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黎城清泉村,爱旅游的寒江探访目的地之一,是赵树理故居。
也听说过,赵树理在长治一带活动较多。包括黎城清泉村。先父在世时曾经说过,赵树理写的小说,排成了戏,戏从长治下来,他也跟下来,在戏台下混在群众中听戏,同时听群众评论,听到了不同意见,在理的,他回去马上就修改。
还听说,赵树理想写个泼妇骂街的情节,一时找不到感觉。知道他住的附近有一泼妇很会骂街,骂起来昏天黑地,词儿没有重样儿,能骂仨时辰俩时辰还结束不了。赵树理瞅摸着这泼妇从自己住的院子大门外路过,他就提前准备了一盆脏水,等那泼妇路过时,隔门泼岀水去,正好泼那泼妇身上。这个戳了马蜂窝了。要不是赵树理赶紧闭上门,那泼妇一定会冲进来。还好,她没看见谁泼的,就有劲儿没处使,在大街上指天划地骂起来。赵树理躲在门后赶紧作笔录。当然,随后,赵树理向那泼妇说明原委并致谢,不是致歉!
赵树理虽然写了不少有关农村农民的作品,但他第一位的工作,并不是写作,而是下乡参加地方工作。在做地方工作的时候,发现了问题,积累了素材,他写岀的东西才“得劲”。如1978年10月15日刊发的马烽文章《忆赵树理同志》指出,“提起赵树理来,大人小孩都熟悉。他们告诉我:老赵在这里蹲点的时候,正是大办农业社的那阵子,他不仅参与办社的大事,连改革农具、修补房屋、调解家务纠纷等也都参与,而且是认真地帮助解决这些问题。吃饭的时候,他常常是端着饭碗在饭场上和农民们聊天,也常常和喜爱文娱活动的人们一块唱上党梆子。谁都不把他当作家看待,而是看作他们当中的一员”。
山雨跟寒江等到黎城清泉村,在村外看到了大柳树下的“姻缘泉”。寒江兴奋地吟唱起歌剧《小二黑结婚》上小芹的唱词儿:清粼粼的水蓝个莹莹的天,小芹我洗衣裳来到了河边……寒江说:这个“河边”应该是清漳河边。故事原型是左权县的?可写却是在黎城这清泉村。
寒江先生积极寻问老乡赵树理故居在村子什么位置。“券里头右拐第一个胡同底儿……”。山雨冒冒失失地要找地主大院或庙宇什么的,以为这些地方易被征用或占用或派住。谁知,赵树理在清泉村儿的故居,在一个胡同顶头右首最后一家。在如今清泉百分之九十的住房都己翻建,整齐美观大气的背景下,这个小院儿,没有楼房的单层四合院儿,狭长的小院儿,很容易被人忽略。
山雨见这一旧院儿从外表看,似毫没有整修过,红紫砂岩砌的根基,土坯倒座房,开正门,门相对阔大,但黑乎料圪渣,临街象是平房晒棚,外檐是石板出檐儿。墙面是麦糠泥抹面儿,有的地方大片剥落。只有红底儿黄字的标示牌儿鲜活清新,要排演传统乡村电影,这门面,不用妆点,可以直接入镜头儿。大门上着锁,住户没在家。好奇心重的山雨,推开一拳宽的门缝儿,探头探脑,从后来看到的采风视颍看,山雨窥探心理昭然,见院子顺长,左边和对面还是老老屋,一层,门窗换过,好像镶玻璃了。右边看是红砖,应是翻建过的,从街口照,双坡互顶,也是一层。院中是石板铺砌的甬道,二尺多宽,与院宽相随,实在不显阔大,与老舍描写的北京四合院接近,并不敞荡,挺笼气的。也够低调儿平和,让人一看,平民,绝对的平民,但谈不上“贫”。这地方,正是与赵树理气场相合的地方,也是与山雨推测八九不离十的“民宅”,而不是“府第”。
山雨 甲辰腊月之中
于古沙安乐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