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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8月，BIS发表了“The role of central banks in promoting digital payments in the Americas ”一文。该文内容来自于国际清算银行美洲代表处首席代表Alexandre Tombini在墨西哥-巴西两国交流会上所做的演讲。该演讲对美洲的数字支付发展现状、数字支付领域的创新、巴西中央银行（BCB）的工作以及美洲中央银行在推动数字支付中的作用进行了总结。中国人民大学金融科技研究所（微信ID：ruc_fintech）对研究核心部分进行了编译。非常感谢墨西哥国立自治大学的盛情邀请。很荣幸能参加此次讨论。我很高兴讨论一个既及时又具有影响力的主题——数字支付的关键作用以及中央银行如何推动其发展。让我先介绍一下背景。数字支付对经济发展至关重要。正如我今天将要展示的，它们可以促进经济增长。过去几年已经取得了一些进展。事实上，在这一地区，我们正在见证金融领域的革命。这主要受到三个创新领域的推动：快速支付系统（FPS）的实施、零售型中央银行数字货币（CBDC）的出现以及通常由批发型CBDC支持的代币化的发展。该地区取得进展的一个典型例子是巴西中央银行（BCB）的工作。BCB在支付领域树立了多个基准，包括推出巴西快速支付系统Pix、探索数字雷亚尔Drex以及实施开放金融。我将分享更多来自BCB的见解，我之前曾任该行行长。最后，我想强调国际清算银行（BIS）在促进中央银行之间对话方面发挥的关键作用。我将分享国际清算银行如何通过其创新中心促进金融和支付系统中的颠覆性创新。
美洲地区的数字支付增长迅速，这得益于私营部门的创新。借记卡、信用卡以及电子货币或移动支付的使用增长尤为迅速（图1.A）鉴于该地区支付系统目前面临的政策挑战，这一数字化浪潮带来的好处可能十分重要。虽然数字支付正在迅速发展，但国内支付的成本仍然很高。在拉丁美洲，消费者信用卡费用总额占国内生产总值（GDP）的1%以上。许多加勒比国家以及美国和加拿大的费用也同样高昂（图1.B）。此外，美洲许多国家的交易账户普及率有限，使用率也较低（图1.C）。![]()
图1：数字支付在美洲地区迅速兴起，但高成本和金融包容性仍然是关键挑战
与支付数字化趋势相一致，许多司法管辖区的快速支付量迅速增长（图2.A）。2022年快速支付市场最大的国家（按交易数量计）分别是印度（486亿笔）、中国（185亿笔）、泰国（97亿笔）和巴西（87亿笔）。从人均角度来看，泰国（每人每月35笔交易）、巴西（27笔）和韩国（21笔）的快速支付量最大。这些国家中，快速支付系统（FPS）使用量的增加与现金使用量的减少同时发生（图2.B）。这表明支付正在日益数字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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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快速支付迅速增长，而流通中的现金正在减少
数字化为解决支付领域的政策挑战提供了可行的方案，并为整个经济带来了好处。具体而言，数字支付可以通过鼓励金融包容性和改善信贷获取渠道来支持经济增长和发展。特别是，数字支付与更大的信贷获取渠道相关联（图3.A）。数字支付还与较低的非正式劳动比例相关（图3.B）。事实上，在最新研究中，我们发现数字支付使用率每增加1个百分点，非正式劳动比例就会下降0.06个百分点，而GDP增长率则会增加0.10个百分点。![]()
图3：数字支付使用与更大的信贷获取渠道和较低的非正式性相关联
我们的研究强调了数字支付与经济发展之间的内在联系。这种关系强烈支持政府制定政策，以促进在其司法管辖区内建立数字支付平台。这不仅可以通过制定法规或促进私营支付提供商的发展来实现，还可以通过中央银行直接提供支付服务，如中央银行数字货币（CBDC）或零售型快速支付系统（FPS）。这些战略可能会开启一个新的经济增长和金融包容性时代。
在数字金融领域，零售型快速支付系统（FPS）已成为一项重要创新。在巴西和墨西哥等某些司法管辖区，中央银行正引领这些系统的发展，促进实时、高效的交易。同时，零售和批发型中央银行数字货币（CBDC）的概念正在获得关注。中央银行正在探索发行一种供个人和企业使用的数字现金等价物的潜力，从而将货币交易的本质数字化。展望未来，我们看到了通过批发型CBDC实现代币化的前景。在未来的代币化私有系统中，安全的结算资产将至关重要——这可以是代币化的中央银行货币，即批发型CBDC。这些创新不仅正在改变我们进行交易的方式，而且还在重新定义我们经济系统的基本结构。
现在，让我们来谈谈巴西中央银行（BCB）的经验。在过去几年中，BCB已成为支付领域的显著领导者，因为它在金融系统结构性改革议程——即“BC#议程”中实施了几个创新项目。这些项目包括2020年的Pix和2021年的开放金融。其他项目也正在进行中，如巴西中央银行数字货币（即数字雷亚尔Drex）的实施。在深入探讨这些关键里程碑之前，重要的是要提到2013年的第12865号法律，该法律标志着巴西零售支付现代化的里程碑，并为随后的创新提供了基础。在这项法律的授权下，国家货币委员会和BCB引入了一系列规则来管理支付方案和支付机构。这包括非银行机构进入市场以及禁止排他性双边协议。这些规则适用于支付方案和机构，现在是巴西支付系统的一部分，它们明确了金融机构和支付机构的角色。此外，该法律强调了不同支付方案内部和之间的互操作性、支付方案和机构的健全性和效率、对基础设施和服务的非歧视性访问，以及保护最终用户的权利，包括选择自由、安全、经济利益、隐私以及获得关于服务的清晰、完整信息的权利。这一立法里程碑重塑了巴西的支付格局，促进了竞争，并确保了系统为创建Pix而具有的稳健性。Pix是由BCB开发和运营的一个快速支付系统，于2020年11月推出。用户可以通过银行账户信息、别名或快速响应（QR）码来发起支付。巴西人非常迅速地采用了Pix。在其推出后的三年多一点时间里（从2020年11月到2023年12月），近90%的成年人口和近1800万家巴西公司都接收或发起了Pix交易。根据BCB的数据，到2024年7月，Pix占巴西无现金支付交易量的43%。自推出以来，已结算的交易超过1100亿笔，总价值为47.7万亿巴西雷亚尔（8.7万亿美元）（图4.A）。Pix交易已经超越了许多之前可用的支付工具，包括信用卡和借记卡（图4.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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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Pix的迅猛增长彰显了快速支付系统的变革潜力
Pix的快速普及可以归因于一系列战略设计决策和外部因素的共同作用。这些因素包括大型银行的强制参与、非银行的参与，以及禁止银行与非金融企业之间的独家交易。其他因素还包括禁止向个人收取交易费用的定价结构，同时确保商家承担非零但较低的费用，以及不同支付服务提供商（PSP）之间标准化的用户体验。自推出以来，除了个人对个人（P2P）支付外，其他用例也迅速获得普及。个人对企业（P2B）支付的比例有所上升（图表5.A）。这主要包括在商店、餐厅和电子商务网站的零售购买。PSP可以为企业收款方（购买）和付款方（转账）设定费用。然而，对于商家而言，Pix支付的成本远低于信用卡支付等替代方式。商家使用Pix支付的平均成本为0.22%。相比之下，巴西的信用卡费用为2.2%，美国为1.7%，加拿大为1.5%，欧盟为0.3%（图表5.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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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Pix上商家支付日益普遍且成本更低
与此同时，数字雷亚尔（Drex）旨在促进基于代币化存款的金融服务提供。代币化存款将遵循与传统存款相同的监管原则，确保金融系统的安全。由于Drex不带利息，因此它不会直接干扰货币政策传导或宏观经济框架，从而避免了其他司法管辖区在实施央行数字货币（CBDC）时的一些担忧。此外，Drex有望使代币化资产的交易链更加高效，推动向基于代币的世界迁移。实际上，银行和支付机构为代币化存款开发的技术同样可用于代币化其他多种资产。其他潜在影响包括利用新技术增强银行的内部控制和结算流程。
巴西中央银行的另一项重要举措是开放金融（Open Finance），它定义为一个受监管的环境，用于在客户的选择下，在受监管实体之间共享数据、产品和服务。这一举措旨在通过促进更具包容性和竞争性的金融体系，提高巴西信贷和支付市场的效率。巴西中央银行实施的开放金融模型是全球基准，在范围和参与机构数量上都是最大的。经过两年时间，该模型已吸引超过800家参与机构，获得超过2200万个客户数据共享同意，平均每周超过3.5亿次应用程序编程接口（API）调用，总调用次数超过80亿次。
国际清算银行在促进数字创新领域的对话和研究方面发挥着关键作用，特别是在中央银行领域内。这在国际清算银行美洲咨询委员会（CCA）和CCA创新与数字经济咨询小组的讨论中得到了体现。这些平台促进了中央银行之间就数字创新问题的见解和经验交流。国际清算银行还开展政策导向型研究，评估数字支付和快速支付系统对金融系统和经济的影响，并探索快速支付系统和央行数字货币的设计。此外，国际清算银行创新中心处于多个开创性项目的前沿。其中包括专注于快速支付系统互联的Nexus项目，以及探索使用批发型央行数字货币结算代币化资产的Helvetia项目。Jura、Dunbar、mBridge和Mariana项目正在研究批发型央行数字货币的跨境连接。FuSSE项目和Agorá项目则进一步深入探索代币化、统一账本和跨境支付。这些活动凸显了国际清算银行对理解和塑造不断发展的数字金融领域的承诺。
总之，数字支付已成为推动经济发展的不可或缺的工具。全球各国中央银行可以通过实施零售型快速支付系统（FPS）并探索央行数字货币（CBDC）在批发和零售领域的潜力来促进数字支付的发展。巴西中央银行（BCB）凭借其成功实施的Pix和Agenda BC#，成为全球支付创新领域的典范。其成功证明了一个强健的监管框架的重要性，该框架要求互操作性、具有竞争力的最终用户费用以及非银行的参与。最后，国际清算银行（BIS）继续致力于通过其委员会、研究和BIS创新中心，支持中央银行之间的对话，并鼓励金融和支付系统中的颠覆性创新。展望未来，这些发展凸显了数字支付的变革潜力，有望以深刻的方式重塑我们的经济和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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