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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律
公众号｜明律如是说
九月底的一天，明律接到了一个没有在通讯录里的上海移动号码的来电。对方是名青年女性，电话第一句就让我啼笑皆非哭笑不得了，你好，请问你有什么法律问题要咨询吗？这电话应该是推销、招揽法律服务的广告电话，询问律师是否需要法律咨询，这电话应该是没做过前期竞调的，注定要无功而返了。之前我也偶尔接到过类似电话，都婉拒了的，没细聊。这天我正好空着，就想听听这种电话的话术具体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问题是用以辨别电话那端的人员是律师事务所的，还是法律咨询公司的。我明白了，对方十有八九应该是法律咨询公司的，如果是律所的，可以直接回答“是”，没必要说得这么委婉。她说，我们咨询不收钱，但一般不上门的。请问你在上海哪里？你可以去我们就近的办公室咨询的。隔了几秒钟（可能是在查询吧），她说你可以去XX区某某路某某大厦咨询的。我听了，确信对方应该是法律咨询公司了，因为律所一般不可能全区域覆盖的，律所会说，我们在哪里哪里，你可以上门来咨询的。对方没回答我的问题，反问我，你这边具体是什么法律问题呢？![]()
对方说，那听上去是蛮复杂的，不过你遇到的事情，类似案件，我们这边之前处理过很多的，都很成功的。你看这么复杂重大的事情，我们还是当面沟通比较好，你觉得呢？我说，也不是我不想当面咨询，但我们这边有好几个人呢，光我一个人去也没啥意思，我们总归要商量好一致行动的。你们能包赢吗？收费高吗？对方说，你所述的案子，咱们不敢说百分百打赢。但是咱们有很大几率赢下来的。如果你不争取的话，那几率就等于零！现在上海的房子多贵啊，这个案件交给我们处理，也就是几平米的成本而已。你方便简述一下案情吗？我们这边给你安排最好的老师来处理，切实保障你的权益。我说，几平米的成本，那就是小几十万了？这也太贵了，算了算了。她说，法律服务费没有固定标准的，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专业知识、服务水平和时间成本，所以会有不同的收费。举个例子，外地的房子一两千块，咱上海的房子好几万都买不到，按你的说法，那都是钢筋水泥的，为啥价格差这么远呢？房子还得看地段，办案子还得看人，赢下官司才是关键。我说，这官司我们已经打过好几次了，上海高院都去过了，对方有些干扰的，你懂的。现在官司是一团毛线团，我们想一想就烦的，继续弄吧，怕花钱；不管了吧，又不甘心。![]()
她说，打官司就像看病，不怕病难治，就怕药不对症。这世界没有天上掉下来的公平正义，一切都得靠咱们自己去争取。高院不行，咱们去最高院，总有个讲理的地方吧？再说都走到这一步了，你们现在放弃了，不就是便宜了那帮坏人了吗？法不能向不法低头，也许就差一根火柴，就能把整壶水给烧开了的。你们现在放弃了，就太可惜了......哇塞，这法律咨询公司的话术真不赖，义愤填膺比客户还着急，感同身受比客户还气愤，举例子通俗易懂，连续问句气势如虹。可惜那句“咱们去最高院”，不够法律，略有减分。我说，那既然你们最后要收费，为啥又说咨询不收钱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她说，我们这边的法务老师都是业界良心，咨询不收费是给我们初步接触，彼此了解的机会。案子我们不能处理的，我们给你分析分析，出出主意，就当交个朋友。案子能处理的，我们全心全意帮你推进，切实维护你的权益。我们就是干法律工作的，也要养家糊口，也要吃饭住房，所以，帮人也有个限度，后面真处理案子了，我们肯定还是要收钱的。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但是，我们肯定会给你合适的价格，安排合适的老师跟进的。毕竟我们这一行，是做口碑的，不是做你这一单生意的。我们免费咨询是竭诚为大家做事，只为赚一个口碑，将来大家碰到什么法律问题，我们还可以提供服务。这话说得一套一套的，确实挺顺溜的。看来我一时半会儿是为难不住她了。律师解答法律咨询应该比这个小姑娘专业，但论起揽客、推销的话术，也不一定比得过她。我决定扬长避短，开始讲一个我用几个真实案例糅杂在一起混编的复杂案件。这次轮到小姑娘说不上来答不出来了，她应该有些基本的应对话术，可是面对这种复杂的法律关系，她也不知道如何解答，她只能一再强调“你这么复杂的问题，我们还是面谈吧”。![]()
哼，自觉略微找回来一些的我决定放弃消遣人家，我单刀直入地问，你们是法律咨询公司吧？
她说，我们是专业的全国性的法律服务平台。
我说，那不还是法律咨询公司吗？
她说，我们也是有不少律师的，你的案子我们确实也很擅长，保证能给你处理好。
我说，那你们能做纯风险吗？就是前期没费用，后面赢了拿到钱了再按点数付费。
她说，我也不能说可以还是不可以，这得面谈后才能决定的。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呢？你看明天下午或后天早上可以吗？
我说，算了，我这个案子饱受打击，你们要是不上门，我也不想去的。
小姑娘还不死心，说，那方便加个微信吗？我让专门的老师给你分析分析，你觉得我们说得对了，我们再继续。
我说，不方便，我觉得我们缘分不够，有缘再会了。
她说，那好吧，有缘再会。你要是想联系了，可以打我这个电话的。预祝你的事情顺利解决。
我，谢谢，再见。
她，不客气，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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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说一，法律咨询服务公司的电话话术确实挺不错的，打电话的人态度也好，说话又好听，难怪很多人都被弄过去了。
其实，不止电话话术好，只要不涉及收费、代理案件，法律咨询公司都挺好的，至少要比律所好，值得学习借鉴。
收完费后具体办案子时，法律咨询公司就未必比律师事务所好了。
不过法律咨询公司还有个舆论防火墙，那就是律师。
律所、律师案子没办好，或者案子没办到让当事人满意，当事人会骂律师。
法律咨询公司案子没办好，或者案子没办到让当事人满意，当事人也会骂律师......
因为目前法律服务市场行业存在专业壁垒，不少人压根分不清律所与法律咨询公司的区别，普通人也很难分辨对方是不是律师，甚至都没有意识去核查一下对方有没有律师证。
法律咨询公司的营销、揽客手段又比较厉害，很多有法律服务需求的当事人可能还没有来得及找到真正的律所、律师，就已经被法律咨询公司给截胡了。
案子办好了，法律咨询公司的功劳；案子没办好，不少当事人又会迁怒或误伤到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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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法律咨询公司数量庞大，鱼龙混杂，有疗效，也有不少副作用，这是官方也承认的现实情况。2024年5月，司法部微信公众号发文，目前法律咨询服务机构数量迅速增长，在满足人民群众法律需求方面起到了一定积极作用，同时也有一些法律咨询服务机构存在虚假宣传、违规经营等问题，侵害了人民群众合法权益，社会有关方面反映较多。但目前确实有一部分律师背的锅，其实不是律师自己应该背的锅，是在替法律咨询公司背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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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律，陈明，上海瑞富律师事务所律师，主要从事民商事诉讼，电话13122590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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