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索贿。
情感
2024-10-22 10:58
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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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AT【比利时】| 图
老周 | 文
今天，是你陪着老周的第1694天！
一位山东的朋友，看完《送礼，要“雅”》后，问——历史上那些贪官，不要脸而脸却没丢的索贿，最奇葩的是哪一个？
贿赂，最开始又叫——苞苴，本来是包鱼肉的蒲包。较早的贿赂，无非就是送鱼送肉，但，“与时俱进”后，蒲包能装得下的、装不下的，送的名堂就多了。对方喜欢什么，就送什么，不限于金银古董，有时还送大活人，比如美女。一般来说，贿赂这种事，有时候是有人要办点特别的事，主动递上“蒲包”，甚至挖门子、找机会递上“蒲包”，经办人拿了人家的手短，吃了人家的嘴软，用了人家的胆颤，于是事由贿成，这属于——主动行贿。但，更多的时候，是下面的人或者被管的人，不得不贿赂，不贿赂就等着穿小鞋。这种情形也有不同：一种，是什么也不说，甚至面上冠冕堂皇、一身正气，但，不给是肯定不行的；另一种，比较直截了当，就是明目张胆地索贿，不给当然更不行。你看，蒙古人统治的元朝时期，这样“直截了当”的人就比较多，上司动不动就说——我们关系这么好，你怎么不给我送礼？当然，这样的“明目张胆”，古来官场上并不多见。我们的文化讲究含蓄，而且儒家崇尚“不言利”，每个当官的都希望人家说自己是儒官，就像现在那些所谓的学者型官员一样。所以，即便索贿，也不过是一个眼神、一个暗示、一点隐喻。好在那年头，当官的、办事的，都是心眼活泛之辈，该怎么送，就会怎么送。说起索贿的奇葩，有一个人不得不提，那就是——杨士骧（xiang，一声）。他是晚晴最后几年光景里，一个相当重要的人物。实话说，他可是一个科门高第，点翰林、外放，一路爬上去的正途官儿，基本上算是一帆风顺。在官场的最后几年，杨士骧跟袁世凯走得相当近，两家还攀了亲。他在新政时期，继袁世凯之后做了直隶总督，一直极力襄助袁世凯办新政，被外人视为——北洋系的文官魁首。另一个魁首，就是我之前写过的——有官运，又特别会做官的徐世昌（详见《挡不住的，官运》）。据传，袁世凯曾说过，他看得上的翰林，只有三个半——张佩纶、徐世昌和杨士骧（这三个是全的），再加上张謇（算半个）。当然，这话更像是后人瞎编的，以袁世凯的精明，断然不会如此得罪人。那时候，翰林出身的都是天之骄子，仕途多半顺利，他一个杂途上来的家伙，怎敢如此放肆？更何况，张謇好歹也曾经做过袁世凯的老师，算半个，也太不恭敬了。但，不管怎么说，杨士骧和袁世凯的关系，还是很铁的。他接位做直隶总督，就是袁世凯的推荐。杨士骧一生，做官还算规矩，没有大的政绩，也没有大的劣迹。唯一特别之处，就是季常之癖（惧内，怕老婆，耙耳朵），所以一直不敢纳妾，也从不敢逛青楼胡同。据说，他还曾经给自己写了一副对联——平生爱读货殖传，到死不闻绮罗香。了解晚清那段历史的人都知道，北洋系的人都有一个毛病——事能干，但，钱也不少捞。晚清新政时期，经济发展比较快，对外贸易在那会儿是相当重要的版块。清朝有两个地方大员是最重要的，一个是两江总督，一个就是直隶总督。两个总督都兼着通商大臣的职务，可以直接插手经济，所以不仅位置重要，而且是肥差。两江，不用多说，身处江南富庶之地，经济发达，贸易繁盛；直隶，处在政治中心，在资源半由权力分配的时代，当然好处也是大大的。当时，总督府设置在保定，平淡无奇，但，开埠的天津，作为北洋大臣的驻地，从晚清到民国，一直相当繁荣。虽然，上海开埠得早一些，但，天津后来的势头也相当不错，所以，无论什么时候，管经济的官都很肥。当年，北洋大臣治下，天津海关道——就是直隶境内最肥的官缺。杨士骧在任期间，有一个相当特别的爱好——最喜欢骂天津海关道。而且，还经常当着众人，不留任何情面，骂得那位一佛出世，二佛涅槃。有人看不下去了，也打抱不平——人家好歹是个道台，正三品，你这么老骂，还骂得那么难听，不合适吧？杨士骧不以为耻——你不知道，这人得骂！小骂则地毯皮货衣料来矣，大骂则金银器皿来矣，所以不可不骂。他骂下属，是一种奇葩的索贿方式，一半是威胁，一半是亲近。这边骂，那边送，一来二去，越来越亲近，关系越来越好。上面，要什么有什么；下面，想得周全，办得周到。而，下面的，则官越做越大，平步青云。西太后死后，袁世凯被罢官，他连夜赶到天津，住在英租界。杨士骧没敢去看望，派儿子前往，送了6万大洋给袁世凯。虽然，这般藏头缩尾的杨士骧，没被罢官，却离奇地死了，时年50岁。他的死，有说是被革命党暗杀的，也有说是被摄政王干掉的。总之，随着袁世凯的下野，又有一个重要的位置让出来了。如你所知，凡是翰林出身的大员，依照惯例，谥号都会被赐予“文”字，你看，巧官曹振镛（详见《比贪官危害更大的，官》）的谥号是——文正，杨士骧的谥号是——文敬。当时有人嘲讽——曲文戏文，所以为文；冰敬炭敬，是之为敬。这说的是，杨士骧的另一个爱好——听戏唱曲。当然，比起冰敬炭敬，听戏唱曲还真是雅多了，只是有点费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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