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仅存的古代三孔石拱桥
讲述人 曾洪恩
据史料记载,位于清平古墟西侧的永兴桥最初为木桥,由康熙年间监生曾桥川所建,长天日久,风吹雨打,古木桥慢慢倾颓,难以承载当地居民过河所需。到了乾隆五十年(公元1785年),武生曾大雄、钦赐翰林曾联魁、贡生曾腾光、曾应中等出资,重建为三孔石拱桥,留存至今,成了深圳不可多得的古桥梁之一(深圳仅存的一座古代三孔石拱桥),彰显了古代深圳人民的智慧和技艺。1984年,永兴桥被纳入第四批深圳市文物保护单位,其后又再次修葺。1984年前,永兴桥“周围俱以白石砌之,宽三丈余,长十丈余,高五丈余。桥孔有三,上列栏杆,工程浩繁,颇为坚固。”1984年重修后,“桥长50米,宽3.4米,桥洞3个,洞高5米余,上列栏杆,望板上浮雕龙凤图案各一组,桥头望柱圆雕生动狮子。全桥用花岗岩石砌筑,结构严谨,造型美观。它锁前溪而跨两岸,为往来要冲,东接黄松岗乌石岩诸路,西连云林茅洲诸圩。”在那漫长的岁月里,桥下的新桥河与茅洲河汇合注入珠江,码头、文昌塔、太祖庙、观音庙、参天大树等与永兴桥交映相辉,无论在哪里从哪个角度看,都颇为壮观,江山秀美,只可惜,如今绝大部分古物已消失,连清澈的河流都不在了,只留下这座古老的石桥静静地躺在看似热闹不已的新桥清平影视小镇里。正因为有了这座古石桥,清平墟人至今仍将自己的家乡称为桥头墟。这是一份难得的热爱与执着,因为世世代代清平墟人都在这里安居乐业,为新桥历代的经济、社会和文化发展建设做出了重要贡献。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多次考察传统村落,多次对传统村落保护作出重要指示。他指出:“乡村文明是中华民族文明史的主体,村庄是这种文明的载体,耕读文明是我们的软实力。”清平墟人在一代代日常生活中承载起华夏文明生生不息的基因密码,更诠释了深圳崛起的根本秘诀,所以,清平精神和文化需要赓续传承,桥头墟的文物需要代代守护。永兴桥是一个神的存在,它见证着深圳沧海变桑田,承载着清平墟厚重的历史底蕴,所以,当地人有了“拜桥神”的风俗。每年正月初三,全村男女老少都会齐聚永兴桥品春茗食盆菜,张灯结彩,热闹一场。它既是深圳人民共同的文化遗产,更是清平墟人历经风雨初心依旧的精神载体。过去,它成就了松岗、石岩、公明、沙井、福永等深圳西部重镇的经济文化发展,今天,它也成为了深圳文物活化利用的重要标杆,成为了年轻人的打卡地,成为了年长者的精神领地。如果没有永兴桥,就没有那些繁华的岁月,就没有上百家商铺数十个行业汇聚于此的奇迹。2016年,清平墟片区升级改造列入新桥街道十大项目,2017年初开工建设,同年底完工。2018年,政府引入深圳市金鼠影业集团有限公司打造“文化加旅游加影视”的特色文化街区。如今,在深圳市金鼠影业集团有限公司的管理下,清平墟日益繁华热闹,人来车往,成为了新桥街道一张亮丽的文化名片和商业旺地。清平墟越繁华,这座古桥就显得越安静,因为,它负载了太长的岁月,见证了太多的故事。一个村庄从繁华走向荒废,又在废墟中崛起,起起落落,万物看似无声,其实万物皆有灵性,它们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得,但是,它们啥也不说。在古代,新桥河并不像现在这样平静,汹涌的河水让新桥村的曾氏族人出入很不方便,所以,建一座桥连接东西两岸就成了当地村民祖祖辈辈的心愿。当年,监生曾桥川选择在此处建桥,想必也是经过一番仔细思量的。或许限于人力物力,他只建了一座简陋的木桥用于村民日常所需,但已是功莫大焉。随着新桥曾氏家族日益兴旺,到了乾隆五十年,终于有了武生曾大雄、钦赐翰林曾联魁,贡生曾腾光和曾应中等带头,花巨资重修了永兴桥。桥成路通,周边商贸日益频繁,于是,过往新桥村的通道两边陆续修建起了两层高的店铺,进而形成了街市,有了今天清平墟的规模。清平墟每月一四七墟期,意思是农历逢一、四、七的日子都赶墟,如初一初四、初七、十一、十四、十七、廿一、廿四、廿七等9个日子。墟期时,长圳、玉律、石岩等地方的人担杂货,卖谷、卖牛、卖种子、走江湖等各种买卖都赶来清平墟摆摊。清平墟的粮食加工业由来已久,其中以加工大米为主,所以沿街最多的铺子是米铺。米铺里的米多是担到沙井去卖,也有基围人过来加工大米。沙井蚝民数量巨大,却不生产粮食,都依靠农民种粮食。不是开蚝时节,蚝民们就过来新桥上山砍柴。沙井人到新桥必须经过桥头墟,在永兴桥建成之前,人们只能靠渡船过河,所以,在清平墟西边约一公里的地方,就有一个渡头,沙井那边的人经过时,得撑船,永兴桥建成后,那渡头就废弃了,但遗址仍保留了好长一段时间,大家都叫它为“旧渡头”。1942年,日本人攻入宝安,从沙井方向过,曾喜华老人家说曾亲眼见到日本仔从永兴桥上经过,但是没有打仗,没有在清平墟杀人放火。在当时,这里很平静,日本仔驻扎在二房(当时叫龙头村,今上星社区),并对当地和附近的村民进行登记,发放居民证。日本仔驻在二房那里超过一百号人,他们还建了工事,所以二房那边有很多碉楼。在永兴桥栏杆上,如今仍有四只石狮子。据从松岗农机站退休的曾洪恩介绍,桥头东边有一对石狮与其他狮子看上去略有不同,因为有一年,部队的马来拉糠壳,那对狮子被马的缰绳拖掉了。他说:“讲起这对狮子,民间还有一个带有神话色彩的传说。据说它们晚上会走出去吃壆岗的禾苗,为了不惹麻烦,被人拆掉了。这个和塔顶一样,都是传说。小时候,老人家都这么讲过。我还听老人家讲,这永兴桥当年是两个工程队做的,也就是由两个师傅带人来修建的。第一个工程修了一半,亏了血本,做不下去了,听说连子女都卖了仍然做不下去,那师傅就带着大家离开了,接下来另一个师傅带了一班人马继续修。所以现在,我们到桥的中点去仔细看,真的会发现两边的工艺有些不一样。一座桥,两个工头,两支队伍才建成,这在过去还是比较少的。建桥的石头那来的?没有记载,无法考证,我也没听老人家说过。这桥上东边的狮子是后来补的,西边的是原装的,所以看上去不一样。年代不一样,工艺也不一样。上世纪七十年代,下坡的护栏也被搞农耕的拖拉机刮倒过,到后来才修复好,这我有印象。”据老人们讲,改革开放后,深圳到处搞建设,有人想把清平墟填起来,把桥拆了,建楼房和工业区,但是没搞成,因为当时这一带属于惠阳地区管,这永兴桥是惠阳地区的文物,是古迹,不能拆。所以,后来修新沙路时就把道路走向改了,从万丰那边过去了。桥头人说清平墟有过非常没落的时期,大概说的就是改革开放初至2015年期间。按照当地老人的理解,桥头这一带的热闹景象之所以就那么“散掉了”,是因为上世纪七十年代末,这条河被围了起来,目的是为了多种粮食,硬生生把淡水灌入咸田,然后呢,就在岗头那边修了个“十渡闸”,建了个抽水站(今沙井街道蚝乡湖公园),将上游来的淡水全部截住了,到桥头的机船和帆船都进不来了,慢慢的,这里就成了一潭死水,桥两端的路也人迹罕至,随之加工厂也消失了,连许多原住民也搬去了别的地方居住,周围杂草丛生,店铺空荡荡,这一带就没落了。据曾喜华讲:“事实上,永兴桥下面的河流原本属于东宝河的一条支流,所谓两水绕清平,是指桥头墟南面的桥下河和现在北面的新桥河,在这里交汇,这些河都是从凤凰、上星或者石岩那边过来的,看上去就像一个‘叉’一样。‘十渡闸’一建,这里的河就断流了,这片水域就成了一个塘,后来东填填西填填,水塘越来越小,就成了今天的样子。所以呢,很多外地人不明白,问我为什么这么小一个水塘里要建这么大一座桥,因为他们不懂桥头墟的历史。”沧海桑田,日新月异,清平墟有许多往事很多人是不知道的,也想象不出来的。如今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谁能想到,这里几百年前就是入海口,帆船往来,客商云集,那热闹非凡的景象,绝不亚于现在清平墟周末的样子。当年为什么这里这么繁荣呢?听老人们讲,除了地理位置和营商环境,在旧社会,这里还有一个很有名的妓院,客商们过来,除了做生意还有其他可图。老人们讲起这些一点也不避讳,毕竟它是清平墟真实的过往,而且,在旧社会,哪一个繁华的地方没这个行业?它就像城市配套一样。自然,解放后这些东西就清除了。而到了今天,在这片热土上,我们能感受到的,除了韵味悠长的传统文化,还有非常时尚的国潮文化,更有充满异域风味的特色酒吧和各种地方美食文化,一切的一切,看上去都是如此阳光、健康、向上、生机勃勃。有发展,有创新,更有对传统文化的保护,所以,说到清平墟永兴桥,就不得不说拜桥神这悠久的文化传统。据陈福兴介绍,清平墟就是一块风水宝地,以前有很多小孩子因为玩水掉进了河里,成为亡灵。为了求平安,兴建永兴桥时,投一对童男童女下去祭河神。“所以,我们每年年初三就要拜桥神,我搬出桥头墟后,年二十九就早早带着全家人回来拜桥神了,我觉得这个传统要继续保护下去,这是对我们清平墟先祖们最好的纪念,是我们共同的精神财富。”除了拜桥神,过去每年还有一项大型的民间传统文化活动:划龙舟。在当时,新桥共有七房,相当于后来的七个兄弟自然村,每年五月初五(端午节),不仅每房会组织一条龙舟队,连潭头、福永大队的龙舟队都过来表演和比赛,非常热闹,沿河两岸,站满了看热闹的人,人气极旺。如今,永兴桥还在,四水绕清平景象虽已消失,但桥下仍停泊着一首小木船,水面上,几只黑天鹅悠闲地游来游去,倒也为远道而来的游客们增添了几分乐趣,那静静的池面上,偶尔泛起的圈圈涟渏穿过古老的石拱桥倒影,不经意间,便有了时空交错的旷远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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