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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律
公众号｜明律如是说
三人行，不仅会必有我师，有时还会有狗血和意外发生。农村男子小侯，很早就离开家乡在外打工、谋生，常年居住在城镇。2015年，38岁的小侯在陕西某煤矿工作时结识了同样38岁的男子小洲，两人蛮投缘的，很快就成为了一对儿好朋友。
2016年，小侯在煤矿所在县城结识了时年26岁的女子小密，虽然两人年纪相差整整12岁，但两人也相当投缘，相识不久就开始同居生活。同居后没多久，小密就怀孕了，2017年4月生育了一个女儿。虽然小侯和小密没有登记结婚，但除了那张结婚证，两人和夫妻也没什么太大分别，平时也是以老公、老婆互相称呼。小侯觉得煤矿这地方蛮好的，在这里他结识了好朋友小洲，又遇见了同居女友小密，还生育了一个女儿。 作为小侯好友的小洲，也顺理成章地结识了小密，小洲、小密两人也熟悉了起来，成为了朋友，小侯也没多想。小侯觉得在专业挖坑的煤矿工作也不是长久之计，于是，小侯就和小密在2020年1月到陕西安康居住，准备做废旧物品回收的生意。2020年2月，小洲也来了，3人准备合伙开办废旧回收站。小洲借住在小侯、小密家里，安康高新区某高层15楼的一套房屋内。小侯全身心地投入到开办废旧回收站的创业里，忙得不行。废旧回收站好不容易开设起来了，但生意却不太好，小侯觉得经济压力挺大的，因此有点儿糟心烦闷。就在此时，小侯发现了一件让他更糟心烦闷的事情——小洲疑似和小密有不正当关系......一边是不是兄弟胜似兄弟的好朋友兼生意合伙人小洲，一边是不是妻子堪比妻子的同居女友孩子她妈小密，小侯被双重暴击，左右为难，十分纠结。他想求证这件事情，又害怕求证下来，结果比较环保。2020年5月22日下午，小侯、小密、小洲和其他几人在小侯家里打麻将，打牌时，小侯一直在注意观察小洲、小密的举止，没看出两人有什么异常。到了晚上11点，小侯、小密、小洲3人与其他6人一起去饭店吃宵夜喝酒。5月23日凌晨，都喝过酒的小侯、小密、小洲3人结伴共同回小侯家。在乘坐电梯时，小密、小洲也许是觉得小侯已经喝得浑浑噩噩麻木迟钝了，也许是两人酒后情不自禁情难自已，两人居然在电梯里就当着小侯的面亲热了起来！朋友妻不可欺，朋友女友也不能欺啊，精虫上脑见色忘义的小洲不厚道不地道。一边和小侯同居并生养了一个女儿，一边又和小侯的朋友小洲不清不楚腻腻歪歪，脚踩两只船的小密也不厚道不地道。小密、小洲以为小侯看不见，其实小侯看在眼里，怒在心里。到家后，小侯与小密为此发生了激烈争吵，小密并没有低头认错，反而出言不逊言语刺激小侯。另一名当事人小洲则在旁默默无语，没有道歉，也劝阻小侯、小密。争吵中，小侯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小密则开始自扇巴掌。受到了刺激的小侯话语中开始出现悲观离世的内容，大意为：自己生意没做好，经济压力大，现在朋友、老婆还都背叛了自己，活着也没球意思，不如死了算了！小密、小洲闻言也没及时劝阻小侯，一个继续和小侯争吵，一个继续在旁默默无语。眼见闹出了人命，小密、小洲被吓得酒醒了一大半，两人赶忙下楼去寻找小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途中二人觉得小侯指定是摔死了，两人开始商量如何向小侯的弟弟通知此事，并决定要隐瞒两人之间的不正当行为，以及小密和小侯争吵一事。小侯死就死了，可不能牵扯影响到我们两人。小侯此时要么还没咽气，要么尸骨未寒，他的好朋友小洲和“老婆”小密就成了“我们”，没他什么事情了。小侯坠楼后，公安机关出警并进行了调查，调取了事发地的监控，并多次对在场的小密、小洲进行询问。小洲、小密虽然事先已经串通好要隐瞒事实，但抵挡不住公安专业的询问，最终承认了两人在电梯内有亲热行为（不承认不行啊，有监控录像的），但真就只存在这一次不正当行为；两人也承认了小密和小侯吵架，小洲没有劝阻，小侯跳楼后两人商议隐瞒的事情。小侯父母获悉后，觉得就是小洲、小密两人“逼死”了小侯，虽然警方定性为自杀，无法让小洲、小密两人去坐牢，但民事赔偿总不能少吧？否则也太便宜了小洲、小密两人了。2022年7月22日，小侯父母聘请了律师，到法院起诉小洲、小密，向两人索赔小侯死亡造成的损失共计908525元。 小侯父母诉称，小密、小洲与小侯共同饮酒回家途中，当着小侯的面，小密与小洲之间发生亲密行为，欺人太甚。并且，到家后小密与小侯发生争吵，言语、行为刺激了小侯，导致小侯情绪过激产生轻生念头，在场的小洲未能及时劝阻。事发后两人还企图恶意隐瞒，推卸责任。因此，两人对小侯的死亡存在不可推卸的责任，应当承担赔偿责任。小密、小洲辩称，两人没有任何过错，不应承担任何责任。1、事发当天，小密、小洲没有实施侵权行为。小侯跳楼身亡是自杀，死亡结果是小侯自己造成的。2、小密、小洲与小侯跳楼身亡没有因果关系。当天吃饭回家期间，未发生不愉快的事情，3人之间也没有产生任何冲突，3人关系很好，没有产生矛盾的事实基础。3、小侯的自杀是多种因素造成的，近期生意不顺，经济压力较大，是导致小侯走向极端的原因。法院认为，首先，作为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小侯跳楼自杀是其自主选择，其本人应该承担主要责任。其次，小密、小洲与小侯共同饮酒后回家途中，小密、小洲确实存在不当行为。到家后，小密与小侯继续吵架，形成语言刺激，促使小侯情绪过激，小洲也未及时劝阻，致使小侯最终跳楼自杀。因此，小密、小洲应当承担部分责任。综合本案实际情况及小密、小洲的过错程度，酌定两人共同对小侯死亡造成的损失承担20%的赔偿责任。一审判决：一、由小密、小洲在本判决生效后五日内向侯父、侯母支付赔偿款171705元；二、驳回侯父、侯母的其他诉讼请求。一审案件受理费5040元，由侯父、侯母负担4040元，由小密、小洲负担1000元。一审法院认为两人没有进行积极救助与事实不符。事发突然，小密、小洲来不及反应，无力阻止意外发生。同时，小侯跳楼后，两人也进行了医疗救助和报警处理，不能过度苛责无辜的两人。一审法院判令小密、小洲承担赔偿责任不符合法律规定。对于小密、小洲的过错认定，不应适用推定过错归责原则，从整个过程来看，小密、小洲没有任何过错，不应担责。小侯父母抗辩：一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请求二审法院驳回上诉，维持原判。二审法院认为：小侯在事发前能正常与友人打牌聚餐，未有自杀倾向与表现。小密与小洲的不当行为、以及小密与小侯发生的争吵，对饮酒后的小侯造成影响，致使小侯流露出轻生的话语。小密和小洲听到后，未采取相应安全防范措施，任由情绪波动的小侯越窗跳楼身亡。因此，小密与小洲对小侯的死亡存在过错，一审法院酌定小密、小洲承担20%的责任并无不当。 2022年9月29日，二审判决：驳回上诉，维持原判。小侯为什么选择从15楼跳下，真正的答案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性格缺陷、生意不顺、经济压力大、酒后控制能力减弱、对于好友和同居女友不当行为羞恼难忍等，可能都是小侯自杀的原因。但无论如何，小洲、小密两人都不是自称的完全无辜，没有过错，不应承担任何责任。道德层面，不知两人会不会在偶尔念及小侯时，良心上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安与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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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判文书：（2022）陕09民终964号《民事判决书》。
*1、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2、本文图片源自网络，图文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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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本文内容仅供参考，任何时候、任何情形下，均不作为笔者的正式法律意见。
*明律，陈明，上海瑞富律师事务所律师，主要从事民商事诉讼，电话13122590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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