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穴宝藏
第二章 携宝出城玩计谋
初九的下午,秋雨就开始飘飘洒洒,到了夜里,已下成淅沥沥的了。
周大官人带着十多名身手不凡的家丁,护着十几个挑着财宝的挑夫,深夜里冒着秋雨出了京城。
家丁班头易风,手执长剑,胸前晃动着油光发亮的酒葫芦,独自远远地跟在后面。
周家的这批财宝,还真的有人盯上了。盯上周家财宝的人名叫郎召,满族人,原本是大清朝廷禁卫营的一个头目。这郎召平时除了拿俸禄外,并不精通敛财之道,况且他的职位本就没什么油水。光是钱财来路小也就罢了,可他偏偏既嫖且赌。现如今清朝垮了,他只落得个两手空空。
这郎召年近四十,方脸大眼,高大威猛,武功高超,名扬京城。特别是刀法沉猛纯熟,多少年来少逢对手。而今见别人都携着大箱小箱的财物离开京城,去他们该去或想去的地方,自己却是一无所有、无处可去。他心中有些不平,也有些不甘。
现在官职没了,俸禄断了,往后的日子该如何过呢?世道变了,什么都在改变,争斗场上,使用了几千年的刀矛正在被枪炮取代,自己这身武功还能否养家糊口已让人怀疑。他瞪着一双大眼寻找着出路,终于,他的目光停留在富得流油的周府——他只要在周家拔一根毫毛,足能让自己的后半生衣食无忧。
郎召心里明白,任自己功夫如何了得,绝不是周府易风的对手,这事靠他一人肯定是办不了的。于是他纠结起自己昔日的七个部下,这七人也都个个身怀绝技,功夫不凡。郎召清楚,这事绝不能在京城里办,得等周大官人带着财宝出了城,然后再伺机下手。
连日来,他一直派人暗中窥探着周府的动静。
周大官人选择雨夜出城,确有他的高明之处,这一招郎召果然没有料到。郎召得到周大官人携宝出城的消息,已是次日晌午了。而此时周大官人一行人已离开京城五十多里,他们来到一个名叫三岔镇的小镇,住进了一个挂着“君再来”招牌的客栈。
周大官人的这一群家丁,皆非平庸之辈,没有一技之长的自然入不了周大官人的法眼。特别是家丁们都称呼为班头的家丁头目易风,更是武功超群。
易风的武功有三绝——身法、暗器和轻功。他的身法犹如鬼魅一般,飘浮不定,让人难料难测,跟别人交手时,对方明明见他就在眼前,一刀劈下去却又失去了目标。他的暗器分轻重两样,轻的名叫狼尾钉,就是普通的缝衣针,针孔系着十多根狼毫,能多枚齐发,专打人身三十六处大穴;重的名叫蝎尾镖,一只足有八两重,轻易不出手,一旦出手,必取人性命。他的轻功不光能飞檐上房,还能踏波逐浪,特别是速度惊人,令同道称奇。
周大官人在朝中只能算个小人物,并非权势显赫之人,武功盖世的易风缘何就死心踏地的跟定了他呢?
易风既不好色也不爱赌,只因烦心事恋上了杯中之物,一日不饮酒便觉心里难受。但他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自己会在酒上吃亏。
冤家买通了酒店小二,在酒里做了手脚,易风喝过便倒,被冤家擒住,打断了双腿丢在荒郊喂狼。
这一日,周大官人正带着一群家丁在荒郊打猎。他远远地望见一只大公狼趴在一堆黑乎乎的东西上,遂弯弓搭箭,“嗖”地一箭射过去,正中狼身。可那狼中箭后竟然一动未动。他颇感奇怪,慢慢走过去一看,这狼早就死了,狼身下面竟然压着一个人,这人看起来好像也死了,一双手却死死地掐在狼脖子上。周大官人细看这人,浑身血淋淋地,双腿已断,但并非狼咬的,而是被钝器打断的。他又伸手摸了摸这人的胸口,竟然还热乎乎的,正有节奏地跳着呢,看来这人目前是晕过去了。
周大官人并非菩萨心肠,若是平时,他只当没遇上这档事,抬脚就走了。可眼前这事却让他惊讶——一个被打断双腿丢在荒郊喂狼的人,竟将一只大公狼给掐死了。这人绝非凡人,值得一救。于是他唤来家丁,将奄奄一息的人和已死的狼都抬上马车,匆匆回城了。
这奄奄一息的人就是易风。
周大官人不仅救了易风的命,还请名医花重金治好了易风的双腿。这易风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从此便跟定了周大官人。时光匆匆,一晃易风已在周府风风雨雨近十年了。
周大官人一行人奔波了将近一夜,已是人困马乏。当他们走进君再来客栈时,雨已经住了。吃罢午饭,易风向周大官人住的房间走去。这易风二十八九岁年纪,正值人生显露风华的季节,但看起来却一脸的老成持重,一副长脸上隐现出曾经的沧桑,走起路来酒葫芦在胸前晃晃荡荡的,摇摆出强劲的生命节拍。周大官人的房门未关,易风微曲中指轻轻叩了两下门,便走了进去。
周大官人见是易风,伸手示意让他坐下,关切地问道:“看这鬼天气,没多喝几杯驱驱寒?”
易风双手抱拳,向前欠了欠身子,说道“谢谢大官人关心,我已喝得不少了,我过来是想问问,什么时候动身?”
周大官人答道:“不急,大伙儿都累得不轻,先安心住下吧,况且我还要等人呢。”
易风将疑惑不解的目光望向周大官人:“等人?您要等谁呀?”
周大官人叹息了一声,说道:“等谁呢?我也不知道,但凭我的预感,肯定会有人来的,来者何人,到时候就知道了。”
易风更觉不解,问道:“既然大官人预感到会有人追来,为何不赶紧动身,反而要等着别人追来呢?”
周大官人微微笑了笑,说:“这些年来,你没少跟人打打斗斗,一直都从从容容,少有吃亏的时候。若是你遇上不知对手是谁的时候,该如何应对呢?”
易风也笑了笑,说道:“我明白了,大官人早些歇着吧,我这就回去招呼大伙儿安心地住下。”说完便起身出了房门,一边走一边拔掉酒葫芦的塞子,脖子一扬大大地喝了一口酒。
这三岔镇虽小,但地理位置却好,离京城不远不近刚好一天的路程,而且处在官道边上。一家家客栈和货栈,顺应天时地利排在街道两边。
在这小镇上,条件好的客栈有两家,一家是君再来,另一家则是君再来对面的好客庄。这两家客栈不单是对顾客的人服务周到,而且顾客的贵重物品有专门的库房并配有专门的保镖看管,就连顾客的马匹也有专人日夜添料并刷毛洗马。当顾客离开客栈时,不光人显得精精神神,就连马都看不出一点疲惫来。
众家丁挑夫一宿未眠,都躺下了。易风却毫无睡意,身背长剑,胸前晃荡着酒葫芦出了客栈,顺着街边慢慢溜达。
雨住天晴,秋高气爽。在暖融融的秋阳下,街面上来来往往的车马行人,连同五花八门的商贩叫卖声,使小镇显出些许的祥和。时常有一些骑马背刀或挎枪的人,呼啸着进入小镇又呼啸着出镇而去,这又使小镇露出微微的惊愕。改朝换代,不但没给人们带来惊喜,反而让人们的脸上挂着丝丝的不安。
天将傍黑,易风晃晃悠悠地溜达回君再来客栈,正要举步进房,身后一声刺耳的马嘶声让他止步回头。只见对面好客庄客栈大门前,来了一群背刀佩剑的人。为首的一人,高高大大,背一口厚背薄刃的大刀,骑一匹枣红马。随着那马的一声长嘶,马上人回头望向君再来客栈,足足望了半分钟,才收回目光从马背上跳下来,顺手把缰绳交给小二,带着众人进了客栈。
易风一眼就认出了马上之人,心里泛起了疑问:郎召来这里作甚?如今没了官职,不可能有何公干,他难道就是大官人要等的人?这样想着,易风回身走进君再来,直接来到周大官人的房间。
周大官人住在二楼,他此时正临窗望着对面的好客庄。听见背后脚步声响,他仍未回头,双眼依然望着对面,口中慢慢说道:“哦,易风回来啦。”
“大官人,是我回来了。”易风回答着,几步便来到窗边周大官人身旁,见周大官人双眼盯着好客庄。易风问道:“大官人都看见了?”见周大官人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道:“这郎召难道就是大官人要等的人?”
周大官人慢慢回过头来,把目光投向易风:“我想应该是吧,到底是不是,明天就知道了。”
易风听后一头雾水,问道:“大官人,您这话我咋又弄不明白呢?”
周大官人笑着说:“这不怪你,是我还没向你说明白呢。来此之前我就安排好了,明天早上将会有一路跟我们差不多的人马,带着跟我们差不多的东西从这里出发,他们要去的方向是山西大同我老家的方向。若郎召是我要等的人,他们一定会跟踪而去的。”
易风说道:“大官人真是深谋远虑,不知我该作些什么?”
“你给我牢牢地盯住郎召,明天他若跟去就由着他,还是不要早早跟他照面为好。”顿了顿,周大官人又叮嘱易风:“晚上凉,出去时把葫芦灌满。”
易风应了一声,拱拱手告辞出了门。
(未完待续)
主编|莫吟儿
投稿请加微信
f350304872
*原创出品,转载请注明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