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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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她听懂了多少，遂道：“人伢子死得不明不白，太子还没有定罪，太子的孩子不能有事，不然任何牵其中的人都摘不干净！任何人！”
这任何人中也包括皇后，包括我。
我的话并非危言耸听。
因为眼下任何一个小小的错误就可能将所有的一切拱手让人。
枳
翠儿睡着。
在这暗沉沉的牢房里，瘦小的身子蜷缩着。
翡儿在旁坐着，在看见我的那一瞬，翡儿空洞的眸子炸出了惊喜：“姑，姑娘----”
我看着她。
十分平静。
翡儿的嘴唇动了又动，好似许多的话要说却都哽在了喉咙里，一字也说不出。
下一刻，她跪在了地上，对着我磕头：“姑娘，谢谢您的暗中照拂，翠儿的毒已经清了大半，姑娘，本就是我们对不住您，谢谢您----”
我问：“你可想过你的日后？”
翡儿摇头。
她望向翠儿，不舍又牵挂。
翡儿眸中有泪涌动：“姑娘，若有来世我还想做你身边的人，干干净净的做人，死心塌地的做事。”
我眉毛一挑：“翡儿，其实你的过错不大。”
翡儿确实没什么大错。
真正牵扯其中的只有翠儿，而翡儿之所以会同在牢中是因为她放心不下翠儿。
姐妹情深，我能体会。
但----
我不会因着翡儿而放过翠儿。
裴嫣一事，翠儿虽不是主犯却是行凶之人。
想着，我便望向翠儿，不知何时她已经睁开了眼睛。
她看过来，挣扎着起身：“夫人，您把翡儿带走吧，她，她是被我连累的，您带她出去是留是卖都可以，可，可她不该在这里陪着我一起受罪-----”
她眸中是深深的祈求。
我问翡儿：“你可想离开？”
翡儿的唇咬得沁出血来：“姑娘，我，我对不住您，翠儿的身子活不了太久了，余下的岁月我想陪着她，您就当我没良心，辜负了您之前的栽培----”
“不。”
翡儿的话被翠儿打断，她推搡着她，而后大口喘气：“你疯了吗？你明明能活的，你我本是一体，谁活下去都是另一个人的延续，你，你不记得你昨日答应我什么了吗？”
翡儿跌坐在一边：“翠儿，我每每一闭上眼睛想起的便是娘临终时的话，我这个做姐姐的就该照拂你，我已经对不起姑娘了，我不想再对不起九泉下的爹娘。”
两人争执时我举步向外走。
我没有再说一句话。
一步步向外。
翡儿已经做了她的选择。
是。
她选择了翠儿。
这是情理之中的，换做是我我也会这般选。
年幼时相依为命的两个人在都以为彼此死了之后再重逢，亲情割不断，眷恋扯不掉。
所以我理解她。
枳
皇后在辇车中。
她问：“失望吗？”
我摇头：“是我买了翡儿不假，可依照她的容貌、才智即便我不买，她的日后也不会很难，再者她也帮我挣了许多的银钱，这笔买卖我是划算的。”
皇后道：“那人你可还要救？”
我点头：“救。”
皇后挑眉：“连同翠儿？”
我的眉头皱了皱，望向远处：“翠儿的死活得让裴嫣来定，我会去问问她的抉择。”
皇后笑：“说实话，本宫很意外。”
辇车停下。
皇后搭着夏荷的手走下来。
我们一起往回走。
宫人远远的跟着。
我道：“或许，我还欠她一条命。”
白日睡的毒是翡儿引出来的。
那个手炉套子经过查证是出自她手。
当日徐熙禾用翠儿的命来威胁翡儿给我下毒，翡儿没有下。
毒她藏在了自己的枕头里。
寻出来时满满当当的一瓶子，没有少分毫。
她没做。
可她怕别人还会做，于是在弄清楚手中是什么毒后换了塞在手炉套子里的药材，勾出我的毒。只要毒被诱出来那么便会被我察觉，从而用最小的伤害来化解此毒。
她对得住我。
而我也不必太苛求别的什么。
皇后笑：“你去当说客，裴嫣一定会松口，翠儿固然是害她的人却不是罪魁祸首，说起来也只是一个受制于人的棋子，她不会太计较！”
我心中有数：“我也不会让裴嫣太为难。”
说着，皇后脚步一顿：“巧了。”
嗯？
我顺着皇后的目光望过去。
不远处依稀是裴嫣和李江塬。
一个快走，一个追。
李江塬一脸讨好的模样，小心翼翼。
皇后撇着嘴：“有时候我瞧见他这贱兮兮的模样，就想动手扇他。”
我笑。
天之骄子。
从不为任何事折腰的男子这般小心翼翼的讨好，做母亲的心中难免会吃味。
所以我开口：“娘娘要想没有他这般不值钱的模样，您就没孙子抱了。”
皇后点头：“不错，为了孙子，孙女，他再贱些我也能接受了，谁让想想孙子的脸心中就高兴呢。”
大概是盯着他们看得人太多。
裴嫣下意识的回头，而后一怔，再狠狠瞪了李江塬一眼。
李江塬也注意到了这边的人，收了脸上的笑，又做回了原本清冷矜贵的王爷。
枳
我拽着裴嫣离开。
待离得他们够远的距离才停下：“还没恭喜你。”
裴嫣道：“不是你预料之中的吗？圣上想要平息这场风波，给我与李江塬赐婚是最快的途径，另外也算给了镇北王府一个交待。”
我点头：“不错，虽然过程曲折，结局甚好。”
裴嫣撇撇嘴：“他也还不错。”
她的神情有些恍惚：“我好像许久没想无为了，有时候睡着在梦里还是李江塬这个无赖的模样，姜枳，无为是我遥不可及的所在，追他的两三年里太累了，父母不同意，他也冷冰冰，我再怎么一腔热血也无计可施----所以我还是决定要嫁给李江塬，最少他肯为我费心思，哪怕他看上的只有我的身份，那也好过我无为眼中的一文不值。”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傻丫头，家世好只是你的一个优点，并不是你的所有，所有人喜欢你不全是因为你的家世，更多是人品和性情，当然你的好看也不容忽视，你想若是没有这些只有一个性子跋扈的丑女，即便是公主又有几人愿意多看几分？”
裴嫣点头：“好吧，我信你。”她上下打量着我，口风一转：“你寻我有事？让我猜一猜，嗯，翠儿那丫头，是不是？”
我点头。
聪明的姑娘果然更讨喜。
裴嫣道：“我早就想过你会为翠儿来说情，如今你真来了，我也没必要再拐弯抹角，我问过太医了，翠儿的毒侵入五脏六腑，虽然解了也伤了根本，没几年活了，所以我也愿意卖你个面子，放了她，让她自生自灭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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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纤碎碎念：
明日不更，周一见！
朱小纤每天中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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