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前情回顾
往期连载:向上滑动即可阅读。
我点头。
聪明的姑娘果然更讨喜。
裴嫣道:“我早就想过你会为翠儿来说情,如今你真来了,我也没必要再拐弯抹角,我问过太医了,翠儿的毒侵入五脏六腑,虽然解了也伤了根本,没几年活了,所以我也愿意卖你个面子,放了她,让她自生自灭吧。”
枳
自生自灭。
这四个字让我心中陡然轻松。
我望着裴嫣:“谢谢你。”
裴嫣笑得明媚:“你与我之间还用客气吗?日后我要使劲巴结着你啊,谁让你是我将来婆婆的忘年交,有些时候你的话比我的话可管用得多。”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论起来你们更亲近些。”
她们是家人,是婆媳,也是日后一起并肩作战的人。
她们有同一个目标。
就是让李江塬成为新的帝王,延续着她们日后的荣耀与安稳。
裴嫣突然问我:“姜枳,我父亲曾说过陆家从不参与储位之争,多少年来一直保持中立,你说如今你与陆长龄算是牵扯其中了吗?”
我想了想:“算,也不算!”
算。
是身在朝堂从来不曾真正撇清关系。
不算。
是陆长龄不会直接帮衬某一人,他只听圣上指令,只为圣上而动,别人,抱歉。
我义正言辞:“裴嫣,就算李江塬日后会做太子,陆长龄也还是陆长龄,他会帮衬太子是因为百姓,而不是因为私心私欲!所以只要李江塬有对不起百姓,对不起朝廷的心思,哪怕我与皇后再怎么亲近,哪怕你我之间再多牵扯,他都不会顾忌,真的!”
裴嫣若有所思的点头:“那,我放心了。”
嗯?
我有些不解。
裴嫣笑着眨眨眼睛:“我听闻太子算是你们两人的半个媒人!”
我翻着白眼:“放心,他绝不会徇私!”
论起来李江寂确实是我与陆长龄的半个媒人,我也时常念着这份恩情,尽量帮衬着东宫。
比如随后我又让人去打探东宫的消息。
懒懒梳着发。
抱书一脸凝重地进了寝室:“姑娘,东宫那边传了消息来,岁岁姑娘也病了!”
我手中的梳子一顿:“怎么病的?”
枳
岁岁也是高热。
她的病症与瑾川一般无二。
都是毫无预兆的高热,喝了药也退不下去,直接烧了整整一夜。
听闻这一夜东宫乱做了一团。
她不是如瑾川一般单纯的昏睡,而是一直在哭,天亮时分嗓子都哑了。
太医们也是一夜没睡。
次日一早,岁岁的高热依旧没退,王月心连着两日不曾合眼,上午十分便晕了过去。
她再醒来时太医已经确定了两个孩子病症的起因。
出痘。
痘疫一直是人们闻之色变的病症。
所以王月心看到了用厚厚面巾遮着口鼻的太医和宫人,呼吸间都是烧醋味儿。
她嘶哑着嗓子问:“两个孩子都不曾外出,为何会突然出痘?”
她不知。
太医也不知。
其实太医也没功夫细细查验,因为昨日王月心抱着瑾川在建章宫前出现过,所以皇后,我,还有成王,孙公公等和瑾川有近距离接触过的人都被严密看住了,免得痘疫四散。
太医来了陆家给我请脉。
我摆摆手:“不用,我出过痘,不会再出了。”
太医脸上遮不住的讶异:“当真?”
我苦笑。
六岁那年我因为与一个出痘的人一起玩了片刻便被娘扔进了后山里。
当日夜里我就发了高热。
开始我只以为自己是吓得,后来才知我真的出痘了。
我一个人病的昏昏沉沉,睁眼有力气的时候就拽野菜往嘴里塞,没有水就趁着下雨时张嘴喝着雨水,可就这般听天由命的我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我回了村子才知村子里死了很多的人,凡是出痘的人家大门都被钉紧,不准外出,生生病死。
那场痘疫中只活了我一人。
娘看我回来没有惊喜,只嘀咕着骂了一句:难怪算命的说你命硬,果然命硬。
我抿了一口茶。
素日好喝的茶在这一刻苦涩的难以下咽。
我静默地将茶放下,太医正笑呵呵地看我:“夫人是真有福气,这样老夫便回去复命了。”
眼下宫中正乱,正缺太医,我让抱书客客气气地送太医离开,门再响时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来不及回眸便被陆长龄抱在了怀里。
他闷声问:“怎么之前不曾听你提及过?”
我淡淡的笑:“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有什么好提的?”
陆长龄道:“那时你很苦吧。”
苦吗?
苦。
但经过岁月的锉磨已经忘却了大半。
我道:“再苦也熬过来了。”
我也庆幸我熬过来了,不然若死在了那片荒芜的后山上,我遇不到陆长龄,也不知原来日子可以这般过!
我笑着笑着眼中流下了泪。
想趁着陆长龄没有察觉,悄悄抹去。
我以为我的动作很轻微,殊不知手还不来及动陆长龄的唇便压了下来,那滴泪瞬时没了踪影,他的唇在我的脸上游移着:“姜枳,你再也不会有那般岁月了,我保证!”
我的泪落得更凶了。
我想若是哪一日我能与我的过去和解,那这团乱麻一定是陆长龄帮我梳理的。
我的身子在颤。
因为欢喜,因为感动,并非伤感。
陆长龄抱着我,用力。
良久,当我的气息平稳时,我道:“陆长龄,我想入宫中去,宫中正乱,我去了能帮衬一二。”
陆长龄“嗯”了一声:“那你要照顾好自己。”
我用力点头:“我会的,不过走之前我还要告诉母亲一声,免得她担心。”
陆长龄道:“阿术刚被我打发走,母亲确实担心。”
我急急想要挣脱:“那你还拽着我胡闹!”
陆长龄道:“母亲知道你出过痘就会放心了,姜枳,余后的两日我会很忙,你不管在哪都要照顾好自己,若是在宫里,记着身边时刻让人跟着。”
我问:“你在忙什么?”
陆长龄道:“太子的谋逆有了线索。”
线索?
我有些茫然。
陆长龄道:“之前你派人去查徐熙禾与谢云清的过往,有了些眉目,为了验证此事我要离京几日,姜枳,等我回来,你在京中要好好的,记住没?”
我木讷的点头。
好。
我答应他,我要好好的!
--未完待续--
朱小纤每天中12:30
听我给你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