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说书|2024年的第40本书:《王氏之死》

情感   2024-10-09 10:58   江苏  

今天,是你陪着老周的第1685天





荐言
历史不会重演,会重复。


这,是一本外国人写的中国历史。

作者是一个美国佬,却是一个中国通,可能因为“景仰司马迁”,所以给自己取了一个中国名字——史景迁(我在《老办法,治不了贪》里,也提到过他)。

老外写历史,和我们不一样。

我们喜欢写“大”,没办法,从高层到底层,一切都在体制以内,只能延续主观体制历史和政府的政治意志,很少会提及有关个人价值的问题。

老外喜欢写“小”,没办法,西方的文学和文化,总是从个人出发,他们认同的人本价值和世界观,完全符合现代人的本体认知。

你看,这个有腔调的美国佬,从一本县志(《郯城县志》)、一本官箴(郯城县令——黄六鸿,任职期间所写的翔实并不乏感情色彩的笔记,以及退休后所写的回忆录)、一本小说(《聊斋志异》)里,构筑出了一条通往郯城世界以及这世界里一个普通妇女的小路,从而复原了一段真实、生动的生活,和一个筋骨血肉俱全的小人物。

虽然,这样写历史,下不了什么结论(也不能下),但,它向我们展示了一种态度——历史,可能是什么。

实话说,相较而言,我更喜欢看这样的历史,更喜欢看这样有血有肉的“小”。

故事,很简单:

300多年前的1671年,山东郯(tan,二声)城(现在的山东临沂市辖县),一位农村妇女——王氏,决定与情人私奔,逃离丈夫的家。

或许是不堪忍受眼前日复一日的贫苦,或许是想要追求一点遥远甚至虚幻的美好,或许这段婚姻本就出于“父母之命”,毫无幸福可言。但,按《大清律》,通奸是重罪。

遗憾的是,私奔后,王氏又被情人抛弃,独自流落在外,那段日子必然艰辛。走投无路之下,她回到了丈夫身边,直到一个雪虐风饕的夜晚,惨死于丈夫之手。

最后,她的尸体横卧在雪地里,蓝夹衫、红睡鞋,颊上仍有些许鲜活的血色,仿若沉睡……

在当时的社会舆论环境里,王氏是该死的,就像最后的审判认为的那样。但,当时的那个社会是病态的,底层平民贫穷破落,地主阶层为富不仁,而且地主阶层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不择手段,造假、冒领、勾结官府,欺辱、剥削、压榨平民。

这里有一个值得关注的历史问题——生逢乱世时期的民众,过着怎么样一种生活?那,真正的盛世下的民众,是否依然过着这样一种生活?

当然,郯城绝非只有一个。因为资源分配不公,导致经济衰弱,百姓贫苦,再加上自然灾害的肆虐招致盗贼,一直得不到翻身好转。那里的民众虽然辛劳,但回报很少,承受过多苦难之余,精神世界里满是魑魅魍魉。

王氏,也绝非只有一个。她们不是县志上那些总有牌坊的贞烈女子,在那个时代属于被唾弃的群体,很难有人去体会她们的苦难,她们的不易,她们的寂寞,她们的梦想,她们的欲望。

郯城的故事,王氏的悲惨,或许,很少有人会去想——300多年前,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上,曾生活着怎样一群人,他们又是怎样活着的。

但,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历史,可能是什么?

历史不会重演,会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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