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在社交媒体个人账号晒出的40岁生日照片。（扎克伯格 Instagram 图）
扎克伯格甚至走上“穿搭”赛道。他在Instagram帖子中分享“OOTD”（Outfit of the Day的缩写，即“今日穿搭”），还会给粉丝穿搭建议。
撰文 | 徐欣萌
《看天下》杂志原创出品
如果不是出现在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的社交媒体个人账号，估计很多人都会怀疑他这张40岁生日照片的真实性。一位X用户说：“等等，扎克伯格什么时候变酷了？？？”
照片拍摄于一个小而温馨的房间，老式的木板床，桌上立着熔岩灯、参赛奖杯，书架上摆着C++和Java相关的技术书籍，旁边是经典款的Windows 95电脑，所有东西都和他在哈佛上学时的宿舍如出一辙。书架上还摆着个相框，相片中十几岁的扎克伯格坐在办公椅上，一条胳膊垂在椅子靠背上，另一条胳膊搭在腿上，和他现在的姿势一模一 样。
但是，他的外型有了180度大转变。之前那个留着极短的“书呆子发型”、只穿纯色运动T恤的宅男，如今顶着一头蓬松的卷发，身穿时尚黑白印花T恤，脖子上戴着一条大金链子。
一向冰冷严肃的硅谷领军人物，突然开始在外形上下起了功夫。
“潮男”横空出世
打开购物软件，搜索“科技大佬的名字+同款”关键词，页面中出现的内容可能都是某款单一服饰。
“苹果之父”乔布斯是黑色高领毛衣，英伟达老总黄仁勋是不变的皮夹克。与扎克伯格对应的商品，则是“简约灰色半袖T恤”。这件衣服加上露趾凉鞋、连帽衫和水洗牛仔裤，几乎能完美概括扎克伯格创立Facebook后将近20年的穿搭。
他曾是一个在穿搭上很无聊的人。
“我想让生活尽可能变得简单，不用为做太多决定而费神。如果我把精力花在一些愚蠢、轻率的事情上，我会觉得没有做好我的工作。”这是10年前，扎克伯格说的话。在他的Facebook页面，至今还填着爱因斯坦的一句名言：“让事情变简单，直到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这才符合人们对硅谷大佬的衣着印象：简单、机械地重复。
不过最近，扎克伯格忽然时尚得让人感到陌生。2024年，人们看到他穿着美拉德配色的羊毛大衣在日本麦当劳自拍，穿着刺有猛虎的绣花西装在印度参加他人婚礼，手持美国国旗站在电动水翼冲浪板上乘风破浪……后来，扎克伯格甚至走上“穿搭”赛道。他在Instagram帖子中分享“OOTD”（Outfit of the Day的缩写，即“今日穿搭”），还会给粉丝穿搭建议。
不止扎克伯格。亚马逊的创始人贝索斯也淘汰了衬衫和休闲裤穿搭，换上了牛仔帽、太阳镜和能秀出肌肉的宽松T恤，像是刚从“007”的片场出来；特斯拉创始人马斯克则不再穿五颜六色的衬衫，而是穿着“Top Gun”式飞行员夹克出镜，营造出“中世纪大男子主义漫画”的氛围感。
“这些‘机器人’越来越像人类了。”有人评论道。
不知不觉中，硅谷早已变了天。这些曾经风格简单的大佬们开始聘请造型师，甚至花费数万美元来改善形象。
有嗅觉灵敏的媒体指出：“当人们对美国科技的光辉前景投以质疑时，这个曾经对灰色T恤不离不弃的人改变了自己的形象。硅谷的历史一直是一群人精心构建的一场叙事，作用是强化这里神一般的形象。但现在，改变造型的扎克伯格提醒着人们：‘我们正在进入一个后乔布斯时代’。”
“年度恶人”求仁得仁
作为全世界最被关注的一群人，科技大佬经常会在大众面前有意无意地卖个“破绽”：马斯克被卷入洞穴潜水员的诽谤案之后，公开承认“我是个白痴”；Uber创始人卡兰尼克看了自己对一位Uber司机大喊大叫的视频，直接双膝跪地，不断喃喃自语“我是一个糟糕的人”。这些细节，似乎将他们和大众的距离拉近不少。
扎克伯格之前一直是坚不可摧、高高在上的。他的一位投资者曾将扎克伯格和Facebook的状态称之为“可怕”，说他看起来“没有自我意识”。甚至Facebook一位高层员工也表示，他的老板很少表现出情绪，就像个机器人。
扎克伯格的偶像是凯撒。2006年，他成为最年轻的亿万富翁时，也因此获得了一个称呼：“少年凯撒”。但在2024年，一篇爆火的恶搞文章将他与这位古罗马帝王从星座、青春经历、受欢迎程度以及对世界的影响等多个方面进行比较，得出结论：他只能算“60%的凯撒”。
他与凯撒最大的差距是人气。“凯撒缔造了罗马帝国，进行了宪法和金融改革，获得了相当高的人气。但人们不喜欢马克·扎克伯格。”2023年有媒体做的一项研究中，只有23%的“Z世代”（20世纪90年代到21世纪初期出生的群体）受访者认为扎克伯格值得信赖，在榜单中垫底。2021年，扎克伯格还被美国《新共和》杂志评为“年度恶人”，因为他创建了“世界上最糟糕的网站”。
某种意义上，扎克伯格求仁得仁。作为一个古典文学爱好者，他最爱《埃涅伊德》，甚至能背诵其中的一些句子：“时间无所边界，伟大没有尽头。”“财富眷顾勇者，帝国没有界限。”在早期的Facebook介绍页面，扎克伯格的名字下面罗列着一排标签：“创立者、主宰者、指挥官与全州公 敌”。
这种独断风格终究将他引上了“死路”。2018年，扎克伯格不得不因用户数据泄露事件接受国会质询时，他难得穿上了西装，这一造型被《纽约时报》调侃为“对不起套装”。自此，这套西装陪伴他度过了2020年、2021年和2024年的多次国会听证会，见证了扎克伯格被攻击为“机器人”、为监管所困、Meta负面新闻缠身的落寞时刻。
也正是从这段时期开始，被现实世界强迫穿上“对不起套装”的扎克伯格好像突然开窍了，开始重视起自己的形象来。
危险的政治游戏
根据2024年的最新统计，Facebook在全球使用率最高的社交平台中名列榜首，拥有超过30亿活跃用户。如果这是个国家，它的人口数量将是世界上最多的。
手握一个如此庞大的社交网络帝国，扎克伯格在“变得受欢迎”这件事上既有资本，又超级努力。除了琢磨穿搭，这位亿万富翁还频繁发布接地气的日常，比如分享自己弹吉他唱歌给女儿听的视频来测试AI模型，抑或是将一张他和动物园树懒的搞笑自拍P成一张说唱专辑封面。每一天，他都在卖力展现自己的变化。
这种态度正如扎克伯格的某位前同事形容的：“小扎是我见过的最有动力的人。无论他决定做什么，都将是绝对的第一。这就是他的方式，而他只是碰巧创办了Facebook。”
今年9月，他穿着印有希腊字母“在苦难中学习”的黑T恤登上旧金山大通中心的舞台，大声宣布：“道歉的日子结束了！”他直言自己花了太多时间为Facebook的内容审核问题道歉。“他们声称我们正在做的一些事情，或者说我们应该对其负责的一些事情，但我们实际上并没有做。”
40岁的扎克伯格在改变上加足了马力。不止穿搭，在企业品牌和政治立场上，扎克伯格都进行了从头到脚的更新。
他宣称，“已经在政治问题上找到了正确的平衡”。今年8月，扎克伯格发表公开信，承认2021年拜登政府高级官员曾长期向Facebook团队施压，要求他们审查用户关于疫情的发帖。他写道：拜登政府的施压是错误的，“今后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会反击。”
同时，Facebook解禁了特朗普的账户。针对特朗普的暗杀事件发生后，扎克伯格还发帖称赞特朗普的反应是他一生中见过的最“拉风”的事情之一。
从个人形象到政治态度，扎克伯格一系列的变化，引起了外界关注。“怀疑论者可能会考虑更合理的解释——这是科技巨头公众形象更广泛的战略改革的一部分。”英国的专栏作者阿尔瓦·马赫达维（Arwa Mahdawi）在其文章中，也提及了扎克伯格互联网帝国面临的危机，Meta不但陷入了一场反垄断诉讼，还因为Facebook和Instagram剥削儿童以提高利润的指控，遭到数十个州的起诉。
几年前，扎克伯格的长期导师彼得·泰尔 (Peter Thiel) 就一直鼓励他重塑形象，帮助公司与年轻受众建立更紧密的联系。
显然，这位已经中年的互联网帝国的“凯撒”，接受了这个建议。无论是个人形象，还是公司，都展现出一副新的姿态，“更加专注于进攻并做更多积极主动的事情”，扎克伯格说，而这一切转变，还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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