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笔记】陕西 泽众‖山水乐人
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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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10 19:39
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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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次日的雨，落在阆中，也落在了我的身上。下午从剑阁赶到阆中，甫触阆中大地，蒙蒙细雨已早早在迎候了。
一路绿岭相伴，巴山浓密的青色，令我有些惊诧，此时的蜀地，处处充斥着关中初秋的气息。客栈院庭的空地上，堆满了好多盆栽花卉，有开着红花的，还有碧翠欲滴的绿植。从街上遛弯回来，如果坐在庭院里喝茶聊天，感觉闲适而惬意。直至夜深人静时，方平添几丝凉意。重游故地，好似旁观者以另眼相看。眼前所见，唤醒了久已模糊的古城印记，也属自然。满街的客栈，一家挨着一家，挤在青石板铺就的街巷里。而那些纵横交错的小巷子，偪仄得仅容一人通行。在面朝宽街的巷子口，一古朴十足的屋院，飞檐翘角，木质的门楼上赫然悬着“杜甫草堂”的铭匾。我以为是一处古迹。询问路人后，得到否定的回答。于是，我疑惑地仔细观察，确是今人仿建的一处客栈。如此创意，却令我甚不得解，想必定非空穴来风吧。走进街巷，阵阵醋香和着雨丝，与人不期相遇。声名远播的地产保宁醋可食可药。逛累了坐下来，散漫地泡泡脚，自然解乏——阆中人真会替客着想。可我发现，那些泡脚店铺里，摆着两溜浴盆，却顾客寥寥。或许“五块钱一位”的吆喝声，反而吓退了不明所以的远客。保宁醋，当地人何以借此名？不知比山西老陈醋如何？阆中居于巴山南麓，古有阆州、保宁之称。再次造访，感知深一层。中国四大名醋之一的保宁醋，以麸醋、药醋而奇出。热情的店家，给我接了一小杯，诱人的红棕色泽，酸味柔和，醇香回甜，让我瞬间记住了它。当地人说：“离开保宁醋，川菜无顾客”。足见其于蜀人味界的地位，已非别的醋所能撼动。据说酒和醋酿造，都仰仗于粮食和好的水质。早知川地盛产美酒，在这里却撞上了个性十足的药醋。生在酒乡的醋，必定也有其绝妙之处。保宁醋只所以称药醋，与其用中药材制曲的工艺有关，当然主材离不开麸皮、小麦、大米等，而水则取自嘉陵江边之泉水。嘉陵江跟随我，一路从秦岭流淌到这里，心里少不了有种天然的亲近感。在古街巷的尽头，在灯影婆娑的夜色里，再一次走近它，让我领略了其浩浩荡荡之势，还有那奔流不息的蓬勃之气。早些年在秦岭中，曾探访过它的源头，当时的印象漠漠，无甚惊奇。自以为那几缕涓涓细流，并不起眼，也无特别之处。站在源头碑前，除了留影之外，尚茫然若失。从锦屏山下流过的嘉陵江，紧紧萦绕着阆中古城，那种似盆与水的亲密，被当地人视为风水宝地。有山又有水的城，总令人艳羡。而我更敬佩，那些很早便选择此地的定居者。难怪久居长安的杜甫初涉此地，就被深深吸引而来，在阆州住了下来，而且写下了传吟至今的《阆山歌》、《阆水歌》。“嘉陵江色何所似，石黛碧玉相因依。正怜日破浪花出，更复春从沙际归。巴童荡桨欹侧过，水鸡衔鱼来去飞。阆中胜事可肠断，阆州城南天下稀。”一首《阆水歌》，写尽阆中人天下稀的闲适生活，最难舍嘉陵江的至美水色，千百年来，不知招惹得多少慕名前往者。想必当年城南之泉水，已在酿造保宁醋了。这次静心深度游，才弄清楚阆中也有个滕王阁。原来，唐朝的滕王李元婴，曾建了三处滕王阁。阆中的滕王阁地处嘉陵江边玉台山上，为了区别于江西南昌的滕王阁，当地人称滕王亭子。其风景优美，游人如织，但是遭遇安史之乱以后，境况就萧条了许多。尽管如此，杜甫登临后，仍留下了千古名篇《滕王亭子》。
“ 清江锦石伤心丽，嫩蕊浓花满目斑。人到于今歌出牧，来游此地不知还。” “中原格斗且未归，应结茅斋看青壁。”因避安史之乱入蜀的杜甫，暂栖阆中时，仍唤发了惬意好情绪。阆中山水之惑，使其虽思乡心切，却也曾闪现过久居之念。一诗接续千载情思，古城唤我两度寻访。我漫步于阆中的古街窄巷，思绪又牵惹到众若繁星的客栈上。想必当年流寓此地的诗圣，即便有意新造一处草堂，但终未成真。而生活于现世的巴人，如今，远不止一人有此实力。只是，走遍古城，“杜甫草堂”也仅此一处。不知是约定，或是独慧。作者简介：泽众，本名谭文德，陕西省渭南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陕西作协会员。著有散文集《心归云水间》，《草叶集》。《心归云水间》获第五届杜鹏程文学奖。文学创作始于十年前，发表作品已逾50万字。主 办：《东方散文》杂志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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