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安当铺的样子从未变过
日本仔来到沙井时,广安当铺的老板已被吓跑了。那老板是石岩浪心人,姓袁。不几日,日本仔越过永兴桥,进入清平墟,有个专门为一个叫大妹的地主放鸭的人发现当铺的门开着,里面没人。他偷偷摸摸跑进去,心头突然一阵狂喜,好家伙,里面居然有几箱东西。于是,他一箱一箱将这些东西搬回鸭寮。搬完东西,他又回到当铺,发现顶楼还有一把枪,正想把枪也拿回家,这时,正好遇着日本仔也来到了当铺。日本仔以为掌鸭的要开枪,于是先下手为强,“砰”的一声,当场就把他打死了。掌鸭的死后,他从当铺搬回的财物就归了大妹,大妹变卖后,又购置了几处田地,地主越做越大。“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从老一辈那里听来的,记得很清楚。”夕阳下,曾淦海望着青灰色的当铺说。当铺是旧社会一个非常重要的金融机构,一些没钱的人用典当的方式换取钱财,以解燃眉之急。据老人们回忆,广安当铺的样子,从他们小时候到现在都没变过,户型没变过,附近的很多建筑也没变过。那时候,当铺前面有一张台,一米七八高,立了“广安押”的招牌。典当业原来有典、当、质、按、押不同等级的划分。最大的是典铺,资本较多,赎当期较长,利息较轻,接受不动产和动产抵押,对押款额不加限制;当铺只接受动产抵押,押款定有限额;再次为质铺(山西、安徽称质,广东、福建则称按);押店最小,赎当期最短,利息也最高。由于清政府所征当税、帖捐不断增加,视营业规模大小而多寡不等的各项摊派日益繁多,商人为减轻负担,并摆脱典当行会业规的限制,后来新设典当多称质铺或押店,原有典当也有改称押店的,各类界限已难区分。关于当铺为何取名广安,目前尚无具体说法,大概是创建时,袁老板希望天下广大百姓的财物到了这里都会平平安安。这当铺是袁老板自己建的,有人说他后来被日本人杀死了,也有人说流落海外一直未回来。无论袁老板的结局怎样,后来再也没有人在这里经营典当行业了。袁老板消失没几年,东江纵队的游击队打过来,同沙井的地方军陈培打仗,人们为了避难就搬到当铺里来打地铺,它就成了避难所。1948年,宝安县在桥头设田科,租下广安当铺和旁边的民房改作仓库,当铺就变成了粮仓。这是当时宝安县四大中心粮仓之一。“当铺非常坚固,容量大,谷子散装放里面老鼠都没办法偷吃,而且不怕日晒雨淋,用作粮仓最好不过了。”曾淦海说,“有人说清平墟曾经发生过枪战,当铺墙上的洞眼就是枪打的。我觉得是没根据的。我的印象中,1942年日本人从永兴桥过来,在清平墟除了开枪打死掌鸭仔外,并没有在这里与中国的部队交过手,也没有打死这清平墟其他人。当然,日本仔在沙井的其他地方应该有打过仗。战乱年代,不止是日本人打中国,中国人也会打中国人,比如游击队就同沙井的陈培部队打过战。1948年的某天晚上,他们交火,老百姓非常害怕,都来这里避难,我也来过。他们在沙井衙边那里打,人们害怕炮弹飞到新桥这边,父母们就带着孩子们逃到了这里,认识不认识的人都在这里打地铺睡觉。当然,也有害怕财物被人趁火打劫呆在家里没来的。那天晚上的战斗非常惨烈,游击队和陈培的伪军伤亡都很惨重,这个是有记载的。”烽火连天的岁月早已远逝,清平墟人十分珍惜当下的安定生活,但对于曾经发生过的故事,无论美好还是惨烈,只要记忆深刻,都会口口相传给子孙后代。它是历史的镜子,也是每一个曾经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的倒影,有时看上去清晰可辨,有时又是那么飘浮不定。每一间当铺,每一个走进当铺的人,每一件被典当的物品,都会有一个感人的故事。过去所有发生在这里的故事,目前正在上演的精彩故事,以及未来难以预料的可能,都将成为历史。历史如尘埃,有的积淀了下来,有的已经或将要随风而去。沧海也好,桑田也罢,事实归事实,传说归传说,唯一不变的是清平墟人清爽明亮的内心世界,是永兴桥那乳白色的石头和广安当铺那青灰色的砖块,是孩子们的童真和花儿一样的笑脸,是老人们的守望和祈愿。在这里,我们不想用枯燥的数据来描述这栋看上去像碉楼一样的建筑。它的功能和历史价值,以及曾经发生的故事,其实可以描绘得更加诗意,更加富有想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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