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yne O’Connor【爱尔兰】| 图
老周 | 文
今天,是你陪着老周的第1704天!
一位常州的朋友,让我聊一聊——赵匡胤,说一说——他,到底厉害在哪儿?
只是,他们的任何一个选择,都会影响以后几十年、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你看,汉武帝为了打仗筹钱,垄断组建起来的国企,影响至今)。赵匡胤,用一句歌词来形容,就是——有的人说不清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他的厉害,润物细无声,当时看不出来,后来不能细想。北周世宗——柴荣去世后,小皇帝后周恭帝——柴宗训刚继位的那一年,北边传来战号——契丹人打来了。于是,小皇帝身边的宰相,派出大军前去抵御。领兵的统帅,就是殿前亲军的都点检——赵匡胤。但,大军到了陈桥驿,出大事了——赵匡胤被军士们披上黄袍,拥立为帝。在那个战乱的年月,黄袍加身,就是造反的投名状,一旦披上,这个皇帝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不做,就得掉脑袋。据说,赵匡胤是头天晚上喝大了,醉得不省人事,在沉睡中被披上黄袍的,在山呼万岁声中醒来,揉着惺忪睡眼,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据说,披上黄袍之后,赵匡胤将黄袍解了下来,还让军士们回营,意思是——我不干!这时,军士们揪着宰相——范质的衣领,逼着他跪拜了新皇帝,才算生米煮成了熟饭。据说,这事是赵匡胤的弟弟——赵匡义和赵普密谋的,赵匡胤是被逼的。还据说,被逼披上黄袍的赵匡胤,非常惶恐,跟家人说——怎么办,怎么办?气得他姐“面如铁色”,抄起一根擀面杖就揍,边打边骂——大丈夫临事,该自己做主,跑到家里说什么鬼……这些都是“据说”,而后世,一般都“肯定”——这事,就是赵匡胤自己的主意。什么酒醉不醒,军士拥戴,黄袍加身,甚至挨了姐姐的擀面杖之类,都不过是演戏。凡是想当皇帝的人,大抵都会演戏——假装不情愿的戏。即使自己不会,别人也会教你。不然,怎么会刚一出征,京师内外都“造谣”——点检做天子?就算,赵匡胤真的不知情,真是被人逼上皇位的,这样的事情,也一样会发生。五代十国,有多少皇帝,都是这样产生的。五个朝代,梁、唐、晋、汉、周,后唐末帝之后,皇帝都是这样出来的。十国之中,这样的国君,也稀松平常。只要骄兵悍将们对国君不满意了,转过身,就能找到另一个新国君。当然,找的新主子,多少得有点地位,有点人望,最起码大家都认可,否则,万一窝里斗起来,主子就换不成了。赵匡胤的各项条件都符合,身为最精锐的殿前亲军统帅,又是周世宗时代能征善战的宿将,不逼他当皇帝,谁当?五代无伦常,武夫如此,文人也如此。这一点,也是后来修五代史的欧阳修,每每要呜呼痛哭的。但,无论伦常,其实武夫当家的通病,不见得是因为武夫不读书、不讲理,而是——他们习惯性迷信武力,认为只要胳膊粗、力气大,武艺高强,耍枪弄棒,就可以打天下、定天下。他服别人,是因为武力,别人服他,也是因为武力。打得过,你就是老大,打不过,要么当孙子,要么当尸体。没理可讲,也没法讲理。生成的秩序,都是暂时的,就像山林里的猴王一样,力气大的坐几年江山,等到年老力衰之后,再被下一任“力王”取而代之——“人老不以筋骨为能”。那,在这样的武力秩序中,文人有什么办法呢?即使脖子上没有刀架着,范质之流,也只能屈身下拜,毫不犹豫。事实上,他们也不大想犹豫。你看,范质的前辈——冯道(详见《荣枯鉴》),身历四朝,每次送旧迎新时,都兴高采烈,眉飞色舞的。文人,在武夫的世界秩序中,不过是弄些文字,完成改朝换代仪式的司仪,不过是为武夫征粮、征税、记账、算账的会计。拿好你的笔,闭上你的嘴,好好干活,天天挨骂,就行了。当然,五代本身的历史证明,这样的武夫秩序,都是动荡而短命的。每个朝代,短的几年,长的十几年就完了。长枪大戟管用,管的只是眼前的用,再往前走几步,就不管用了。你有粗胳膊壮大腿,别人也一样有;你有长枪大戟,别人也一样可以用。能人外面有能人,能人自有能人降——武夫之间的升降周期,就像中国的股市,转瞬即逝,且又铁面无情。虽然,赵匡胤也是武夫,不过,他是一个有脑子、拎得清的武夫。他在行伍里,从小兵混成大将,他深知周围那些膀大腰圆的粗汉兄弟,都是些什么货色。他们当中的那些老兵油子,今天喝酒,可以为你两肋插刀,转天就会为了几两碎银,把你卖了。所以,被黄袍加身,或者说自己策划黄袍加身的赵匡胤,不想再“赌”下去了。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招来那些拥戴他的行伍兄弟,逼着他们解除了兵权,让他们享福去了。此后,武夫的地位直线下降(自此,朝会站位——文在东,武在西),宋太祖开始玩“文治”了,这一玩,就换来了大宋(北宋+南宋)三百多年的江山。写在最后:
一个文人,不看孔孟,看兵法了,敬而远之;
一个武夫,丢下枪戟,用文人了,不即不离。推荐阅读(点击图片即可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