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永丰,不少外地人总把古县当成是永丰的一个邻县。
古县确实曾是个“古老的县”。汉献帝建安四年(199),在今天古县地域置阳城、兴平2县,西晋武帝太康元年(280),阳城改称阳丰,县治就在今天古县境内,此“古县”所指就是西晋时的阳丰县,这也是古县之所以叫“古县”的由来。
洪渡村,古县镇内一个历史悠久、生态极好的自然村。张氏是这里的大族,自元泰定元年(1324年)张氏泰亨公迁此开基以来,逾700载,从一家三子开枝分叶,成今天这个近500人的村子。明洪武年间,古县张氏五修族谱,明朝三大才子之一的解缙为之作谱序,序中言明张氏修谱牒意义,追溯张氏迁徙古县流脉,考证了张姓始祖挥公姓氏疑问,明确此支张姓非赐姓所得。
氏族迁居,多选择依山临水之地。张氏择居洪渡,正是如此。今天的洪渡,是一个动静糅合的村子。村前一条河、河边一片林,田园围合,山峰远侍,这是极好的生产、繁衍之地。
洪渡之静,在树也。
这里是大树的聚落,树是洪渡的肌肤,它见证了洪渡的沧桑变迁。洪渡树多,以香樟、重阳木、枫杨为主,树龄在120年以上的,就有20多棵。在树群中,尤以香樟为最,占据十之八九,在河边,在村口,在房前屋后,在溪桥岸边。或十来棵组团,或三两株独处,每一棵都高大挺拔,毫不遮拦地展示着自己硬朗俊美的身躯;每一棵都树冠如云,极尽豪情地张扬开宽大的臂膀,遮天蔽日。
枝繁叶茂的树群撑起一把巨大的遮阳伞。信步林间,步道曲曲铺展,它们也似乎在暗中较劲,极尽柔美姿态,好似要与树分出“谁是主角”。太阳升高,阳光透过树间的空隙洒在地上,斑驳的光影,形状大小各异,随风摇曳,仿佛在告诉人们,它们上演了一出四季变幻的好戏。树是村庄的史书,每一串年轮,都记录着村子的过往。一个没有树的村子,再恢宏,终究会因少了些时空的煮熬,显得单调。
洪渡之动,在水也。
弯弯的藤八河,像一个可人的女子,依偎在洪渡村的身边。她时而哗哗,唱一曲欢歌,如活蹦乱跳的小姑娘撒欢田野;时而娉婷,迈一方碎步,如裙裾飘飘的少女漫步柳岸。岸边的水柳婀娜,早晨的薄烟渺渺,恰轻纱遮面含情不语。有水就有生灵,水浇灌了稻田,便有了三餐四季的丰盈,水洗濯了肌肤,便生了俊男靓女的情思,水哺育了鱼虾,便引来了水鸟繁衍。
浅滩上,水草间,几对水鸳鸯闲游碧水,灵巧活泼,相依相偎,彼此离不了二尽远,一见有人靠近,便扑扑振翅,双双以战斗机抬升的速度,转眼就没影了,这便是忠贞不渝的爱情吧?
太阳初升,霞光丝柔,安静了一夜的白鹭便开始在树间翩翩起舞,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竞技,又似乎在诉说一夜的好梦。看那一对对鸟儿,一会儿长喙轻啄,一会儿耳鬓厮磨,一会儿又突然弹射起飞,冲上树冠高处,接着一个俯冲,双方缠在了一起,不知是为昨日争夺的小鱼,还是为清晨被扰乱的清梦。
一只白鹭抬起长长的双腿,又轻轻插入水中,神态优雅如绅士,它们就像这一方水域的“封疆大吏”,每天逡巡熟悉的领地,啄得几只米虾,几尾小鱼,日子便有了安逸。
白鹭,水鸳鸯、野鸭子,还有不知名的鸟儿,已成村子最美的精灵。
而把这动静调和均匀的,就是勇敢勤劳的洪渡人。由此我想起90多年前在此发生的两场战斗。
在村子的红色文化广场,两节碑文简略地记述着这段史实。一九三三年八月,中央红军包围了驻扎在下游乌江的国军第80军李思塑部。敌军装备精良,地面、空中力量配合,战斗进行异常激烈,当地民众参与运送弹药,抢救伤员,此战大捷,歼敌4000余人。四个月后,中央红军又向国军第九十三师发起丁毛山战斗,洪渡村民冒着敌机狂轰滥炸的炮火,再次参与战斗后勤保障,付出重大牺牲,谱写了一曲“军民鱼水情”歌。
2018年春天,洪渡人借助新农村建设的政策东风,从治水入手,整村推进人居环境改造。外疏河道,内修水渠,改水改厕,实现雨污分流;硬化道路、修建广场,配置公共设施,创设宜居农村。保护古树,植绿种果,美化庭院,村中常年披绿,四季鸟鸣。他们种稻栽莲,经营山水,河水清了,村子美了,稻花香里说丰年,日子安逸不羡仙。2020年,洪渡村被评为省级水生态文明村。
走进洪渡,头顶林木葱葱,脚下行道曲曲,鸟鸣悦耳,水清草丰,常居此处,是不需要思考“人生能有几度秋”这么深邃的命题,拥有此刻,享受当下就足矣。
别忘了点 和 !↓↓↓
关注侃点,一起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