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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rian Gruszecki【波兰】| 图
老周 | 文
今天，是你陪着老周的第1674天！
这位，官运极佳，官做得极大，而且跨越了两个时期。晚清时期，他位极人臣，位列三公（军机大臣、太傅衔太保）；跨进民国后，做过袁世凯的内阁总理，最后居然成了——民国大总统。其实，看过那段历史的人，仔细一想，就会发现，我们的徐大人，一路披荆斩棘，官越做越大，但——好像什么事也没做过。你看，他参与过袁世凯小站练兵，但——兵，不是他练的；他做过清朝第一任巡警部尚书，但——警察，也不是他办的；他做过东三省的总督，好像除了让自己的口袋鼓起来之外——并没有留下什么政绩；他给袁世凯做内阁总理时，主子要做皇帝，他也没帮上什么忙；至于，后来当了民国总统，也就是个傀儡……这样的官，你说他好吧，好像没做过什么坏事，你说他坏吧，好像也没什么坏事他是祸首，他就是官运亨通，挡也挡不住。曾国藩说过，俞樾拼命做学问，李鸿章拼命做官，他都赶不上。但，拼命做官的李鸿章也赶不上徐世昌，人家好歹过了一把总统瘾。他，虽然金榜题名，入了翰林。但，待了八九年，连一个外放学官的机会，都没有。清朝那会儿的翰林，分红黑。红翰林，可以上天入地——上天，就是在皇帝身边“上行走”，沾着皇家的仙气、皇帝的恩典，福分大，机会多；入地，就是外放学官，做主考或学政，收一堆弟子门生（以及他们的孝敬），当下可以享用，日后可以援引（可为自己势力拉帮结派）。而，黑翰林，既上不了天，也入不了地，只能在京师苦熬，除了同乡同年的地方官，进京时可以打打秋风，让自己混个饱肚之外，家人、仆役难免吃不饱、穿不上，就连衣服都时常要进当铺，用的时候再赎出来。甲午战败之后，袁世凯接替了胡燏棻，在小站练兵，邀请徐世昌来帮忙，徐世昌居然想都没想，就欣然前往。要知道，那会儿，翰林是属于清高体面的职位，那是科举金字塔塔尖的精英，黑翰林虽然穷了点，但去军营谋事，还是绝无仅有的稀罕事。像徐世昌这样有编制的翰林，即便是外放做地方官，都算是丢人，现在自降身价，整天跟兵油子混在一起，连想都不用想。事实证明，这一步，他走对了。他日后的功名利禄，都在于——他做了这么一个当时看起来很不可思议的选择。当然，有一说一，徐世昌和现在多数人的仕途蹭蹬一样，主要是——他上面没人。他毅然投身小站，意味着他买了官场潜力无限的绩优股。而，对于袁世凯来说，尚未发迹的他，身边有一个翰林做幕僚，对提高自己的身价，无疑有莫大的好处；对于徐世昌而言，一来可以解决当下的经济窘境，二来算是押宝，搏一把，总比困死在翰林院要强。后来的事实证明，徐世昌的运气真好——他押对了宝，富贵荣华居然全有了。当然，这也归功于——他确实是个很会做官的人。庚子之后，袁世凯一跃成为继李鸿章之后——中国政坛的台柱子，徐世昌也随之进入最高层，今天是尚书，明天是总督，后天是军机大臣。最奇妙的是，1908年，西太后和光绪相继翘辫子之后，满族亲贵要当家做主，把袁世凯排挤出了局，徐世昌却得以保全。不仅如此，他还在后来的皇族内阁中，担任了仅有的两个协理大臣（副总理）中的一个，要知道，在这个内阁中，汉人总共才4个人，而，徐世昌却是地位最高的一个。会做官的人，越喜欢做官。庚子以后，清朝实行新政，徐世昌的官运爆棚，要缺、肥缺一个接一个掉他脑袋上，巡警部（相当于现在的政法体系）、邮传部（相当于现在的交通部）、东三省总督（封疆大吏）、内阁协理大臣。辛亥革命时期，还趁乱从清廷拿到了“太傅衔太保”的名义，做到了清朝官员的最顶点。后来，清朝被推翻，徐世昌闲了一段时间，直到袁世凯请他出山。当时，据说他的弟弟出来横档，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他——不能帮袁世凯，以免辜负了皇恩。兄弟俩秉烛夜谈，苦熬一夜，弟弟哭，哥哥也哭，哭到天亮，哥哥还是上了火车，不久——哥哥就成了袁世凯的“国务卿”（国家总理）。当时，袁世凯的大儿子和一群幸臣，发起了洪宪帝制（阴谋复辟），徐世昌自恃身价，没有积极响应。阴谋成功后，袁世凯尊徐世昌为——嵩山四友，说是不好意思让老朋友称臣。徐世昌当然明白袁世凯的意思，心里很不爽，他对别人说——所谓嵩山四友，就是“永不叙用”。他明白，官瘾极大的他，从此想在袁世凯那里，当个弼马温，也不可能了。徐世昌的运气，真好。袁世凯的帝制，很短命，在此后的军阀争斗中，徐世昌凭自家多年练就的身段和功夫，最终当上了——民国大总统。晚清的“士官三杰”之一、曾经一场滦州兵谏，差点让清朝提前倒台的吴禄贞，评价过任职“东三省总督”时的徐世昌——论皆文明，样子皆标致，救东事（指东北边疆的危机）则不足，坏事则有余。意思是说，徐世昌这样的人，在官场官运亨通，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其实，说起来也是，有什么样的幕僚，就有什么样的东家。在中国，就是这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才官运亨通。成事，不是他的创意；败事，他不是首恶。功夫都在“做样子”上，至少在上级领导看来，这种人的模样和做派——总是这样持重，显得那么稳当，嗯……组织需要这样的“人才”。写在最后：
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没了就没了，宦海无涯难预料。
好在有人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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