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由湖北省文联指导,《今古传奇》杂志社、连云港市委宣传部、连云港市文化广电和旅游局、连云港市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主办的第二届光芒少年文学奖颁奖典礼在连云港举行,来自华南中英文学校初三学生杨超淦获“光芒十佳文学少年”荣誉称号,其参赛作品《用生命去影响生命》获金奖,沙井街道办获优秀组织奖。据悉,第二届光芒少年文学奖评选活动共收到全国来稿23571件,初评入围作品500件。经过激烈角逐,本次大赛共评选出金奖、银奖、铜奖共50名。
杨超淦从小热爱写作,多篇文章公开发表,多次参加市内外文学赛事并获奖。下面推出其获奖作品《用生命去影响生命》
用生命去影响生命
杨超淦
我是一只流浪的猫,正在一棵树下乘凉。夏天的呼吸在树荫之间起伏,略微刺眼的阳光透过翠色的叶,一缕缕,光影斑驳,清风徐徐,随风而动,像一副万分夺目的画,浅浅勾勒出生活的一角。
四下静谧如我常常行走在河边的夜,我百无聊赖地在一块干净的空地上打滚,微风抚顺我的毛发,睡意渐浓,慢慢阖眼……突然枝头鸟鸣尖锐,惊得我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我有些恼怒地抬头,只见一白一灰的鸽子站在斜出的枝头悄声说话,一句接着一句。
“你看你看,那里有个人在三轮车上睡着了,旁边还有一只猫呢。”
“可人要睡觉不是在用石头做的窝里的吗,难道那辆车是她的窝吗?”灰色的鸽子抖抖羽毛,发出疑问。
“我知道我知道,前些日子听一只黄棕色的大狗说,这叫流浪。”白色的那只抢着回答。
“听它说,流浪可不好受了,吃了上顿没下顿,还没有地方住。”
“那这可真够辛苦的,吃不好睡不好,风吹日晒,这可不得行。我猜她的梦里一定是用最好的树枝搭出的鸟窝,美美的睡上一觉……”
白鸽还想多说点什么,但是一瞧见我正盯着它们看,吓得它赶紧拍拍同伴,振振翅膀,叽叽喳喳的,飞到更远的树上。
路边的小草在风中摇晃着,像星星一样淡黄色的花,开在有些生锈的车轮旁。这时我才注意到我身后的这辆三轮车。车头似乎上了年纪,车厢也掉了漆,上面堆满了收集来的废纸皮,车主人在堆起的纸皮上休息。
这车上的可都是好纸皮,我心中暗暗的想。我悄悄攀上车头,小心翼翼地伸出爪子,勾住最近的一块,慢慢用力。我有些兴奋的看着棕色的纸皮被我渐渐扯出,想着用这张纸皮搭个小窝一定很舒服。正想着,忽然身边轻轻的晃动,我有些僵硬的转头,发现醒过来的车主人也正一脸发懵的看着我。四目相对,她的模样印在我的眼中,短短的黑发刘海下是疲惫的眼皮,眼角浅浅皱起,压出皱纹。
偷纸皮被抓个正着的我还在发怔,在想怎么逃跑,耳畔就传来轻轻的笑声。回神,只见一只削瘦的手就要盖上我的头,吓得耳朵都背过身后。可并没有预想中的打骂驱赶,而是温暖得有些夏天湿热的手心覆上我的额头。
或许是我闪避的动作逗得他有些开心“哟,还是只漂亮的小三花。”她一边铙挠我的头,一边浅笑地说。
“从哪里来的?是走丢了吗?饿吗?可是我身上也没有吃的,哦,对了……”说着,她从一堆纸皮里翻了又翻,终于翻出一张发黄的折纸,我好奇地凑近一瞧,发现那竟然也是一只小猫,但足够粗糙,眼睛随便用笔一点,尾巴尖尖许是沾了些水,变得皱皱巴巴的。“你看是不是跟你很像?”
那已经称不上是一只小猫了,我抬头看她,她的眼神是掩盖不住的疲惫,黑发里藏着不少白发,那双手也贴满了廉价的创可贴,就像那两只鸽子说的,她过的可糟糕了。但她的嘴角总是带有浅浅的笑意。
“这是好久之前折的了,本来想做一些手工拉出去卖,这年头可没人要,家里就我一个人,又没有别的本事,只能想着法子赚钱,刷盘子拉货赚外快,我都干过。是人,要谋生,多多少少有些身不由己。不过你看,我拉些纸皮也还可以卖一些钱呢。”她原本疲惫的脸上露出几分自豪。
我呆呆地看着这个跟一只猫自言自语的三轮车主,一个不留神,又忽然被她举起来,我有些无措地晃了晃头,可听见她说出几分熟悉的语句。
“他们都说我过得苦,但只有当自己说生活苦时那才是真的苦。”
“听我唠叨那么多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吧,常常听别人说,跟小动物沟通可以排解心情,原本还因为找不到废品卖,有些忧郁得不知道怎么办呢。谢谢你了,带给我好心情的小猫,我要走了,快回家去吧。”说完,让我脚尖着地,她蹬着三轮车,在长长的街道上,留下她小小的影子。
那个三轮车主似乎就这么走了,可她的言语中萦绕在我的耳边。风依旧轻轻地吹,吹过树梢,夏天的太阳稍稍偏移,随着光影跃动的,是我的思绪,慢慢飘远,像夏天的蝴蝶,停在春天开的花上。
原本的我并不是一只流浪猫,收养我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男孩,自打我一睁眼起,我的第一眼就是他,我深深的记着,他少有血色的面庞上,总是带着期许的目光看着我,作为一只猫,我并不理解他目光的意思,但他似乎总是在期待我长大,像亲手种下一颗种子,是急切地想让它生根发芽。那时作为一只小猫的我总是喜欢到处乱跑,有时碰到一个花瓶,有时打翻一杯水。男孩总是闷闷的,箱装满水的木桶沉重无声,他很少运动,不过是静静地坐着看着我活蹦乱跳。
在我还是小猫时,男孩最喜欢给我讲故事,给一只猫讲故事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我们常常一起在宁静的午后搬一张小凳子坐在阳台边,他念着书上的文字,我在一边偷偷睡觉, 午后的阳光和煦,阳台上种的小南瓜藤爬上小小的百叶窗。
“你知道吗,猫猫,我现在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可是大人们却常常患得患失,东张西望,却忘了当下。”男孩有一次这么跟我说,不时还咳嗽两声。
“我想着,把每一天过好就行,让过去的过去,让未来再等一等,把握住此刻,是我尚且能做到的。家里人常觉得我这样是在受苦,每天都愁眉苦脸的,我知道他们在担心我,每天假笑着来问我近况,背地里又偷偷掉眼泪,可是既然已经发生,把握剩下的时间才对,不是吗,猫猫?”
“虽然身体有点不允许,但我还是想在夏天学游泳,在公园里跑,像猫猫一样把足球踢来踢去,不知不觉地,像你一样长大。”
说着,他叫我轻轻地举起,轻轻掂量着我,开玩笑的说我长胖了,我有些恼怒的别过头。窗边树枝摇曳,树影映在窗帘,偶尔几声鸟鸣掠过,带着春天的气息,驶向男孩期待的、更热烈的夏天。
随着我慢慢长大,男孩总算不只呆在屋子里了,他的气色依旧不好,但他对出门似乎抱有与以往不同的执着。我们一起走在街上,店家的吆喝声无时不吸引男孩的双眼,每走几步都要停下来看一看,他常说:“这都是跟猫猫你学的,对什么都要保持好奇,但前提是不打扮花瓶。”我有些心虚的抬头看天,假装仿佛说的并不是我。
街道喧嚣,男孩还同我说,长大后他像我一样到处乱窜,从一座城市到另一座城市,从春天到夏天,男孩轻声诉说着他的梦。
可是一声尖锐的长鸣刺破了男孩的梦,一天夜里,男孩被白色的车抬走,家里只剩我一只猫,独望越来越远的红蓝色警灯。一天两天,男孩始终没有回来。这几天恰逢夏天的雨季,雨像迷路的人,在风中摇摆不定,墨色的云连成一片,街道上的树枝叶凌乱,仅剩的几家灯火像是在暴风雨中行驶的船,转眼变成入梦乡。飞溅的雨滴砸在我的脸上,一小块猫毛粘了起来。夏夜微长,透着微微的寒意,我的心砰砰的跳。
数日后,我终于从照顾我的邻居家的鹦鹉那得到了男孩的消息,男孩就要回来了,我在那天夜里有些难以入眠,想着他回来后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第二天一道开门声,熟悉的身影,只不过脸色变得像白面粉一样,不过短短几天,男孩仿佛又瘦了一些,颧骨微微凸起,只剩下那双眼神,疲惫中藏着第一次见面的期许。我原本想吓他一跳的身影一顿。
男孩躺在床上,我在床边,他有些吃力地撑着身子,喘着摊开一本书,声音轻轻的,几乎听不到。不一会儿,便停了下来。
“……我要走了,但我很开心,这段时间都有猫猫你在……两年前你还是小小一只,转眼就长那么大了……有一户更好的人家可以收养你,去吧,猫猫,我长不大了,可以让你代我长大吗?把现在的每一天过好就好,按时吃饭,在闲暇的午后做自己喜欢的事,可以什么都不干,像以前一样,一觉睡到下午……”
“生活真是个怪东西,有时恨不得让人弃它而去,有时人要对它爱不释手……”
男孩已经举不起我了,他只能叫我坐在一旁,最后跟我说:“谢谢你,我的猫,影响我生命的猫。”
被送走那天,男孩我的眼中对我挥手,我想挣脱,可四面都是猫笼。在颠簸的车中不知过了多久,猫笼的锁不知什么时候震掉了,我趁机跳下车,在马路边,行人如水,无奈随流而动,人潮终于在夜中停息,我像只找到陆地的海鸥一样喘口气。长夜漫漫,天上独剩的几颗星星遥遥相望,浓密的夜像深蓝色的画,画中灯火几盏,映出生活的一角。
原来这是叫流浪,找一张破旧的纸皮在小巷打个窝,偶尔被投喂几个包子,下雨时躲在屋檐下,天晴时在草丛里,或是街边的小草堆里扑低飞的蝴蝶。我记得男孩对我说的话,既然已经发生,那便过好当下。
……
“你看,那只猫又在发呆,感觉蠢蠢的。”思绪被几声鸟叫拉回,回神的第一句便听见白色的鸽子说。
“诶诶,你小声点!被它听到了!完蛋了,它看过来了,走走走,快走!”灰色的鸽子拉着白色的那只,轻快地从树梢逃走。
我远远的望去,三轮车主已经看不见了,我顺一顺被风吹乱的毛,忽然瞧见身旁小小的影子,丑丑的眼睛点在泛黄的纸上,是那只纸折的小猫。
夏天午后的风宁静悠长,我抬头,一缕阳光轻轻地透过叶间的缝隙,像生命一样,随着呼吸起起伏伏。我会记得的,男孩和三轮车主,他们的生命像夏天路边的橘黄色小花,像落笔衍生的诗画。
既然生活的苦难难以规避,那就将我们的心重新打开,我们透过生活,像春天攀上枝头,在无数相似的花叶中,我们总能开出不一样的颜色,用生命去影响生命,怀着热忱,迈向夏天。
我悄悄收好那只纸折的小猫,轻轻一跃,消失在街道上,树荫下依旧是清风,绘出生活的一角,宛如故事的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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