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前情回顾
往期连载:向上滑动即可阅读。
我叹了口气:“妙儿,是嫂子近日疏忽了。”
陆妙连连摆手:“嫂嫂,你可别这么说,你有多忙我是清楚的,等空闲了你也会来看我,今日不就是吗?”
我一阵汗颜。
今日是真的有事寻她,只是眼下看着乖巧的她有些话我说不出口了。
枳
谭婆子回来了。
刘忠没有找回来的人被暗卫寻到了。
陆妙用手捂着嘴:“她,她这是怎么了?”
血肉模糊,像是被什么动物撕咬的,她已经气息奄奄,嘴里零星几个字也听不清说得是什么。
暗卫道:“夫人,姑娘,她被人扔进了山中补猎物的陷阱里,陷阱里有只饿了许久的狼狗。”
狼狗,饿急了吃人。
所以谭婆子身上的肉去了哪里显而易见。
陆妙又问:“那,那她为何会被人扔下去?”
暗卫摇头:“这我不知,得要问她做了什么,不过陷阱附近的脚印都是男子留下,而非女子,所以绝不是她不小心掉下去的。”
谭婆子口里已经问不出什么了,于是人又被抬了下去。
陆妙心有余悸。
暗卫将谭婆子随身的行囊拿了上来,里面有一张百两银票还有一对赤金发簪。
我拿着左右看着,问:“妙儿,这可是你赏给她的?”
陆妙摇头。
她十分确定这簪子不是她的,也不是母亲的。
我道:“今日寻你来是为了找谭婆子,前两日我遇刺,是抱书挡在了我身前,而遇刺之时福伯为何会在进宫时挑了一条偏僻的巷子走便是因为谭婆子在与他说安家胡同里有人修缮房子,挡了路。因为谭婆子是婶母的陪嫁,是陆家人,所以福伯没有怀疑过她的话,可刺杀的事情出了,福伯去看安家胡同里根本就没有人修缮房子,过去找她对峙,谭婆子矢口否认。”
真儿上前:“当时福伯过去寻人对峙时还有两三人在旁听见了两人的争吵,这些人皆可作证这谭婆子是在被福伯寻过之后才匆匆寻借口离了陆家,走时还带走了屋子里所有值钱的东西。”
陆妙天真,但并不笨。
她明白我的意思:“所以是有人买通了谭婆子让她故意误导了福伯,对不对?”
我意味深长道:“或许她在你耳边的煽风点火,挑拨离间也是因此,或许那些人更想让你来当他们的耳目,毕竟你的话比她的可有份量的多。”
陆妙连连摇头:“不,我不会!”
她望着我,眸中清澈且坚定:“我母亲自幼便告诉我身为世族之女的责任与担当,她说一个家族的没落是从窝里乱,根上烂开始的,她说她不求我能觅得人上人帮着家族兴旺,但一定要明白是非,分辨对错,不要轻易被人蛊惑,成了别人手里刺入亲人的刀。”
枳
我心中一阵激荡。
不为别的,就为了婶母的这番话。
这才是一个世家大族真正屹立不倒,长久兴盛的所在。
身为女子不求能光宗耀祖,不求担起家族兴盛的重任,但必要明白是非,分辨对错。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陆妙瞧不上丁猷儿当初的做派,更不会轻易听信了谭婆子的挑唆。
我攥着她的手:“妙儿,你放心,我和你伯母定会给你寻一桩极好的姻缘。”
她的脸瞬间通红:“嫂嫂。”
我笑了。
在抱书走后第一次笑。
小姑娘的烂漫天真总会让人心情愉悦。
陆妙差人喊了与谭婆子相熟的几人来,问她们近日可有发觉谭婆子的不对劲,众人想了又想,只一人道:“她前几日总有人寻她,我多嘴问了一句,她说是她娘家的兄弟,可那人我也瞧见了,与她长得并不像。”
她瞧见了?
我对陆妙对望一眼。
陆妙紧忙问:“王嫂,那人生的什么模样?”
王嫂想了半晌:“他,他身型瘦小,穿着厚厚的斗篷,脸遮了大半,只露出鼻子以下,不过那人生的好古怪,不像寻常男子那般壮实,倒像是宫中的内监,还得是从小就没了根的!”
内监断根一般有两种情况。
年幼时断根,多半身量都长不高,说话尖细,少生胡须。
若是成年之后再断根,模样上瞧不出什么变化,身量也不会受影响,声音上也是年久日深才会有改变,所以许多长久与宫中人接触的人一眼便能瞧出哪些男子是从小断根还是成年才断。
王嫂又道:“就那之后我还瞧见过谭婆子偷偷藏东西,我还笑她,她只说那是她的养老钱,做了一辈子下人的指望,当时我还寻思我们一样是做下人,怎的她能攒下银钱,我偏就攒不下?”
那些银钱根本就不是谭婆子攒下的,而是有人买通她的脏钱。
事情已经明了。
陆妙心中有愧疚,有担忧:“嫂嫂,那些人这次没得逞,是不是还会有下一次?”
我笑了笑。
会吧。
但我不会再给他们机会了。
长久以来我一直觉得自己无关轻重,不值得别人大费周折,所以才会让这人有了可乘之机。
枳
宫中。
小公主在笑,因为瞧见了我。
她从奶娘怀里向着我扑过来,因为用力太猛身子向前折过去,吓得我紧忙快走了两步将她抱在怀里:“祖宗,你想害我挨你母后骂,是不是?”
她咯咯笑着。
夏荷挑了帘子:“夫人快请进,娘娘早就念叨着您呢。”
我给皇后见礼。
皇后一把拽了我起来:“瘦了呢。”
我咬着唇,又想哭。
皇后的手落在我的脸上,细细柔柔的摸着:“傻丫头,你如今可不是一条命在身,你是两条啊,既然心疼你那个丫头,就更该好好活着,才不算枉费了她为你的苦心。”
我眼眶涨涨的。
皇后拽我坐下:“昨日裴嫣来了。”说罢,她叹了口气:“她也气坏了,奶娘问了又问,动了刑也没问出什么,如今人也被遣走了。”
一个奶娘半个娘。
她能做到如此也是为难了,到底没有证据摆明这事与她有什么关系。
再者奶娘的女儿也死了。
死无对证,线索也就断了。
皇后问:“姜枳,你可有怀疑的人。”
我冷声道:“一箭三雕,这么好的谋虑一般人可想不出。”
皇后轻声念着这句:“一箭三雕?”
我点头:“太子的影卫,裴嫣奶娘的女儿,陆家堂姑娘身边的婆子,论起来就成王府无辜呢。”
皇后面上的笑多了些:“有意思。”
--未完待续--
//
小纤碎碎念:
明日继续更,等我!
朱小纤每天中12:30
听我给你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