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米廖夫︱那清晰的侧影里有一颗天鹅般优美的心

2024-12-02 12:48   北京  

   No.30 Николай Степанович
   1886—1921


一只手套


我的手上戴着一只手套,
我不会把它脱掉,
在手套下藏着一个谜,
回忆起它甜蜜愉快,
它把思想引进愚昧。

我的手上留着亲爱的双手
细嫩手指的轻触,
好比我的听觉记得你那歌唱,
这只有弹力的手套,我忠实的朋友,
也保留着你那纤指的印象。

每人都有一个谜,
它把人引进愚味,
我的谜就是我的这只手套,
我回忆起它甜蜜愉快,
在重新会见以前我不会把它脱掉。


▍钟

塔楼上的铜钟
嘡嘡地发出低沉的声响,
让篝火更熊熊地燃烧,
让疯狂的人们
在埋着大堆残破不堪的躯体的
土丘上举行隆重的庆典。

钟声奔驰在烟雾弥漫的原野,
反复回荡着一个词:“死亡”。
由于恐惧和伤心
狐狸纷纷躲进洞穴,
而那些受惊的鸟
高高飞起划破苍穹。

随后钟声仿佛战歌召唤
去进行创造性的斗争,
和平的村庄的人们——
犁耕的农民拿起锤子,
不怕酷暑严寒,
为自己建造幸福的殿堂。

后来如梦的钟声沉寂了,
牧女们在幻想:
“这大概是多情的上帝
正迈向光明的目的地,
吹起幽婉柔美的芦笛
使苇丛沉人忧伤。”


▍相会

今天你要来到我身边,
今天我才会真正明白,
为什么那样奇怪地在月光下
只有我孤独一人。

你踟蹰不前,面色苍白,
缓缓地脱下斗篷。
那不是一轮圆月
从昏暗的密林冉冉上升?

清朗的月色使我迷恋,
你的美丽使我木然,
我将幸福地沉醉于宁静
和黑暗,还有我的命运。

仿佛在凄凉的森林中,
野兽嗅到了春天的气息,
倾听着时钟的滴答声
并仰望着当空皓月,

然后悄悄地走进峡谷
唤醒黑夜的幻梦,
还使自己轻捷的脚步
与月亮一起移动。

就像野兽,我也希望沉默,
一面悲愁和恋慕,
怀着往昔的惊恐迎接
我心中的月神——你。

时间在流逝,你已不在我身边,
又开始了白昼和黄昏,
可我那颗月亮激荡的心
始终留存着你的身影。

两个结合的躯体,
重新一一分开,
但是,犹如月亮,午夜的爱情
永远明亮洁白。


▍秋天的歌

秋天安乐愉悦的亲吻
闪烁在林中如同鲜红的星星,
清澈而响亮的水流的歌声
显得那样地平静和慵懒。

从树上飘下枯叶,
时而浅黄色,时而暗红色,
忧伤地哭泣在大地上空,
在充满露水的雾气之中。

华丽的太阳在远方
以丰饶的美梦沉入幻想
并亲吻着大地的面庞
在香甜的无力的困倦中。

而傍晚时分天上
燃烧着鲜红的霞光,
希望之鸽被染得血红
噙着眼泪放声悲鸣。

鸽群在极其美丽的空中飞翔,
把心灵引向远方
并在高空形成
轻盈的白百合花环。

那秋天于是充满
激动人心的曲调的歌词,
仿佛能结果实的女人,
仿佛女始祖夏娃。


▍诗剧断片

那是悬铃木,棕榈,幽暗的石洞,
这些我曾经那样的喜爱。
就是现在我还喜爱……
但我要把心灵的位置交给
树枝般向前伸出的手臂,
还有少女的粉红色的双足,
生来就为了圣洁的欢迎的嘴唇。
须要由我来让她知道,
在她内心给予了世界多么美好的祝福,
我已经全部完成了自己的功勋,
正从肩上卸下帝王的沉重的紫袍。
如今我要用自由的死亡赎回
我那光耀夺目的勇气,
凭仗着这种勇气
对世上最美丽的人儿
我曾大胆地说:“我爱你。”

黎华│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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