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守龙：【迷穴宝藏】第六章：情兮祸兮有谁知
文摘
文化
2024-08-06 08:48
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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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富是一面镜子，它能照出每个人灵魂深处的许多东西。站在这面镜子前，你能问心无愧地正视自己吗？
洞口篝火的火苗，在微风的吹拂下，时而跳跃、时而摇摆、时而像风中颤动的红绸、时而像舞女挥动的长袖。渐渐地，这火苗在易风眼中幻化成一个曼妙无比的少女身姿。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易风既爱又恨、既不愿再见又割舍不下的小师妹上官丽珠。易风的师父上官俊与易风的父亲易岳是师兄弟。当年，风华正茂的师兄弟各携夫人一同下山，加入了刘道一反清复明的队伍。四人武功超群，屡立战功，深得刘道一信任。衡山脚下一役，为保刘道一脱身，易岳夫妇力战群敌，双双阵亡，后刘道一也不幸被俘。为避追杀，上官俊夫妇带着易岳的遗孤易风，一路向西，直至华山深处。上官俊夫妇当时尚未生育，一直视易风如己出，自幼便悉心教其武功。易风将近五岁时，上官俊夫妇喜得一女，如获至宝，取名丽珠。随着丽珠慢慢长大，两个孩子无论是习武还是识字，总是形影不离，双进双出，犹如亲兄妹一般。上官丽珠十三岁那年，省亲归来的上官俊夫妇，带回一名英俊的少年。这少年名叫崔平，年方十五，是丽珠的远房表哥。崔平的父母一月之内死于一场瘟疫，崔平无奈被族内一位叔叔收养。只缘其叔自己儿女众多，崔平常受堂兄弟们欺负，眼见叔叔家难以久居。上官俊见崔平虽聪颖却无依靠，便将其带回，让三个孩子一起习文练武。上官丽珠虽才龄及十三，但已出脱得婷婷玉立，貌美如花。只是生来隐居深山，从未见过外面世界。男女之情于她，尚显懵懂。而易风和崔平，若在正常人家，已届婚配年龄。在易风心中，师父师娘对自己恩重如山，理当由自己养老送终，而美若天仙的小师妹，只待她长成，铁定是自己的终身伴侣，勿须置疑。这崔平既长得英俊又活泼爱动，跟成天活蹦乱跳的小师妹很是投缘。渐渐地，崔平暗中深深地喜欢上了小师妹。他不只频频向小师妹献殷勤，还时常明里暗里抵毁中伤易风。易风也许是因为幼丧双亲的缘故，尽管上官俊夫妇待他如同己出，他仍养成了沉默寡言的性格。为免却师父师娘心中不快，懂事的易风无论何事从不与崔平产生争执，只是投向崔平一束束怨尤的目光。其实孩子们一丝一毫的表现，都逃不过上官俊夫妇的眼睛。这一日，上官俊将易风和崔平招至房内，训诫道：“你们二人对珠儿的心思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我得告诉你们，我的宝贝女儿，必须要一个有真实本领的人来保护。谁将成为我的女婿，得由我来定，你俩得先安下心来练功夫。”从师父房中出来，崔平心中很是不平：师兄自幼练功，自己才刚入师门不久，失去了练功的最佳年龄，不要说超越师兄，就是想赶上师兄都是不可能的，师父的这番话不是明摆着看不中自己而偏袒师兄么？聪明的崔平当然不会把心中的不平露于言行，只是在内心深处对易风的忌恨有增无减。暑往寒来，春夏交替，不觉间又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这一日，崔平受师父差遣，下山采购生活日用品去了。上官丽珠从小娇惯贪玩，以至武功平平。师父让易风陪小师妹练习轻功，师兄妹相跟着来到一片含苞欲放的桃林。放眼桃林之中，紧簇的花蕾一片粉红，一对叽叽喳喳的喜鹊，正在花枝间欢快地追逐着。易风禁不住停下身子，拉起丽珠的手问道：“师妹，我跟崔平二人，你究竟喜欢谁？”见易风一脸严肃的模样，丽珠忍俊不住大笑起来：“你这岂不是多此一问么？你们俩都是我师兄，我当然都喜欢呀。”易风没有笑，仍然严肃地问道：“若是让你在我们二人中挑选一人与你生活一辈子，你会选谁？”丽珠并未感觉丝毫的害羞，很自然地扬起头，双目盯着易风的脸：“当然是大师兄你啊，你不觉得你这一问也是多余的么？”师妹毫不犹豫的回答，使易风心中终于释然，脸上立马浮上了久违的笑容：“这话憋了好长时间了，我要问过了，心里才踏实。”这是一个细雨霏霏润新绿，春风阵阵拂垂柳的日子。傍晚，上官俊夫妇冒着风雨从山外回来。吃罢晚餐，上官俊便将易风叫进自己的房间，并示意易风在自己对面坐下，语重心长地说道：“易风呀，你终于算是长大了，这个头眼看就要撺过我了，师弟师妹有你在，我也可放心了。今天我要与你商量一件事。”易风欠了欠身子，恭敬地说：“师父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吧，我也不小了，是该替师父师娘分担一些事情了。”上官俊起身拍了拍易风的肩膀，又回身坐下，说道：“反清复明的大业已经历了几代人，许多志士包括你的父母都为这一事业献出了生命。而今的清朝，是君昏吏贪，败象已露。我此次下山，许多昔日的朋友，邀约我和你师娘一同加入同盟会，为推翻清朝再举刀枪。我想我们若再不出山，就对不起像你父母这些命丧疆场的人了。”上官俊道：“你是知道的，我与你师娘从来都是同出同归，师弟师妹都交给你了。你当不负我望，带着师弟师妹勤学苦练。推翻清朝的日子不会太远，到时候我们回来给你和珠儿办婚礼。”易风起身在师父面前深深地叩下头去：“望师父师娘此行保重，师弟师妹我定会照顾好的。”第二天清晨，上官俊夫妇便在三个孩子不舍的目光中下了山。只是让三个孩子意想不到的是，师父师娘这一走，就再也不曾回来。一晃数月，易风和师弟师妹眼巴巴盼着师父师娘回来。眼看快到年底，师父师娘迟迟不归，让徒儿们的心越来越不安起来。一向欢蹦乱跳的丽珠，好几次哭闹着要下山去寻找父母。易风的头脑中，对自己的亲生父母并没有太深的印象，而师父师娘倒像亲爹亲娘一样让易风时刻牵挂。易风终于按奈不住了，清晨起床便吩咐崔平：“你在家照顾好师妹，我得下山去寻找师父师娘，不找回师父师娘，这年也别想过得太平。”易风下山寻访多日，一直没有师父师娘的消息。这日易风途经一个小村庄时，忽闻一阵阵送灶神的爆竹声。这爆竹声告诉他，离过年已没几天了。他不忍心大过年的把师弟师妹拋下不管，说不定师父师娘也正赶回山过年呢。这样想着，他便加快了脚步，昼夜兼程地往华山赶。腊月二十九深夜，易风终于赶回了家。他轻轻推开虚掩的院门走进院子，见房里安安静静，看样子师父师娘并没有回来。心想师弟师妹肯定都已经睡了，便不打算吵醒他们。正打算进自己的房间休息，忽见东头小师妹的房间还有微弱的灯光。因下山多日，对小师妹甚是思念，便放轻脚步来到师妹房间窗户外，打算偷偷看一眼师妹再回房休息。他伸手轻轻拨开窗户纸上的一条破缝，贴眼向里望去。没曾想这一望，易风那颗急切的心，一下子跌进了不见底的深渊——只见师弟竟然同师妹睡在一起。易风真恨不得一脚踢开房门，冲进去将崔平的脑袋拎下来。但他还是努力克制住了自己——师父临走前将师弟师妹交给自己，若亲手将师弟伤了，到时候如何向师父交待？他没有再回自己的房间，浑身无力地靠墙边坐下，双手恨恨地用力揪着自己的头发……天刚蒙蒙亮，丽珠起床开门走了出来。她一眼看到墙根处的易风，先是一惊，接着便扑向易风，大哭起来：“大师兄，这不是我愿意的，前几天，二师兄不知在我饭菜里放了什么东西，我吃过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当我醒来的时候，便发现他跟我睡在一起。他还威胁我，说我是他的人了，谁想拆散我俩，他就跟谁不共戴天。”说罢，她越哭越伤心。易风将师妹推了推，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正要举步回房，只见崔平从房内走了出来。他上前两步，狠狠一记耳光抽在崔平脸上，骂道：“你这卑鄙无耻的东西。”然后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进自己的房间，闭门不出。易风就是从这一天开始喝酒的。他从早喝到晚，一天接着一天喝，一至喝到正月十五元宵节，始终没说过一句话。崔平只要望一眼易风的房间，闻着从易风房间飘出的酒味，就禁不住一阵阵心虚，心里没底，不知道未来在自己头上将会发生什么。元宵节丽珠包了饺子，三人围桌而坐，易风仍然独自默默喝酒。本来就瘦的他，连眼窝都深陷下去了。他忽然站起身，一手执壶，一手握杯，连饮三杯，然后将酒壶酒杯放于桌上，转身从墙上取下长剑往身上一背，说了他新年来的第一句话：“你们二人好自为之吧，我还得下山寻找师父师娘。”说罢便转身走出房门，连夜下山了。易风不知道的是，崔平也偷偷跟在他后面下了山。易风更不知道的是，暗中买通酒店小二，在酒中下药，并打断他的双腿，将他扔在荒郊喂狼的人，并非易风的其他冤家，正是自己的师弟崔平。周大官人救了易风后，为了易风不再在酒上吃亏，便送给他一个能鉴别百毒的酒葫芦。在周大官人府里作了班头，易风又抽时间出去寻找师父师娘，后来总算找到了，不过是师父师娘的遗骨。他将师父师娘的遗骨埋在父母的坟墓旁边，然后直奔华山，一方面他仍然牵挂着师妹，不知她过得好不好，另一方面也得把师父师娘的事告知她。当他来到华山曾经的居所时，只见早已人去楼空，房舍内陈尘盈指、蛛网密布……易风抚摸着胸前的酒葫芦，终于从不堪回首的往事里回到眼前的现实。他把目光投向昏睡中的大官人，想着这些年来大官人对自己的好，心生不尽的感恩之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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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莫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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