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守龙：【迷穴宝藏】第一章：朝倾人散秋风凉
文摘
文化
2024-07-29 18:57
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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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富是一面镜子，它能照出每个人灵魂深处的许多东西。站在这面镜子前，你能问心无愧地正视自己吗？
第一章 朝倾人散秋风凉
公元一九一二年，中国几千年来的封建帝王专制制度，终于在辛亥革命的隆隆炮声中终结。曾经辉煌一时，最终满目疮痍的大清王朝，犹如一座腐朽的大厦，轰然倒塌了。正所谓树倒猢狲散，既然大清朝完了，满朝大小文武官员，都不得不谋求各自的出路。他们难舍曾经的权势，但这由不得他们；他们难舍那高大的王府，但没办法，搬不走；他们难舍挖空心思搜刮来的财富，这不要紧，可以带走。于是，或车拉的、或马驮的、或人挑的——大大小小的箱箱柜柜，在家丁或镖师的护送下，时不时地从京城的四门鱼贯而出……周大官人虽是汉人，只因祖上跟皇室攀上了姻亲，到他已经是三代人朝廷为官了。周家人虽没能一代代把官做得更大，但财富却是聚集了不少。满朝上下，没几人把周家的官看在眼里，但却没几人不为周家的财富而垂涎。周大官人五十多岁，矮矮胖胖，无论什么时候见到他，他都是满脸和气，眼露慈祥。他对谁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对府上的家丁和仆役都如同亲人一般，任谁都难将一个搜刮民财赛过饿狼的酷吏跟他联系到一起。这也许正是周大官人的过人之处，他不单在官场上与同僚们相安无事，在周府，从管家到家丁奴仆，一个个对他都是忠心耿耿。常言道，创业容易守业难。周大官人不只聚集起无数奇珍异宝，还能保祖辈留下的这份家业在这乱世里平平安安，确非等闲之辈。这几天，他让沈管家带着下人，将府内的金条、银锭、古玩、字画、珠宝装了大大小小二十多箱，全部用油皮纸封好。一切都收拾妥贴，周大官人却不急着上路，他心里明白，这么多财宝太招眼了。周大官人在后花园散着步，只见他一会儿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一会儿又低头沉思。一阵秋风刮来，假山旁那两株将近合抱的垂柳，抖下满地黄黄的树叶。长发一般的枝条，在秋风中飘来荡去，意欲抖尽所剩不多的残叶，减轻自身的负荷。年过花甲的沈管家，戴一副金丝眼镜，着一袭灰色长衫，高高瘦瘦，一脸斯文。只见他在秋风中打了一个寒噤，趋前两步，说道：“大官人，回屋吧，这风凉着呢。”周大官人从灰蒙蒙的天空收回目光，好像没听见沈管家的话，自顾自地念叨着：“后天好，后天一定有雨，夜里趁着这秋雨上路，谁也料想不到。”沈管家并未立即答话，而是掐着手指，嘴唇一动一动地默念着什么。过了良久，他又在秋风中打了一个寒噤，才慢慢开言说道：“凭奴才算来，后天初九，是个破日，不益出行。况且俗言道，七不出门八不归，九里出门招是非。还望大官人三思，能否另择吉日？”周大官人叹息一声，说道：“难得管家到这种时候了还事事为周家操心费神，只是不能再拖延了，时间长了，真还不知道能不能出得了京城呢，就定在初九夜里吧。这么大个清朝说完就完了，这全是天意呀，我们也只能听天由命了。”主仆二人默默踱着步，良久，沈管家低低唤了一声“大官人……”似有难言之隐，又住了口。周大官人用他那慈祥的目光注视着沈管家：“你像是有什么话要说？想说什么就随便说吧，无论该说不该说，我都不会怪罪你的，想你沈家三代人在我周府尽忠尽责，我心中是有数的。”“唉——”犹豫了一会儿，沈管家长叹一声说道：“大官人目前正是用人之际，可我这病弱的身子骨恐怕经不住长途颠沛，我是怕到时候帮不上大官人事小，若反给大官人添乱了，我心何安……”周大官人将右手摇了摇，打断了沈管家的话：“管家不必多虑，我都安排好了，到时候你就不必再跟着我了。我走后，丫环仆妇都给些银两让他们散了。你先将夫人和少爷送往杭州夫人娘家，然后回家养老去吧，往后的开销我都给你备好了，你放心，绝不会让你晚年受穷的。”沈管家显得很激动，紧走几步在周大官人面前跪下：“大官人真是菩萨心肠，请大官人放心，只要不死我是绝不会离开夫人和少爷的。我沈家几代人在周府鞍前马后、鞠躬尽瘁，到了我若只顾自己，当了缩头乌龟，祖宗都不会原谅我的。我一定会尽力照顾好夫人和少爷的。”周大官人弯腰伸手扶起沈管家：“若能如此，我就放心了。其实你也明白，我四十出头才生下少爷，而且就这一根独苗。今逢乱世，少爷虽然聪慧，可十五岁的娃娃哪知世道的凶险呀。我这万贯的家财还指望着他来继承呢，这可是我最劳心的事了。”沈管家道：“大官人不必太过烦心劳神，车到山前必有路，船至岸边自然直。最为要紧的还是身体，您看这秋风刮得凉凉的，还是先回屋吧。”主仆二人向房门走去。这秋风一阵阵愈发刮得紧了，只见那大片大片灰黑色的云，在秋风中急速游动，几丛落尽秋叶的树梢，在秋风中呜呜低吟。回到房内，周大官人仍不愿坐下来，他在宽敞明亮、陈设考究的府邸内四处转悠，一会儿看看这，一会儿摸摸那，一会儿又声声叹息，满脸的不舍与无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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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莫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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