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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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哭声传来。我入内,最先看到了蔓儿。她愣怔了片刻:“姜?陆夫人?”我点头:“王侧妃还好吗?”蔓儿摇头:”王侧妃也病了,只是她为了孩子一日也不肯睡,夫人来的正好,您帮我劝她几句吧。”门开。我看到了里面神容憔悴的王月心,她的眼神木愣愣的,没有一丝光彩。
枳
王月心看到了我。
她眸中没起任何波澜。
她问:“你不怕?”
我道:“我已经出过痘了,不怕。”
王月心的唇角勾起一丝笑:“你总是这么幸运。”
我耸耸肩,接过她抱在怀里哄着的岁岁,道:“幸运吗?被我娘扔在了后山上,饿了吃野菜,吃草,渴了喝雨水,没有药没有人管,不过想想也确实幸运,不然早被野兽吃了,今时今日你也不认识我了。”
王月心一脸愕然。
她瘫坐在椅子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娘?”
怎么没有?我不就是亲身碰到的吗?
我道:“我从小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活着,后来生活得到了保障便想要很多很多的银钱,因为如此我才能觉得欢喜。”
王月心问:“那现在呢?”
现在?
我想了片刻:“现在我想要我身边的人都能平安。”
王月心眉眼间多了些黯淡:“包括我吗?”
我反问她:“我为什么来?还是你觉得我是来落井下石的?”
蔓儿进了门。
她手里捧着药。
刚刚不哭的岁岁瞧见那药碗,哇地一声又哭了。
孩子虽小但也聪慧。
因而她知道这碗里的药苦涩的难以下咽。
王月心一口气喝完后帮着我一起喂给了岁岁,岁岁哭得眼睛都肿了。
这时瑾川也醒了。
比起岁岁瑾川要乖很多。
我与王月心又配合着一个捏鼻子一个灌药,干净利落。
瑾川呛到了,一边哭一边咳嗽,好在药灌下去了大半,王月心松了一口气:“今日喝药最是快,往常免不得一通人仰马翻。”
我问:“奶娘们都怎么喂?”
王月心轻哼:“拿着一个小勺子哄,看得我心里窝火,于是便捏着鼻子灌,她们唯恐呛着孩子,还总在旁边各种扫兴的话----”
她说到这里,问:“皇后怎么样了?”
我道:“病着,烧的不睁眼。”
王月心点头:“不想牵连了她。”
我挑眉:“你不怀疑是她要还你们母子?”
王月心失声笑了:“她?她为什么害我?落井下石?算了吧,明眼人都知道这次东宫难安,她没必要冒这个风险。”
我道:“外面都说这流言起于东宫。”
王月心撇撇嘴,不再言语。
我问:“真的是有人害瑾川和岁岁?”
王月心点头:“是,不过该不是皇后,或许是徐熙禾,或许是别人,总之若是皇后我抱着孩子在建章宫前时她就不会毫不设防的去接近瑾川。”
徐熙禾?
我拧着眉:“徐熙禾已经死了。”
王月心道:“是死了,可她做的孽还在,这也是事实,她刚死多久?她处心积虑害我两个孩子是早就筹谋的,所以她的可能性更大。”说罢,王月心看我:“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是不是要走了?慢走,不送。”
我没好气儿的白她一眼:“太子没事吧?”
王月心轻哼一声:“能有什么事?听闻孩子是出痘,躲得比兔子还快!”
岁岁在我怀里睡着了。
我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太医院在不断的改善方子,好药材都用上了,王月心,你别太忧心,我一个过来人觉得这病没那么可怕。”
王月心语调沧桑:“这病看命!”
我望过去:“生在帝王家,他们的命已经很好了,所以不要再妄自菲薄。”
枳
临近晌午。
我思量着皇后该睡醒了,遂想着离开。
王月心有些舍不得:“姜枳,你还会来看我们吗?”
我直截了当:“会。”
王月心有些安心了:“那,若我有不测,两个孩子能托付给你吗?”
我摇头:“他们是皇孙凤女,我没有资格代为抚养,王月心,如果这次生病是一场仗,我想你该打起精神来应对,孩子交给谁你都不会放心,唯有你自己看着才能竭尽全力。”
王月心落了泪。
她喃喃念着些什么,我听不太清,可隐约也听到了谢谢二字。
我出了门。
就在关门的那一刻屋子里“哄”的一声,似是什么摔在了地上。
蔓儿的声音高亢:“小姐,小姐。”
王月心又晕了。
这一次并非是累,而是她高热到了身子难承受的地步。
太医被传了来。
药方斟酌了再斟酌。
蔓儿带着哭腔:“陆夫人,小姐近来在睡梦里经常喊着您,若您日后有空闲就请来东宫看看她,她或许做过许多的错事,但不曾害人啊,陆夫人,小姐很重视与您的情意,那日她从陆家回来就后悔了,后悔不该与您说那些混帐话----”
我沉默着。
蔓儿继续道:“昨日小姐还说过若是她有意外一定要把孩子托付给皇后娘娘,小姐其实并不信任皇后,只是她说能与你真正交好的人一定会善待孩子,所以,她连太子都放弃了,她只信任您了。”
蔓儿还要继续说下去,我已经开口阻止:“别说了。”
蔓儿哽咽着。
我朝着外面走去。
蔓儿顺着我走的方向望过去,看到了李江寂。
我给他见礼:“太子安。”
他仓皇的一笑:“你倒是懂礼。”
不然呢?
他如今还是太子。
我莞尔一笑:“太子是要去看看王侧妃和两个孩子吗?他们都病着,病的很厉害,太子殿下过去的话记得戴上面巾遮住口鼻,切莫伤了您的贵体。”
李江寂的脸僵硬着。
我不等他答又道:“皇后娘娘也病着,我还要去侍疾,就不陪太子殿下说话了。”
我要走。
他开口唤我:“姜枳,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
我猜不透,也不想猜。
李江寂已然开口:“我早就后悔把你送给他了,我以为我能拉拢他,让他扶持我,帮衬我!我以为他对沈曼有些心思,所以送了你这个相似的女子过去!我以为你只是我调教出的一枚棋子,殊不知----”
我冷硬地打断他的话:“我与陆长龄大婚那日请了殿下喝酒,所以您就算半个媒人我们也谢过了,如今我已嫁做人妇,殿下若是还顾及些彼此脸面就莫要再说这些有的没的!免得让人笑话!”
他后悔了?
我不后悔啊。
我庆幸我遇到的是陆长龄,他能时时刻刻陪着我护着我。
我更庆幸我远离了李江寂这个懦夫。
他的儿女都病着。
生死攸关。
他却只顾着自己的身子和自私!
我气鼓鼓的往外。
甚至愤怒地踢走了地上的一块石子,然后看着它飞起,落下。
哼!
--未完待续--
朱小纤每天中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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