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角散文】伍越||新疆话的味儿

文摘 2024-11-07 23:30 新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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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话的味儿

作者：伍越

新疆普通话到底是什么味儿呢？有人开玩笑说是烤羊肉串味，也有人说是皮芽子味。那么这个味是怎么形成的呢？按说作为一个在新疆土生土长近60年的人，应该有这个发言权，但在没有阅读相关资料的情况下，我也只能浅浅说几句自己的认知。

除了新疆本土民族语言之外，在这里我把新疆普通话简单地划分成两类，一种是带有浓厚地方味的新疆话，另一种是以兵团、企业为代表的相对标准的普通话，这两种看似有明显的差别，但有个共同点就是，语调间都有羊肉串味和皮芽子味。

新疆是个多民族聚居的地区，近百年来有很多临近省份的内地人进疆生活，之后又有更多、更远不同省份的人操着南腔北调来到天山南北投资生意，安家落户，特别是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更是一个多元素、多文化、多民族的大熔炉。他们与当地人共同生活，相互包容，交融、借鉴，形成了特有的新疆味的生活方式。其中语言交流是第一大关。到了第二代，也就是 60后们，与他们的上一辈就完全不同了，既能听懂长辈们的方言，偶尔在家里也用方言交流几句，但大多数情况下统一使用普通话，如果不说普通话就会被众人当作另类来笑话。记得我上中学的时候，班里来了一个新同学，带着浓浓内地口音，一开口就引起了哄堂大笑，同学们有事没事模仿新同学的方言，起初这位同学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后来才明白，在大家都说普通话的环境里，突然冒出来的方言会被人笑话的。之后，这位同学很快学会了普通话，尽管听起来不地道，但大家不会再笑话了。到了第三代，也就是80、90后，他们的普通话已完全接近标准了。

其实很多内地人来新疆生活超过三十年，就把自己定位成新疆人。尽管还有浓浓的南腔北调，但他们的情感乃至命运与新疆这片土地融为一体，他们的子孙后代已是土生土长、名副其实的新疆人了。

新疆话的特点是：简单、干练，幽默；语调、语气、表情三者并用，情感丰富，表达准确。在我们心中远远超越了内地其他方言。

相比南方人，新疆人说话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声音洪亮嗓门大。由于新疆地域辽阔地广人稀，村落之间相距甚远，人们相互之间的交流需要放大音量，以免对方听不清楚，久而久之养成了大嗓门。

真正的新疆调其实是特指50后到70后，这个年龄段的人所表现出来的一种共同语调，是以西北方言为基础的改革版，这与人口结构有极大的关系，拿来、精选、并夹杂了当地特有的词汇，比如：儿子娃娃表示男子汉；洋葱叫皮芽子；老道的很，表示厉害。有些词不解释根本听不懂，比如，歹得很，表示很好。很多时候喜欢在词尾带个“子 ”，比如：拉条子，面片子，丫头子，二娃子，爬犁子，马鞭子，等等，也有个别地区夹杂着中原或南方的混合调。

内地各省都有属于自己的方言，那么，新疆有没有方言呢？肯定地说，有。只是与内地的方言相比，新疆地方话历史较短，并且在一种悄然无息的变革中不断演变，形成了现在特有的一种羊肉串味的疆普，有时候，我也很奇怪，新疆那么大，占国土面积1/6 ，相当于十七个江苏省的面积，却走到哪里都能听出来是疆普语调。

十多年前，我在广州机场听到一位女士打电话，说了一口地道疆普。后来我问她，您是新疆人吧？她说，是的。我又说，伊犁兵团人吗？她回答，是南疆地方的，没在兵团。我这才知道，原来兵团话与地方疆普相似。

还有一次去长沙学习，坐在我前排一位老师在与邻座交流，熟悉的疆普传来，立刻引起了我的关注，我自信地问那位老师，您是新疆人吧？对方好奇，怎么知道的？我说我也是新疆人呀！他说来自新疆阿勒泰，我说咋这么巧呀，在这里还能遇到老乡！尽管他的普通话很标准，但语调间还是能听出新疆味，而这种若隐若现的羊肉串味新疆话，只有真正的新疆人或在新疆生活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人才能听得出来，也就是说，你要喝若干年的奶茶，吃相当量的烤羊肉串之后，你才能说出这种疆普调，听出这种疆普味。

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大部分新疆人都认为自己的普通话很标准，但内地人却能听出“问题 ”。原因是很多新疆人说话时，不分前后鼻音。我就是其中一个，上一秒刚改完，下一秒又恢复，想改也改不了。那么这种前后鼻音不分的缺点，其实也可以说是新疆普通话的特色了，而现在的年轻人就不同了，普通话已经是相当的标准了，几乎没有羊肉串味了。难道是羊肉串是吃得太少了？

随着时光的推移和普通话的普及，疆普会不会消失呢？在他乡还能以羊肉串味找到我的老乡吗？

作者结语：

人生的每一次遇见，绝非偶然，一定是因善缘而注定；正如此刻，您见到我的作品一样。

感恩遇见，感恩有您！

本期编辑：天下白

作者简介：伍越，男，1963年出生，新疆伊犁兵团人。大专文化，从事个体摄影多年，喜欢读书、养生、旅游、爱好广泛。军垦二代，当过农工，当过兵，进过工厂，热爱公益事业。退休后旅居甘肃平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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