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聲 称作为圣恩A.C.巴克提韦丹塔·斯瓦米·帕布帕德挚爱的门徒——雅沐娜·黛薇,不愿意撰写自己的生平以及多年来所从事的服务,这一说法,言过其实。在帕布帕德临在期间,她就会利用每个机会,尽其所能地以日记和录音的方式将帕布帕德的教导编排记录下来。不幸地是,大部分的日记后来都丢失了,而那些留下来的日记则揭示了一种对修习奎师那知觉的真诚和献身精神,她的一生都是这样被定义和描述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不情愿的理由略有改变,在早期的一次写作中,她表达了她的犹豫:
在写作方面,我是一名烹饪书作者和美食作家。虽然经常受到他人的鼓励,甚至是来自内心激励我去写作,但三十多年来,撰写自传的计划还是被搁置在了隐喻性的次要位置上。尽管我不写书的理由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了,但有些借口还是像镌刻在石头上一样无法磨灭。一些经久不衰的借口就是:我可能不是一个好的故事的讲述者;我可能无法用共鸣去写作;我可能不能以公正的态度对待主要人物——施瑞拉·帕布帕德,以及最后也是最令人担忧的——我写了一本冷漠的、以自我为中心的“我——我——我的”书。
在过去的二十年里,雅沐娜变得更加有信心和热情进行定期地写作。在写作之前,她通常会仔细研读有关写作技巧的书籍,然后在电脑前用几小时、几天、几个星期的时间去工作,只有在没有达到她预期的效果或有其他的“服务”需要她时,她才会失去这种动力。雅沐娜在每件事情上都是个完美主义者,我常常怀疑某些其他的“服务”是她逃避的一种方式。2003年,我们居住的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的沙茹纳嘎提(Saranagati)农场社区发生了一件戏剧性的事情,让这个项目又有了新的进展。一场大规模的森林大火威胁着整个2000英亩的山谷和那里的住宅。
最初,雅沐娜去了温哥华参加茹阿塔亚陀(Rathayatra)节日,而我则留在我们的阿刷玛(ashram)—— Radha-Banabehari庙。那是一个神奇的、阳光明媚的夏日,我安静地坐着,手里做着针线活,思想完全专注在Bada Hari Prabhu唱诵的Vasudeva Ghosh谱写的抒情祷文上,“Gauranga tumi more”—— 奉献者衷心地恳请主柴坦尼亚不要拒绝将他的怜悯给予众生。这是一首真诚而深切的祷文。就在那时,我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一打开门,就看见一位加拿大皇家骑警站在我面前,他坚忍的风度、浆过浆的徽章制服,几乎滑稽地与从他身后的山上升起的黑色浓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平静地告知我带上所有重要物品,并在三十分钟内立即撤离。我从平静到吸收到疯狂没有超过三十秒,在一种完全迷失的状态中,我把挚爱的神像 Sri Sri Radha-Banabehari放进他们的行李箱,带了一些他们的衣服和珠宝,还有一些完全不协调的东西,都放进了卡车,离开了。第二天,雅沐娜从温哥华回来了,由于大火已经暂时转移,警察允许我们回家收集更多的贵重物品。雅沐娜后来记述了那次返程:
我回到家,看到了八月湛蓝的天空,东西面的山脊在长方形的山谷中各自平行排列。从山谷的中心向下看,三个玻璃般光滑的湖泊中倒映出道格拉斯杉和松树林的影子。没有人为的声音,只有大自然,就像几千年前的样子。当我被允许回去收集贵重物品时,我看到——离我们阿刷玛(ashram)大约一千码的东边山脊的后面——一堵像海啸一样的墙,夹杂着劈里啪啦的声音,还有令人焦躁不安的红、橙、黄色的火焰。一架巨大的飞机飞得很低,几乎碰到了树梢,把血红色的阻燃粉成片成片的撒了下来,然后,两架直升机出现了,向火焰洒水。消防员是真正的英雄,他们日以继夜地灭火(那一年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几百起火灾之一),而火势仍在以可预见的势头加速蔓延。与此同时,警察正等着我们收集贵重物品,然后撤离。我该拿些什么呢?当我把多年来为写回忆录而收集到的东西装满三个花园大小的塑料袋时,自己都感到惊讶。这些东西包括:日记、录音采访、原始信件、成箱的照片和幻灯片、未经编辑的录像片段,还有一些草拟第一章的草稿。我把袋子连同枕头和被子一起扔进皮卡车的后面,穿过令人窒息的浓烟,开车驶向安全地带。在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邻居们互相帮助,每个人都在帮助消防员 ,但最后,还是风拯救了山谷。令人惊奇的是,风从我们身边不断地向北吹。这一事件让我明白了,写回忆录对我的意义比我愿意承认的还要大。
从那时起,当我们在阿刷玛(ashram)和社团中有越来越多的节目和服务的情况下,雅沐娜还是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撰写回忆录上。有时我想读一读她写的东西,她会巧妙地避开我的请求,说还没有准备好,或者说她只是写了些草稿。直到雅沐娜离开这个世界,我才最终能够阅读到她所写的精确而充满奉爱深情的文章,后来我才意识到她为什么偷偷地不让我接触到它们。果不其然,我发现在几乎每一次与施瑞拉·帕布帕德的交流或在一起的时光中,或者她作为核心参与者所参与的任何节目、克依尔坦(kirtan)或ISKCON的历史事件中,她始终都会把自己的重要性降到最低。例如,她讲述在“Govindam”录制过程中,她仅仅是其中的一员,或者当施瑞拉·帕布帕德以某种方式赞扬或认可她时,她也把这些归功于另外一个人。她知道可能读了之后,我会强烈反对在这些逍遥时光中缺乏对她本人独特性的描述,所以她不让我接触到这些东西。这本身就充分说明了雅沐娜的性格和品质。她天性缺乏对荣誉和认可的渴望,同时对他人又充满怜悯。她会想方设法荣耀别人做出的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服务,她的品格就是奉爱格言para dukkha dukhi ——无法容忍他人的不适 —— 的人格化体现。在一本曾被老鼠啃咬过的温达文的笔记中,雅沐娜小心地强调了施瑞拉·帕布帕德在他的《奉爱的甘露》讲课中做出的评论,描述了奉献者的本性:
纯粹的奉献服务会自动使人获得超然的快乐。物质的快乐是如果我看见你快乐,那我就不快乐;如果我看见你不快乐,那我就会变得快乐。这是自然的。我可以不这么说,但物质的本性是,如果别人陷入困境,那我就变得非常快乐,如果我快乐,别人就会嫉妒。这就是物质快乐。而灵性的快乐意味着看到奎师那快乐或奉献者快乐,其他奉献者就会变得更快乐...... 这就是灵性快乐和物质快乐的区别。这不难理解。物质快乐意味着:如果你快乐,那我就不快乐;如果你不快乐,那我就会变得快乐。这就是物质的快乐。而灵性的快乐是看到你快乐,我也变得快乐。
—— 1972年11月3日的讲课
在雅沐娜生命的最后几年,她的健康状况不断恶化,很明显,她可能不能像以前那样下决心完成回忆录了。在离世前不到一个月,她请求我,如果她不能写作完成,就需要我接手继续这个巨大的工程。尽管我觉得在很多方面都没有资格,但还是答应了她,但从没想过我真的必须要去这么做。然而,主的计划往往是不可思议的,因为我已经做出了承诺,和她相互陪伴三十七年,从这个有利的角度,我把这个项目看作是荣耀和纪念这位杰出奉献者的机会。
更重要的是,我把这看成是因祸得福。如果雅沐娜写的是个人回忆录,那么其中只会详细描述她在施瑞拉·帕布帕德和我们一起的那些年。然而,雅沐娜·黛薇为施瑞拉·帕布帕德的使命而做出的贡献远远大于那十二年,因为她不仅服务了他,接纳吸收了他的教导,而且还毫无保留的将她的余生用于实践和传播。我开始把这本回忆录/传记看成是通过雅沐娜·黛薇非凡的奉爱之旅来提升奎师那知觉过程的一个机会,她不仅展示了该如何奉献地生活,还有如何以爱和怜悯将奎师那知觉给予他人。
雅沐娜·黛薇总是强调奎师那知觉是一个“过程”,而不是世俗情感的表达。在她的文章、邮件、讲课、谈话中以及任何可能的机会,她都会强调我们得到了由施瑞拉·帕布帕德、使徒传系中的伟大圣哲和施瑞·柴坦尼亚·玛哈帕布给予我们的独一无二的、无以伦比的礼物,我们必须要通过实践将这份礼物珍藏在内心之中。雅沐娜常常提及有时在给予她一个训示之后,施瑞拉·帕布帕德还会打断她,告诉她“接受”。他强调他已经给了我们臻达奉献服务完美之途所需要的一切,而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真诚地修习巴克提——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进步,而且还可以把奎师那知觉这一伟大宝藏传递给其他人。
雅沐娜就是施瑞拉·帕布帕德提到的两个词活生生的化身。她深深地吸收施瑞拉·帕布帕德的教导。将它们视为生命和灵魂,用尽余生修习奎师那知觉,然后,怀着巨大的情感、无私和敞开心扉的爱,将这份礼物巴克提无私地给予他人。
世界上很多人的生活都受到了雅沐娜的触动,她有一种无法言喻的能力,能让每个和她有关系的人感到她已经认识他们,并永远关心他们。无论是亲身接触过的人,还是因她的克依尔坦、烹饪书籍又或是她活生生的榜样而改变的人,她都会通过对奎师那巴克提简单又引人注目的展示,孜孜不倦地激励他人。
纵观她充满奎师那知觉的一生,特别是最后十年,雅沐娜特别努力与年轻一代建立联系。对于他们试图变得具有奎师那知觉而要面对的困难,她有着一种持久的同理心,世界上有着多种诱惑,不只是物质领域,常常令人困惑的精神领域也是如此。这些年来,她提及的每个年轻朋友都从她那里聆听到了使奎师那知觉的过程变得真实和触及内心的信息。然而,我同样相信,他们会说实际上是看到了她的奎师那巴克提的生活过程——通过她个人的榜样——使他们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和激励。简而言之,如果我们诚实、真诚地进入奎师那知觉的程序——喜乐、对唱诵圣名怀有热情洋溢的爱、无私、怜悯、仁慈、谦卑、不作评判的品质——她展示了什么叫“以身作则”,我们许诺的这一切都在雅沐娜身上得到了体现。
这本回忆录和传记并没有打算作为ISKCON本身的历史,虽然我们尝试精确地描述时间和地点。它并不想回顾或复述其他已经写过的历史和回忆,相反,这是一部描述雅沐娜·黛薇非凡而充满奉爱的艰苦历程的编年史—— 一次从好奇开始的灵性之旅—— 从好奇,到寻求知识,到因与施瑞拉·帕布帕德的相遇而改变、进而投身于其中、到吸收了施瑞拉·帕布帕德的教导,到全身心修习阶段、再到奉爱的成熟阶段、最后将巴克提传授给其他人的一次旅程。我由衷地希望阅读这本著作的人在自己的修习过程中能够得到鼓励,或者,对刚刚了解奎师那知觉这一伟大宝藏的新人,可以潜入到有可能的甘露之洋中。事先,我为任何无意的不一致或冒犯道歉。在这种试图将骆驼穿过针眼儿的心境中,这本书是对纪念一位杰出的奉献者——雅沐娜·黛薇生平的一种谦卑的尝试,而我则得到了巨大的祝福,因为我绝大部分的成年生活都有她的联谊和陪伴。
回忆录的很多素材都不是由雅沐娜·黛薇专门写的,而是来自于非正式的谈话、讲课、信件、回忆或个人感言,这些都被记录了下来。还包括一些奉献者的个人往事和从她的日记、早期的书籍草稿和电子邮件中收集到的材料。书面文本中没有囊括的素材会放到网站上,有她的歌曲、图片、一些她的书法、设计作品和往来的电子邮件。
你们满怀感激之情的仆人
迪娜塔瑞尼·黛薇·达茜