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原文
卫侯言计非是，而群臣和者如出一口。子思曰：“以吾观卫，所谓‘君不君，臣不臣’者也。”公丘懿子曰：“何乃若是？”子思曰：“人主自臧，则众谋不进。事是而臧之，犹却众谋，况和非以长恶乎！夫不察事之是非而悦人赞己，暗莫甚焉；不度理之所在而阿谀求容，谄莫甚焉。君暗臣谄，以居百姓之上，民不与也。若此不已，国无类矣！”
子思言于卫侯曰：“君之国事将日非矣。”公曰：“何故？”对曰：“有由然焉。君出言自以为是，而卿大夫莫敢矫其非；卿大夫出言亦自以为是，而士庶人莫敢矫其非。君臣既自贤矣，而群下同声贤之，贤之则顺而有福，矫之则逆而有祸，如此则善安从生！《诗》曰：‘具曰予圣，谁知乌之雌雄？’抑亦似君之君臣乎？”
二、心得
这一段是子思做咨询和教练时的特写镜头。
子思，是孔子的孙子，授业与曾参，是孔门学问的嫡传。但家贫，还时不时的接受别人的赠米以养家。然后奔走在齐、鲁、宋、卫之间做些咨询教练的工作。
但子思脾气大、个性强，咨询业绩也不大好。胡母豹对子思说：“你太自大，所以和别人合不来，为什么不顺应时世，稍为迁就一些？”子思说：“大非所病，不大才是病；我不愿为了迁就别人，毁道以求容。”
1、直言的勇气
子思这次批评进谏卫侯，充分体现了好大、直言以行道的特点。不仅对大臣说，你们卫国君不君臣不臣。而且当着卫侯的面，说你的国家要衰落了。
这份直言的勇气，我是不敢的。
想起我有一次做咨询，跟某集团的董事长沟通。他问起从零到一的发展新业务，究竟是选对战略重要，还是选对人更重要。我在内心里的答案是人更重要。但现场没敢直言。内心里还是缺乏那份勇气呀。一年后，业务没有起色，人事也做了大的调整。
2、切莫自以为是
子思批评的，主要是卫侯的自以为是。
卫侯言计非是，而群臣和者如出一口。卫侯说了一个不对的策略，群臣一致迎合称是。这有双重伤害，一个是对卫侯自己，听不到正确意见、自己容易飘了。另一个是对组织，没有真实信息传递了，组织文化被破坏了。
子思对此有严厉的批评。“人主自臧，则众谋不进”，一把手自以为是，手下就不敢献计献策了。如果结果对了，更会自得、更会轻视手下的智慧。更严重的是，结果错了，还叫手下迎合，这就助长邪恶了。
这几句话，说的非常有力。“夫不察事之是非而悦人赞己，暗莫甚焉；不度理之所在而阿谀求容，谄莫甚焉。君暗臣谄，以居百姓之上，民不与也。若此不已，国无类矣！”
3、组织内真实反馈很重要
前面子思劝谏卫侯任用苟变，不要因为2个鸡蛋的污点，不用苟变的军事才能，卫侯能听进去。
这次说你的国家要危险了，子思也还安全无恙，说明卫侯还是有肚量的。手下的臣子不敢说，至少还有个敢说话的顾问。
历史没有记载卫侯后面有哪些改进措施，但四年后卫侯去世，7年后赵伐卫，取都鄙七十三。卫国国力衰落的很厉害。
这件事情被历史记录下来了，很多不敢说、不敢听的，随着国家灭亡，早就消失于历史的尘埃中了。
岳三峰，曾任北大纵横、和君咨询合伙人、IBM咨询经理、在腾讯、字节跳动等公司任组织发展专家、内部教练，目前开创咨询教练工作室，用咨询+教练的方式服务更多企业与管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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