尔法巴与其他角色(如魔法师、玛德琳夫人等)之间的复杂关系,部分被简化或符号化,这使得某些反派角色的动机和行为显得不够合理或有说服力。尽管剧本通过艾尔法巴的“被误解”形象让人深刻反思,但这种方式也使得某些复杂的社会问题和人物设定被抽象化,从而导致了叙事的局限性。
3. 女性角色的深度与缺失
剧中的两位女性主角,艾尔法巴与格琳达的形象无疑是最为引人注目的部分。艾尔法巴的坚韧、智慧与独立,使她成为了女性赋权的象征,而格琳达的外向、活泼和对社会认同的渴望,则为另一种女性形象提供了反面教材。然而,格琳达的形象有时显得过于符号化,她的成长过程并没有像艾尔法巴那样复杂与动人。尽管剧中后期对格琳达进行了某种程度的塑造,但她仍然被许多观众认为是一个“花瓶型”的角色,缺乏足够的内在深度。
最好笑的是,我看到一则评论说,看格林达的成长故事,大概就是白女脑子变坏的原因,哈哈哈哈哈。
Wicked里有一首脍炙人口的歌《Popular(受欢迎)》,歌曲是“好女巫”格琳达演唱的,内容轻快而充满活力。在这首歌中,格琳达向艾尔法巴(“坏女巫”)传授如何成为受欢迎的人的秘诀,教她如何融入“时尚”人群。
流行文化pop culture的pop,就是popular(流行)的缩写。
虽然歌曲充满了对如何迎合社会规范的戏谑,强调外貌、魅力和社会地位等表面特质,但是歌词实在是太浅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