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读者朋友们,看到这篇稿子的时候,我正在回家过年的路上。
作为一个从06年开始独自行走江湖、成为一月甚至半年回一次家的人;自09开始,基本上是半年、很多时候是一年回一次家的人;20年以来,更多的时候可能是两年才回一次娘家的人。对我而言,回家这个动作在不同的时候具有不同的意义。
01情感受挫与心灵安慰
按照教育心理学上的说法,成长具有阶段性,大概二十岁的时候,大家都会有对亲密关系的诉求。当我们还沉迷于各种情绪撕扯之时,很容易感觉:啊,爱就是我的全部!!!
其实这个阶段很危险。由于年龄又小、又未经事,情绪易上头,又不太会自我分析和调节,很容易找不到出口而出问题。网上很多极端的情感案例大多发生在这个阶段。所以,家长朋友们,要较为慎重地协助家里的小孩度过这个阶段。
我自己在成长的路上,但凡有什么情感困惑,回去老家放放羊、喂喂鸡,接接地气,就会感觉啥事都不重要,搞什么搞,无病呻吟。少女心思全无,不如搞点有用的。放羊都能让羊吃饱,生气只能让自己气饱。
村里走一圈,看看这房门上的门匾——“尚德者昌”。感觉自己做什么事情,都要做一个有德的人。这样一对比,就知道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什么是好的,什么是不好的,什么是应该追求的、什么是应该摒弃的。应该怎么做,便一目了然。
所以,在这个后青春期,回家对我而言,成了一个把人拽回到“实”的风筝线,你会对“虚”的情感、情绪有另外一种维度的看法。或者说两者的比例会发生一些变化,人看待情感困惑的方式也会发生变化。就是看待情感的维度变得更宽广了,所以就不会执拗于什么。
算是回家能够让人回归理性和思考的状态。
02 对未来陷入迷茫与脚踏实地
当我在二十五岁左右,就是已经脱离了后青春期的情感困惑阶段以后,就进入了职业困惑阶段。作为一名文科生,我经历了很长的职业困惑期。反观过去,我的专业、求学经历属于典型的直觉依赖性(社会学术语,不是心理学术语。这个词在不同的学科范畴内,意义有差异)。这是没有办法的。因为人的社会认知、知识储备都很局限的时候,根本没有整体思维、社会视角,只能是像拉车老牛一样感觉哪个路对就走哪条路,所以我选择了借助大部分人都认同的教育系统。
我参加工作时31岁了,其实在20到31岁这个阶段,很多同龄人已经基本上完成了成家、立业这些步骤。说实话,我也经历过很长的焦虑期。因为看不到未来,所以很难相信。
这种情况,回家干干农活,捡捡柴火,你会发现烧开一锅水也是需要一根一根的柴火的。你得先把柴火从地里搂回来,拿个筐子再拿到家里,再拿着碳锹一下一下送进去,烧火的风箱拉上几百下,过年做豆腐的那一大锅豆浆才开始咕嘟起来。
人生也就是这样,想要获得什么,都得一步一步来,一点一点学技能,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解决,一环又一环地打通,都是要慢慢累积的。
03 飘了飘了!与黄土地的厚重
当一个人离开土地、在城市里待得久了,很多时候会开始觉得自己也是洋洋自得的城里人了,会慢慢地把农村人那种朴素的品质忘掉,而开始使用一套完备的“城里人的体面”来行事。
这当然是一种必要的成长,是人的行为方式的转型过程。
但是有的人会在这个过程中,忘记自己来时的路,会因为取得一点成绩就飘起来。
那种无根的感觉或者说忘祖的感觉就上来了。事实上是,心里越自卑的人,后来飘得越高——虚荣心膨胀到头发丝,有个捧场的,那头发丝都要像天线宝宝的信号针一样竖起来了。
嗯,就是那种感觉。
但是,回趟家就会让人臣服下来。家乡的地貌变化不大,高山巍峨、梁峁沟塬纵横交错;个人站在一个山顶上,用脚丈量这浩渺的土地——灰头土脸之余,更多地是感慨人何其渺小。另外,这种土地的厚重感、踏实感是不同于工业城市里水泥高楼的冷漠感、疏离感的。
土地是有根的,鳞次栉比的高楼是缥缈的、城市的霓虹灯更是虚幻的。作为改革开放以后的进城第一代,我想我们需要在这三者之间找到一种合适的比例和平衡,才能吾心安处是吾家。
在我自己三十岁左右的时候,这种认识日益明晰。所以这个时候,回家就像是去拥抱这种厚重感,把那只飘得老高的风筝拽回到地面来。自由的心灵在这一刻才有所依靠,得到一种无可比拟的踏实感:这片土地陪我面对过生离死别,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比不了。
注:以上配图来自视频号“河峪天光”。
04 温暖与爱
自结婚以来,我都是在婆婆家过年。我对自己的新家也有一种特殊的感情,这完全不同于我的原生家庭。
在这里,我开始构建我自己的小家。以前都是一个人独自行走,牵挂甚少。但是现在我有一种扎根的感觉,也很喜欢constructive/建设的,progressive/进步的感觉。
我妈都感慨说人都是往下亲,所以我更记挂我儿子,嗔恼我不太记挂她。
虽然也没有啦,但是也确实差不多是这样啦。我想孩子比想老妈更多。当然我也记着我的家人啦。
我还说不太清楚这种感受。总之就是,当你长期处于一种工作状态的生活方式之时,回家和爱人、孩子、家人团聚,也是一件非常温暖的事情。
我要回家带娃啦。
附图是孩子18个月的时候各种翻箱倒柜的样子,现在他已经是个三岁小伙子啦。老母亲的心已经飞回去啦(20250117 22:18慕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