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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gel Boligan【古巴】| 图
老周 | 文
今天，是你陪着老周的第1684天！
假期里，一位南京的朋友跟我聊天，他说，自己算得上是“牛马”中的上品，原想通过跳槽，提高自己“牛马”的待遇，没想到，跳了几次后，现在——无“槽”可待了。唉……世无伯乐……
我说，打住，牛马就是牛马，吃不得精粮，奔不了千里。我说，当然有，只是，千里马终究还是——牛马；甚至，千里马的下场，还不如普通牛马。如你所知，我们往往把张良、韩信、萧何称为——汉初三杰，把韩信、彭越、英布称为——汉初三大名将。英布，原来是项羽的帐下大将，被封——九江王，后来跳槽到了刘邦那儿。刘邦建汉后，大封功臣，英布就此被封为——淮南王。熟读汉史的都知道，英布，是后期刘邦借吕后之手除掉韩信以后（详见《他，必须死！》），最大的忌讳。只是，无论用兵还是谋略，英布都不如韩信。韩信是帅才，没有之一；英布算得上是楚汉时期最出色的将才之一。但，英布比韩信能折腾，因为他有造反精神，这也导致了他最终——死于非命。英布，是六县（现在的安徽六安）人，平民出身。据说，小时候曾有一个“半仙”看到他，说他日后注定荣华，但，这荣华得在受刑以后才能得到。果然，壮年以后，他触犯秦法，被处黥刑（相当于现在的纹身，只是，这个“纹身”是刺字在脸上），那会儿没有什么激光消纹身之类的技术，脸上刺了字，就代表一生都是罪犯。此后，天下烽烟四起，英布混迹于湖南一带，投靠了番邑令——吴芮（后来的长沙王），并娶了他的女儿。有了当地的豪杰投资支持，他顺利地召集了数千人马，加入了反秦的行列。不得不说，英布带兵打仗，的确有一套，而且很出众，他在清波（现在的河南新蔡）主动迎击秦军，并大获全胜。胜利之后，他引兵东进，带着他的部队，投靠了人多势众的项梁（项羽的叔父），成了项氏集团最出色的将军之一。由于战功赫赫，项梁对英布青眼相加，而且还重重封赏了他，在拥立楚王室后代——熊心为怀王后，项梁封英布为——当阳君。从这点就可以看出，英布在项氏集团的资格，比项羽还要老。这一时期，司马迁在《史记》里，对英布的评价是——诸侯兵皆以服属楚者，以布数以少败觽也。意思是，英布打仗，常常以少胜多，为楚军赢得了广泛的信服与敬重。这，可没说瞎话。你看，巨鹿之战，项羽杀宋义以后，率军渡黄河，是英布打的头阵；在新安，项羽不放心20万的秦降卒，又是英布做了急先锋；刘邦派兵将函谷关彻底封锁，项羽无法进入，最后还是英布抄小道，为他杀出了一条血路……当然，项羽也非常器重英布——在分封王侯时，英布不仅被封为——九江王，就连杀熊心这样棘手的政治任务，项羽也交给他去办。当时，西楚霸王帐下的五虎将中，英布是唯一一个被封王的。可见，项羽是非常期望英布留在自己身边的。遗憾的是，英布封王之后，对项羽的态度却急转直下。项羽出兵攻打齐国田荣时，曾向英布征兵。当时，英布手下有十几万大军，最后他却只派了4000人给项羽；后来，项羽征齐，在彭城被刘邦围困，项羽让英布去救，英布居然说——老子病了，去不了。显然不是。后人推断——英布是为了保存实力，想要占山为王。英布不再忠心，项羽自然对他也非常不满，多次派人召见英布，英布都不敢去——他自知有负于项羽，自然不会主动去送死。事实上，项羽并不会拿他怎么样。当时，项羽的敌人太多了——北边，有齐国和赵国；西边，有刘邦。这两边都是狠角色，哪一个都不容易解决。再者来说，英布是一个难得的将才，项羽又偏爱类骁勇之士，自然舍不得杀他。后来，彭城之战后，刘邦惨败，退到下邑。张良（详见《这位“富二代”，拎得清》）提出了著名的——下邑之谋。他让刘邦以王位为诱惑，调动韩信、彭越、英布的积极性，联合他们的力量，一起从战略上包围项羽。随后，刘邦又派出了著名的说客——随何，说动英布正式起兵抗楚。自己最爱的将领，居然反水，项羽当然戳火。于是，他派手下另外两员大将——项声和龙且，攻打九江。这一仗没什么好说的，楚军实力数倍于英布，而且龙且也不是吃素的，他的军事才能不在英布之下，经过数月苦战之后，龙且大破九江。英布知道被抓的下场，便抄小路逃走，直接逃进了刘邦的大营。刘邦听说，大名鼎鼎的英布来了，自然大喜。但，刘老板并非凡人，他非常清楚——人才的能力越大，威胁也就越大，等到无法驾驭时，对汉军将会是巨大的打击，谁灭了谁都不一定。于是，他决定先杀杀英布的锐气。英布求见时，刘邦便脱下鞋袜，在那洗脚，边洗还边数他脚底板上传说中的“七星痣”——“看星星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连成线”，英布进账后，刘邦开口便问——英布是谁？英布自打率兵以来，从来都是别人捧着他，就连项梁、项羽也要给他三分面子。刘老板如此举动，英布自然大怒，但，没办法，木已成舟，再后悔也没有回头路了。这次见面，刘老板没给英布什么好脸，英布也“印象深刻”，一直惴惴不安。直到，走进刘邦为他准备的“宿舍”后，他才发现——这间“宿舍”的陈设配置，包括酒水饮食的规格，和刘老板那儿是一样的——英布这才由大怒转为大喜。自此，英布便跟了刘邦。龙且退兵之后，英布派人去九江召唤回了几千人的旧部。随后，他被刘邦调至成皋与项羽周旋。再之后，刘邦封他为——淮南王。但，请注意，淮南王和九江王完全不同，项羽给了英布九江郡一带作为领地，而，刘邦给英布的——只有一枚极其精致的官印。刘老板用英布，就是典型的——用驴拉磨。我们都知道，民间用驴拉磨，往往会先蒙上驴眼，再在驴头上悬上美食；驴慢慢往前走，额前的美食就会一抖一动，时不时会碰到驴嘴，但，始终入不了驴嘴；而，驴看不到呀，它总以为——自己再努力一点，就能吃上一口。英布，就是刘邦争天下的“驴”，那“淮南王”的封号，就是英布时能触碰但就是吃不着的美食。事实上，岂止英布，天下为名利所累者，皆是此类蠢货。英布，并没意识到这一点，他接过淮南王大印，便信心十足地下了九江。此时，楚军已渐显颓势，而，英布毕竟出色，他一出手，便攻下数城，丝毫不念旧主待他之厚恩。因为英布的参战，项羽的战略后方顿时出现了大问题，待到刘邦毁鸿沟之约、东出荥阳时，英布与刘邦的堂兄——刘贾，一起攻入九江，并策动项羽的大司马——周殷反楚。之后，三者合兵北上，狠狠地捅了项羽的大腚一刀。至此，张良的“下邑之谋”完全成功，项羽自刎于乌江，刘邦脚踏七星（有没有七星连成线，不知道），正式称帝。大汉建立后，刘邦大肆封赏，英布以为——安稳享乐的好日子终于到了。没错，好日子确实也过上了几天。但，他没想到的是，他的好日子完全得益于淮阴侯、战神——韩信。韩信没死，英布和彭越当然不会死。之后，吕后动手整死了韩信，英布由此开始对大汉生疑。尤其是那一年的夏天，长安使者送来了“肉酱”。英布一开始以为是高祖恩赏，直到来人告之——这是梁王彭越之肉，他才大吃一惊。按规定，这肉酱无论如何他必须尝一口。可，老战友惨死，惊怒之下的英布，只尝了一口，便恶心吐出——此时，他决定“造反”。此后，英布暗中集结兵力，部署防御，以应对突如其来的杀戮。但，千防万防，却没有防住——自己的小心眼。英布的原配，是被刘备封为长沙王——吴芮的女儿。英布反楚后，楚军攻破九江，便将英布的妻子儿女全部杀光了。后来，英布贵为淮南王，自然要“妻妾成群”，其中有一美人，最受英布宠爱。有一天，美人病了，医生上门诊治。好巧不巧，那医生和英布手下的中大夫——贲赫，正好是邻居。为了巴结领导，贲赫便向美人大献殷勤，不仅送她珠宝，还与她在医生家里，一起饮酒。这美人收了别人的礼，自然要“办事”——吹枕边风。没想到，英布听了美人夸赞贲赫，顿时酸爽上头，醋气冲顶。美人感觉不妙，只能实话实说，但，英布似乎有“被迫害妄想症”，总觉得自己头上顶着一片森林。弄巧成拙的贲赫，吓坏了，只能请病假。可，他这一“病”，反而加重了英布的疑心——你没占我女人便宜，怎么不敢来见我？没办法，既然英布钻了牛角尖，贲赫也不能坐着等死，他只得躲进了去长安送信的专车，连夜去向刘邦告密。得知贲赫外逃，英布知道——该来的总会来。于是，立即杀掉贲赫全家，举兵造反。消息传来，尽管丞相——萧何打死也不相信英布会造反，但，英布已坐实了造反之罪。刘老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他特赦贲赫，将其升为将军，征讨英布（老板就是老板，再怎么生气，也知道如何用人）。最后，刘邦又亲自带兵征讨。当时，天下初定，万民厌战，英布的造反之举无疑是逆民意而行，所以阵前倒戈者不少。最终，英布节节败退，南渡长江逃命。他误以为曾是自己小舅子的长沙王吴芮之子，会救自己，没想到——曾经的小舅子派人诱骗他逃到番阳，在那害死了他。这件事，发生在公元前196年。那一年，刘邦帝王基业永固——三大异姓王全部被杀，江山后顾无忧。当然，这样的无忧，却有眼前的代价——刘邦尝过项羽的箭，留下旧疾；这一次又尝了英布的箭，而，这一箭，引发了旧疾，最终让刘邦去见了阎王。实话说，英布造反，有他的不得已——他与韩信、彭越同为异姓王，其他二人相继被杀，英布又不像韩信和彭越那样，不敢反、不想反。最终，他在反了楚王之后，又反了大汉，正是这种反了又反，也使他的品格备受后人质疑。而，得知英布造反后，大将——夏侯婴曾主动问过前楚国令尹——薛公，他认为——英布之反，必取最不利于自己的策略，理由很简单——英布出身骊山刑徒，没有太大的政治抱负，经过奋斗以后，已有王位，只图自保，根本不会为百姓和子孙考虑。可以这么说，英布的失败，恰恰是因为他的这种短见。退一万步来说，如果英布早年不因富贵，去当了刘邦的“驴”，不因小事猜忌手下；如果他能够考虑到连年征战以后，老百姓图的就是一个安稳日子，那，英布未必会落得如此下场。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拘小节固然重要，但，不“小心眼”更重要。度量大、眼界宽，才能保持自己对人、对事的准确判断，才不会在经历了大风大浪之后——阴沟了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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